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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204)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太意外了,怎么会有设计这样奇巧的簪子?

南怀珂将簪子往掌心上轻轻一抖,里面冒出一个东西。她和知夏对看一眼都觉得惊奇,便又将那东西扯了出来,这才发现原来是一条卷得细细的桑皮纸。

知夏惊得大气也不敢出,这东西藏得这样隐秘,只怕连峰少爷都没有想到吧,更不要说他很少拿出这根簪子检查,恐怕根本就没有发现过异样。

桑皮纸慢慢展开,泛黄的纸上写着清秀工整的八个字:“莫念昭雪,吾儿天佑。”

莫念昭雪,吾儿天佑!

二人相觑,连空气都凝重得像是静止,许久,知夏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试探道:“小姐,这不是峰少爷的娘亲留给他的吗,昭雪,这……”

她不敢再说下去,只觉得自己如临深渊,深渊里刺骨的狂风在往身上狂吹。

南怀珂也是同样的感受。“昭雪”,这两个字背后的涵义不言而喻。可是父亲从来没有提过有这段往事,一直以来她和陈峰都以为陈峰的父母只是一对普通人,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死可能另有原因。

她突然想到白天去见父亲时的场面,那幅画,那幅父亲上回轻描淡写抛在一旁的仕女图,今天居然又被翻了出来。

陈峰死了,父亲就翻出了画……

南怀珂握着簪子的手在轻轻颤抖,陈峰的母亲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的父亲……会不会是那个男人因为某种原因辜负了那个女子,所以她含恨而死,这才有昭雪这种说法?

“知夏,你还记得上回翻出来的那些画吗?”

“记得。”

“其中有一幅陌生女子的图,你可还记得?”

“今天晌午去见老爷时,那幅画不就放在桌头?”

“就是那一幅,你现在再仔细想,那幅画上的女子像谁?”知夏垂下眼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明所以,南怀珂幽幽问:“是不是很像哥哥?”

“像,太像了!那时就觉得像身边的谁,只是哪里会往峰少爷身上去想,小姐如今点破果然就是,真真是像极了。”知夏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大惊失色道:“难道那女子是峰少爷的……”

“也不对,”南怀珂闭了闭眼:“我可以肯定陈峰是在海疆出生的,那女子的画却一直摆在南家。”

“也许那女子早就和……和南家人相识?”

知夏想提那个人的称谓,可是这个想法太过可怕她不敢宣诸于口。和岐国公相识,那也很可能和南家的人相识,可是岐国公却从来没有承认自己认识画中的女子,相反他还刻意隐瞒了。

谎言是为了隐瞒什么真相?知夏和南怀珂想到了一块儿。

第253章 佳偶天成

南怀珂说出一个质疑:“如果是这样,南家怎么会没有人发现陈峰和那女子相像?”

知夏推断道:“小姐你想,峰少爷的母亲已经故去二十年,二十年岁月沧海桑田,谁又能仔细记得她的长相呢?何况要将一个人的长相往二十年前的故人身上联想,想不到才是必然的。”

这番说法合情合理,南怀珂赞同地点了一下头。

可是她还是不能接受那个惊世骇俗的想法,那可是她一向敬仰的长辈,对母亲情深一片的父亲。母亲为了父亲留在海疆,夫妻二人举案齐眉,如果连这样的感情都是假的,她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可是父亲对陈峰这样好,小时候手把手教他习武,后来又将李德水送到他身边看顾他,给他产业,保荐他投军希望他建功立业,一切的一切无一不用心良苦。

越是这样想,南怀珂就越觉得不可思议。她突然想到潘世卿还有南崇铭,不该,父亲不会是和他们一样道貌岸然的人。

她将桑皮纸上的字反复看了又看。

“吾儿天佑”,那个可怜的女人,很爱自己的孩子却不得不与之死别。

南怀珂简直不知道此刻应该是忙着悲伤还是怀疑,她收起桑皮纸没有塞回簪子里,只将簪子复原放入木匣内嘱咐:“这事你知我知,再不要外传。”

兹事体大,知夏明白利害,郑重应下收好东西又小声提议:“其实……小姐要不要问问德水大叔,他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南怀珂却摇了摇头,平生第一遭不想弄清楚一件事情。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根本没有发现这簪子的秘密,更何况,现在她还有更严峻的问题摆在眼前——那位令人烦心的睿亲王。

“小姐早些睡吧,明儿还要进宫去见太后。”

知夏吹灭了蜡烛,南怀珂侧伏在床上拿手枕着头,心里乱得千头万绪。翻来覆去她最终打定一个主意,那个猜测是真也好假也罢,都不会影响陈峰是她的哥哥这件事本身,潘家一定要血债血偿。

去太后的宫殿这件事,南怀珂已经熟门熟路,可是这一回不同以往。崇礼仍旧是步履轻盈,然而她每走一步,步子都沉得几乎迈不开腿。

她知道太后一定会提到那件事,她一定要想办法拒绝。然后一时之间却无法开口,因为今日太后宫中尚有旁人,萧凌、沛小岚——还有萧砚。

太后的心情可说非常之好,面前两个风采翩翩、俊朗潇洒的孙儿的婚事都有了着落,眼看大喜,正是她这个年纪最爱看见的一团和气。

沛小岚生得娇小白嫩,就像个白糯得兔子一样贴在萧凌身边,不时应对太后的问话,又抬起头仰着脸看一眼身旁的萧凌,嘴角的笑意洋溢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可以嫁给自己心仪和仰慕的男子,而且是皇帝器重的儿子,这大约是天下每一个少女的美梦。

萧凌同样笑得温润如风,宠爱的眼神笼罩着沛小岚,让人不得不为这对璧人的结合感到高兴。

萧砚一身素色袍子站在另一边,眼中笑意盎然看着自己的五哥,眼底却带着深不见底的寒意。谷贤妃的话他字字记得,是萧凌的离间和挑拨将自己的母妃送上了绝路。

南怀珂的到来给这表面和乐的气氛更添了一丝暗潮汹涌,太后许久不见她正思念得紧,连忙就着人将她的椅子放在自己面前。

南怀珂带着崇礼行了礼,萧砚和萧凌,这两人都目不转睛看着她,心中各怀心思。

“崇礼过来让哀家看看,珂儿你也坐下,腿疼不疼?哀家见你走来好似挺利索,可都好全了?”

“多谢太后关怀,好的差不多了。”

太后笑着摸了一下崇礼了脑袋问:“崇礼怎么样?”

崇礼眨眨眼答:“太后,崇礼都好,和孝公主好不好?”

“哦,和孝呀,”太后慈爱道:“和孝该开蒙了,这一个月都在资善堂里读书学习。只是这小家伙顽劣的很,师傅早告了状,但愿她能像咱们崇礼这样懂事就好。”

沛小岚笑盈盈道:“公主年纪小,是要慢慢教的,太后不用着急呢。”

“哀家不着急,哀家是看她没个正经的样子,怕她父皇责骂她。咦,珂儿,快过来坐呀。”

南怀珂款款坐在太后面前,垂着眼谁都没看。在萧凌略带妒忌的眼神中,萧砚情不自禁向她靠近一步,太后一见笑问:“珂儿,你父亲和你说过了没有?”

南怀珂抬起头,做出迷茫的样子反问:“家父要和臣女说什么?”

太后愣了一下,据她所知皇帝已经向岐国公提过婚事,怎么岐国公还没和女儿说吗?这倒无妨,圣旨这两日应该就到。

“珂儿,是你的婚事。”

在外人看来,南怀珂笑得得体而温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容僵硬而勉强,她是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才维持着场面上的平静。

“太后说笑了,父亲回京不久,哪里就有空给臣女议婚。”

太后并不知晓她的心事,反而拍拍她的手非常高兴地将赐婚的事讲给她听。萧凌站在对面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要将她的反应一错不错细细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