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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213)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南怀珂咬紧牙关紧闭着嘴,一双雪亮的眼睛死死盯住陈峰,千言万语她无法说,那就陪他一起下一次地狱。

陈峰又愧又痛之下终于哭了出来:“小妹,吐出来,算哥哥求你了。我戒,我答应你,就算死都要戒了这东西!”他泪流满面却握着南怀珂的双颊不放,只怕她真的吞下药丸。

终于,她张开了嘴,将那颗小小的乌香吐在地上,同时用一种从容却坚定的语气说:“如果骗我,绝不饶你。”

陈峰发着狠,一脚将药丸踩得稀烂:“一诺千金!”

他让人将自己捆起来,可是捆在哪呢?桌脚椅子床腿都不好用,一旦他犯瘾都可以轻易毁坏。

陈峰在下定决心的这一刻显现出了惊人的魄力。他狠狠吃下了一堆东西,随后让他们用铁链将自己困在了当初关过宋妈妈的小屋里。铁链直接连在墙上固定,根本无法挣脱。

整整五天五夜,他滴米未进。翠浓求了南怀珂,穆青太小,小厮们做事也不细致,南怀珂答应留她在这里照顾。

她守在门外,听着陈峰犯瘾时骂不绝口的粗话,听到他痛彻心扉的嘶吼,一切终于在第五天得到了回报。他犯瘾时不再那么难受,他有了好转,一天比一天健康。

他开始进食,但还是坚持将自己捆住,翠浓一勺勺地喂他吃饭,替他擦洗梳头无微不至。连萧砚和管冲都惊叹于他的决心和毅力,这的确不是个一般人。

“真是个硬骨头。”管冲如是说。

南怀珂再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那间小屋,彼时正坐在廊下晒着太阳。脸颊开始长肉,身子正在康复。

翠浓拿了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柔声说:“峰少爷的身子还未痊愈,小心穿堂风。”

陈峰点了点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南怀珂,露出一个虚弱却健康的笑容:“小妹再不来,我可要去找你了。”

“哥哥是想我了。”南怀珂微微一笑,不无欣慰地说。

“想你,还有义父,还有崇礼。”

南怀珂的目光追随着翠浓,看她跑进跑出收拾东西的样子,一边说:“父亲听说你的情况好转非常高兴,我想再养两日你就可以回去了。等你回到家中我们就会放出找到你的消息,我倒要看看潘家的嘴脸是什么样子。”

陈峰靠在柱子上点点头,歇了口气说:“这一次多亏你了,没齿难忘。”

“也该谢谢柏文燕。柏小姐对你很用心,这事她都没有出去声张。”

“她有心,改日我会好好向她道谢。”

“只怕她要的谢礼你给不出。”

陈峰有些尴尬,连忙扯开话题:“你答应睿亲王的婚事了?”

南怀珂漫不经心看着院子里的银杏树说:“皇上的圣旨都下了,再说这是一桩好婚事。”

“你真这么想?”

“是。”她转过头,笑得温和而乖巧,看起来像一个真正欢喜待嫁的女孩儿,却只将千种心思都埋在心底。

“那我就放心了,只盼你开心最重要。”

南怀珂陪陈峰用了饭才走,到了门口萧砚在等她,说是有话要说,非要知夏和隋晓先回去。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很重要,旁人不能跟着。”

第264章 当年负心

知夏深知南怀珂对于这桩婚事的无奈,因而更加心疼担忧,此刻听萧砚要单独和小姐相处,连忙贴到南怀珂一侧小声说:“小姐身子还未痊愈,身边不能无人伺候。”

管冲瞧她这警惕的样子,啼笑皆非说:“知夏姑娘这话真奇怪,你家小姐身边自有在我们王爷在,王爷在还不及你在嘛。”

知夏倔强道:“谁都没有我贴心!”

隋晓也往前一步替知夏壮着胆子。南怀珂回头看看二人,微微一笑。

萧砚虽然偶尔言行出格,但总体上并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他既这么说了,大约是真有重要的事。何况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左右他们已有一纸婚约。

不过这两个丫头的贴心仍然让她欣慰,知夏自不必说,二人自幼一同长大,是主仆、是家人、也是姐妹。至于隋晓,她自到了自己身边无一日不尽心尽力,南怀珂也早就将她当做心腹对待。

“你们回去罢,我坐王爷的马车回去。”

“小姐……”

“你听话。”南怀珂摸了摸知夏的发髻浅笑:“你不是想去城外道观祈福吗,过两日我陪你去。”

纵然知夏比她还年长一些,此刻却像个妹妹一般被哄着。知夏早觉察了这一点,自从回了京城,小姐总有哪里和以前不太一样,她藏了很多心事没有和自己说。

“那……小姐早些回来,我让厨房多备些你爱吃的东西。”

这两边散了,南怀珂上了萧砚的马车,等再下车时发现,原来后者是领她到了另一处偏僻的小院。这院子比之陈峰暂居的别院显然简陋许多,茅檐草舍充其量只能算得上“过日子”。

推开门往里走一些,院子里一个丫鬟看见了他,“王……”

萧砚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噤声,随后喊她过来小声问:“她如何?”

丫鬟摇摇头:“不行了。”

萧砚挥手让她离开,自己又带着南怀珂往前走。她很诧异,到底是谁住在这呢,萧砚还派了专人来伺候。既然对方如此重要,住得却又普通勉强,两厢真是矛盾。

到了大一点的那间屋子门口,萧砚靠墙站了,南怀珂跟着他站定。

窗户是支着的,透过窗框往里望,昏暗的室内靠墙砌了一张炕。炕边坐着另一个丫鬟,手中正端着一个碗,一勺一勺喂着面前的人吃东西。只是碍于她身子挡着,南怀珂并看不清是什么人。

东西吃完丫鬟起身去倒水,她这才看清,原来炕头上靠着一位年轻的妇人,病容憔悴两眼无神,只有五官还看得出昔日的灵秀。

不知为什么,这妇人给人一种枯木朽株的压抑感,令人莫名觉得不安。

萧砚并没有带南怀珂进屋,二人看了一会儿就出了院子。上了马车行了一段,南怀珂才开口问:“她就是那个刺客的妻子是吗?你信守了对郝晓东的承诺救出了她。”

萧砚略微有些诧异,随后轻轻哂笑:“聪明,的确是她,她叫望舒。”

“她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

“这是她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从小就这样,只能精心养着永远不能痊愈。我想这病应该是随了她母亲,她母亲早亡,唯有一个父亲相依为命,几年前她父亲也去了。”

南怀珂听了心中陡然一动,虽已有猜测,面上却不动神色。

萧砚接着说:“她父亲去的那年,郝晓东就留在了她的身边。更多的,只是郝晓东代替她父亲照顾她而已。她父亲是郝晓东的恩人,他是在报恩。”

“而她的病必须精心养着,要花不少银子,这女子又倾心郝晓东。为了不拖累隋晓,他便担起了负心薄幸的罪名,离开了隋晓。”

“是。”萧砚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这事和隋晓有关,要不要让她知道,我想你能衡量得比我更好。”

如果郝晓东当年不走,他和隋晓应该已经是一双眷侣,至于那个女子,好好待她总就是了。隋晓恨了郝晓东多年,得知他的死讯后消沉了一段时间,如今已经大好,终于将这段往事尘封。

南怀珂的目光落在萧砚的脸上,从这张清俊的脸上,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算计。他向她敞开心扉没有遮掩,可是无端端给了她更大的压力。

收回目光,撩起车帘看向外头一排排掠过的田野,好半天她才悠悠说:“算了,不必告诉她。”

有时候恨比爱更能让人释怀。

马车进了城,她忽然想起一事:“上回刺客的事情皇上面前是结了案,可在雍亲王那可不算过去。以他的手眼一定能查出真相,他必恨你至极,那个女子你藏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