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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220)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她就那样坐在窗框上,慢慢摇着团扇,背后就是亭亭玉立而又皎洁的荷花,面上不施粉黛却冰肌玉骨,鬓边的发丝被清风徐徐吹起,真是遗世独立。

萧凌有一瞬间的恍惚,真想就这样一直静静看着。这个女子本来他志在必得,可她偏偏不屑于自己,反而选择了萧砚。

隋晓警惕地走上前挡在二人中间,南怀珂浅浅笑了说:“我同殿下并没有什么要叙的。”

她还是这样只给自己难堪,萧凌心中却无甚不快,反而客气说:“我是真有些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和你的婚事有关。”

她漆黑的眼眸轻轻颤动了一下,团扇掩着嘴,没有让人看见自己嘴角微凉的笑意。点了点头退去知夏和隋晓,自己仍旧靠在窗框边。

“你倒是好兴致。”萧凌走近看到桌上放着的荔枝,荔枝价高而难得,岐国公的女儿真是要什么都应有尽有。他沉声说:“只是你的婚事要黄了。”

“何以见得,难道睿亲王另觅了佳人?”

“你可真会说笑。睿亲王……可笑可笑,不知他这亲王之尊还能保有多久。”

“雍王殿下才是说笑,皇上说赏就赏说收回就收回,岂不成了儿戏?”

萧凌的眸色渐渐深沉,冷笑一声说:“要是你未过门,未婚夫婿就被父皇收回封赏,南怀珂,你还会不会如期嫁给他呢?”

南怀珂淡然道:“皇上既然赐婚,我就已经做好了做他妻子的觉悟,紧要关头我不会抛弃他只求自保。雍亲王,这就是婚姻的道德底线,我想这种事你是不会懂的。”

她早已从萧砚那里知道了徐婕妤被害的真相,不得不承认,萧凌的眼光的确长远也够谨慎。即使是当时的萧砚,只要是有一丝一毫威胁到他萧凌大业的存在,他都不会放任不管。

可是这样聪明而精于算计的人,她怎么就那么讨厌呢?就是觉得莫名厌恶。

她拿这话故意气他,果然从那张英俊的的脸上看到了让人心满意足的怒意。但他掩饰的很好,随即就用大笑弥补了这种不快:“南怀珂,事实终将证明,你选错了人。”

南怀珂掩着团扇凝视着他,这真是个自信的人啊,自信而阴险,真是天生称王的料。很快她的思绪被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知夏在外头道:“小姐,太子身边的人来了,是来找雍王殿下的。”

“开门。”

人进来,汗流浃背,显然是先去一趟雍亲王府邸,找不到萧凌又问了去向找到这来。

“你来干什么?”萧凌问。

小厮看了一眼南怀珂,凑到萧凌耳畔遮掩着说了几句,只听到什么“供词”、“不可能”之类。

南怀珂始终观察着他们,萧凌的面上渐渐凝聚了说不尽的阴沉,他听完小厮的话,深深吸了几口气,面上居然担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意外的不可思议。

他看向南怀珂的眼神充满诧异,嘴张了一张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道了声“告辞”匆匆离去。

他跟着太子的侍从往刑部赶去,一路上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可能,萧砚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个地方?!

到了刑部门口,萧凌却已然清醒。他不能进去,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必须让太子担着,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将来就说不清了。

父皇会问他为什么出现,太子为什么非找他不可,如果萧砚躲过一劫,父皇从此就会疑心他心怀叵测。那可不行,他千辛万苦建立的好儿子的形象可不是该在这种时候崩塌的。

然而就在他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大声喊住他:“雍王殿下来了!”

管冲拖着一名刑部官吏出来,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机会迎上前就大声说:“太子久等殿下,殿下快请。”

“是啊是啊,殿下快去吧。”太子的随从不明所以,虽然不知道睿王的人这是打得什么算盘,可是太子确实是让自己去请雍亲王的,因而也赶紧附和。

萧凌被人“逮”个正着,此时是想走也不能走了,只得硬着头皮往里去。管冲当先赶了回去,朝萧砚微微颔首。一丝笃定的笑意攀上萧砚的嘴角,他轻轻叩了叩手指,舒展了四肢,笃悠悠看着自己的五哥万般为难地往这边走来。

堂中央跪着一个骨首嶙峋的女子,佝偻着背,十指上透着发黑的淤血。萧凌知道,这是望舒被太子抓获时用刑的痕迹。这女人根本经不起拷打,很快就招了个干净。

刑部尚书正在问话:“犯妇望舒,本官问你,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丈夫参与行刺一按并指证废皇子萧弥的?”

望舒缩着脖子,歪歪扭扭跪在地上只不回答。尚书一拍惊堂木刚要在问,两边有人禀报:“大人,雍亲王到!”

望舒的肩膀轻轻一颤,在萧凌刚刚跨入门槛的时候,就正对上她转过来的那张蜡黄的脸。因为病痛,她脸上几乎无肉,颧骨高高耸立眼眶深陷,俨然不久于人世。

萧凌对着这张脸正觉得厌恶,就见她缓缓举起手,全身剧烈颤抖着、用轻微病弱的嗓音指认道:“是他,就是他!”

第274章 杀人灭口

萧凌只听说太子这边证据出了问题,一路过来时还不曾做太多担忧。他想着的是下头的人弄岔了什么,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棘手难缠的情况。

因而此刻望舒的话一出,他的动作慢了片刻,一时之间竟没明白眼前一幕算怎么回事,下意识看了太子一眼,随后就望向了萧砚。

萧砚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冷漠,刻骨的仇恨被深深埋在心中,一丝一毫都不曾泄露。他看了自己五哥一眼就转向刑部尚书,好整以暇整整衣服,刹那间的神态不怒自威。

刑部尚书被这突然的一幕震得脑中一片空白,一位太子两位王爷,各有各的说法,真是要死要死。他回过神来忙敲敲桌子说:“犯妇休得胡言乱语!”随即起身朝萧凌抱一抱手问他如何来了。

太子率先开口:“今日既是朝廷的事也是皇家的事,雍亲王一向得皇上器重。大人既要提审,我请他一起旁听将来也是个见证,尚书大人以为不可?”

太子并没有明说这消息是萧凌给的,万一事情成了,功劳他可不想分人一半。

萧砚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流连,心中嘲讽的意味甚大。这两个人,一个被当枪使,只怪他本身心术不正;一个机关算尽,极尽谲诈之能。

尚书不卑不亢道了声“好”,随即命人搬来一把椅子让座于萧凌。

萧凌向太子问了安,掸了掸衣服落座。这边礼数尽了,那边尚书把眼下的事情说了,见三人都不肯多言就问望舒,究竟那日去她院里的是谁。

“是……”

望舒的余光下意识瞟了一眼萧砚的方向,萧凌将这一幕收在眼中,心下愈加笃定。

和郝晓东的联系他从不出面,望舒从来也没有见过自己,但萧砚从中作梗截胡了他的布局又救走望舒,那望舒一定是见过他的。太子这边的人又亲眼看见萧砚出入望舒处,他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

望舒转头,视线扫向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她此前从未见过。今天她知道了,一个是太子,一个就是雍亲王。

她忽然思念起了丈夫。

这些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他们好日子过腻了总要折腾出一些其他的花样。而自己和夫君这样的蚁民,不过是他们逐鹿道路上的垫脚石,甚至只是一棵草,一粒沙,无声无息就白骨荒芜。

她又低下头,泪珠在眼眶来回打转。

“从实招来!”尚书一拍桌子催了一句,高亮的嗓门震出一串回声。望舒一惊,胸膛剧烈起伏,忙用袖子捂住嘴巴疾咳一阵。

好不容易平息,她放下袖子,看到面朝自己这一面的布料上刺心夺目的鲜血。

“快说,别耽误时辰了。”太子冷哼一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