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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218)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萧择看着自己母后若有所思的样子,垂下眼答:“没有。”

“嗯。”皇后舒展了身子说:“这丫头精明的很,想不到她到底还是成了皇家的儿媳妇。”

萧择眉心微动,心中不由感到叹息。

皇后说:“那时我本想将她收作义女代替嘉仪嫁去戎狄,免得那几个小子对着岐国公手里那点兵权虎视眈眈。不想这事最后不了了之,倒给了岐国公府一个和老八联姻的机会,真是讨厌。不过也好,老八不成事,对于岐国公,她这步棋可算废了。”

“母亲觉得八弟不是妨碍?”

皇后睁开眼,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但却一针见血道:“你父皇明面上是给了老八极大的脸面,可实质上不过是拿他当个挡箭牌,好让皇子们的目光从太子身上转移。你父皇这个人呐……呵。”

皇后对自己的夫君再了解不过,二十年前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他可以借着顺天侯的诬告蓄意冤杀钱家,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又能好到哪去,只不过旁人不知道罢了。

那个女人,那个孩子……皇后想到了正事:“瑚亲王正赶上风头,你不要太亲近他,但记得派人送一份贺礼,不近不远不咸不淡就可以。将来的,还得慢慢看你父亲的心思。”

萧择一一应下,其实这事不用皇后指点,他早已派了人做。

他是皇帝的嫡子,无奈却不是长子,上头又有个母后养大的太子。自懂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上,因此从不轻易行差踏错,只恐落人口舌。

却说那边太后午睡起来,南怀珂服侍她用了茶,又陪她念了会子经也就回去了。回到院里就听说早上二房打发人来问了几回她有没有回来。

正说着话,外头通报二太太来了,知夏冷哼一声:“风向一变,巴结的来了。”

第271章 所谓人证

御书房的两侧安放了宽榻,有博古架,上面摆放有玉、瓷、珐琅、象牙,灵犀角等材料雕琢而成的珍玩宝物。另头屋中则放着月牙桌、琴桌、椅子、绣墩、方案等家具。

皇帝是在其中一间屋子召见了萧砚,正中上方悬挂着“汇流澄鉴”的匾额,下头就是龙案,他背对着萧砚站在案前,低着头仿佛正在细看什么。

萧砚行礼参见,皇帝回头,目光如电直视着他,出口是问:“睿亲王,近来可好?”

睿亲王,不是老八。

这语气很古怪,这意味着他召萧砚前来是有非常严肃的大事。再看一旁太子面露得意之色、陈峰则又面色阴沉,萧砚心念急转,低头恭敬答:“有父皇天佑,儿臣一切尽好。”

“哦?”皇帝的脸上似笑非笑:“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左不过是些小事,譬如父皇新赐的封底,儿臣都亲自跑了一遍;再譬如掌仪司核准了纳彩一应需要的礼单,方才来前儿臣正在府中与长史就此商议。”

皇帝淡淡一笑说:“是啊,你都这么大要成亲了。说起来岐国公的女儿朕也见过好几回,美则美矣性子却太刚毅,只怕不能容你府中的姬妾,将来后宅不宁。”

萧砚府中的姬妾全是他母亲死后安置的,为的只是迷惑外人,叫人以为他不过是个恣心纵欲的人物,也能让萧弥放下警惕,实在没有肌肤之亲。此刻听皇帝提起,他倒不为这事担心,只是疑惑皇帝如何管起旁人夫妻之间的事情。

他略想了想说:“怀珂的性子婉如清扬,必不会为这些寻常的小事妒忌较真。”

“你既把她说的这么好,府中又已有了数位姬妾,如何还学旁人在外金屋藏娇?”

萧砚一心一意都为一人所牵,何来金屋藏娇之说,不由纳闷。当下抬起头来,却见皇帝面上冷如冰霜叫人不寒而栗。

寒气席卷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连太子都不由觉得害怕。陈峰并不了解皇帝,想着方才太子向皇帝所述之事,不由微微蹙眉不语,暗中替萧砚捏一把汗。

萧砚却从容说:“父皇听谁说的,儿臣是皇子、亲王,绝不敢在外做出有辱皇室声名的事情。”

皇帝面色骤然阴沉:“既没有金屋藏娇,你在西面城门出去往外二十里处的小院里藏的是哪家的姑娘?!”

萧砚终于明白,皇帝指的外室是郝晓东的妻子望舒。那女子已然行将就木,不过是掰着手指头等死罢了,皇帝是从谁那里听说了她?

萧砚的神色一丝一毫都没有露出破绽,只是微笑着说:“儿臣从未在那处置办过田产,要说藏了女子就更是没影的事了,不知父皇是从何处听闻的无稽之谈?”

那田庄并不在萧砚的名下,而是用那女子自己的名义买下的。

“无稽之谈?”皇帝冷笑:“三日前,太子的人亲眼看见你在那里进出过,你和那女子的丈夫合谋,策划了猎苑行刺的事情陷害萧弥。萧弥到底是你的哥哥,即使他有不对在先也自有朕会收拾,何时轮得到你动手?你借行刺之事无辜伤及多少人性命?!那女子已被太子派人拿下,录了口供在此,胆敢欺瞒愚弄朕,你可真不怕死!”

原来如此,是太子!

陈峰的出现让太子心中愈加不安,去了一个心怀叵测的老三,又蹦出个颇得父皇重视的瑚亲王,太子愈发觉得自己的位置坐的不稳。

萧凌有意透露了望舒的消息,太子就眼巴巴的上钩,抓了人来要了口供,又巴巴儿地递给了自己的父皇。他想得是好,能先除一个是一个,管他到底有没有可能和自己争,否则等来日势力做大反倒不好收拾了。

萧砚心中冷笑,萧弥有什么不对自有皇帝收拾?好个大言不惭,却不知他们母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时,这个做父亲的又跑去了哪里主持公道。

行刺的案子上,萧砚唯一的弱点就是这个望舒。她毕竟是郝晓东的遗孀,他不能食言将她杀死,却因此而留下后患。

他匆忙叩了一头道:“父皇,儿臣冤枉。口供之事不过是那女子一家之言,谁知道她是不是被人收买了要陷害儿臣,亦或是三哥的余党要使她报仇?此刻刺客皆死,红口白牙都只由她胡说。”

死了多少人并不是皇帝最关心,皇帝恨的是有人暗地里背着他做手脚,天威不可冒犯。谁若敢,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放过,萧弥就是前车之鉴。

“还狡辩!”只听“啪”的脆响,龙案边的茶盏震碎在了地上,皇帝戾色道:“红口白牙胡说八道的朕看是你才对!你说口供是胡说,那么三日前,太子的人亲眼看见你在小院出入又作何解释?”

“这不可能,三日前儿臣去了封地,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其它地方。”

皇帝意外,看向太子。

“不可能!”太子沉不住气了:“我的人瞧的真真的,你又怎么可能去了封地?”

“我的确是去了封地,太子哥哥不信?父皇,太子有人证,儿臣也有人证可以证明儿臣的话句句属实。”

太子这话绝非虚言,他从萧凌那边得了消息后,派人在睿亲王府外盯梢了许多天,直到三日前萧砚出门,太子的人跟了上去这才发现望舒的存在。

这事真真切切抵赖不得,偏偏萧砚又说自己去了封地,他一个人,如何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皇帝压住怒火问:“何人可以证明你的话?”

“儿臣去了封地,庄上的庄头可以证明。”

“庄头自然是你的人!”太子打断说:“到了年底他们都要向你纳年物,自然是向着你的道理。”

萧砚不紧不慢:“太子这么说也是了,可是父皇,庄头陪着儿臣在封地巡视,那在梗间劳作的百姓也都是看到的。不若将他们请来一一问了,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他说的这样肯定,皇帝不禁疑惑起来,对太子得来的供词的相信程度也打了折扣。这几个小子,莫不是又在互相角力搞什么鬼,眼见老八刚刚得意,就有人要他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