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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225)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什么?”

“南二小姐那边……这个孩子怎么交代?”王太医由儒入医最是明白事理,倒不怕他多嘴多舌将这舌根嚼给南怀珂。只是他来王府出诊,回去也要留下记录,这事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我本想今日和她说明,她却不愿来。”萧砚片刻顾虑后道:“也罢,她根本不会在意我的事,等她问起再说。将来她成了睿王妃,自然有的是时机解释,眼下先顾好月姬。”

月姬有孕虽然是件喜事,太后知道了先是高兴,继而却又有些担忧,担忧的大抵不过是怕南怀珂觉得委屈。她虽然为这事悬了心,却也烦恼不过萧弥的那件事。

萧弥的案子峰回路转,凭空突然出现一个人自首。此人自称是前皇子萧弥的门客,事发后替萧弥觉得不值。行刺皇帝,栽赃太子,事确实是萧弥做的,可是门客不甘心主子死得不明不白,思来想去所以才要替主子报仇。

谁从这事中得了最大的好处,他就要拖谁替主子陪葬。

那人自然就是萧砚。

所以他放出了假消息,消息被雍亲王获得又到了太子面前,这才引出这桩冤案。

这就是让已经死了的萧弥揽下所有罪过,他死得不冤,他就是罪人!死人不会开口,红口白舌任凭他们胡编乱造。

这样一来,萧凌在太子面前就能解释自己谎报军情的行为,太子又能在皇帝面前洗清关系。有人蓄意陷害睿亲王,防不胜防,他们也是一时着了歹人的道。

刑部尚书将案件脉络整理清楚交给了皇帝,皇帝看后大觉意外。

这几个小子,他们之间的拉扯是洗清了,皇帝却难堪得不行,这是他第二次差点冤了萧砚。这个儿子要是这次被冤死了,他就算再后悔也弥补不了。

“你们干得好事!得了点耳旁风就来朕面前胡吹,与跳梁小丑无异!”皇帝将折子摔在太子和萧凌面前,怒气冲冲。

太子倒霉当然要拉上萧凌,萧凌此时顾不得恨太子无能,为求自保当然要面圣诚心认错,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要不是他当时有远见,想着留几个人将来总有用处,这才没有赶尽杀绝,否则今日上哪拉一个和萧弥有关的人出来顶罪。

“父皇,不关太子的事,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误听奸人谗言。”

“你认错倒快。”

“儿臣罪该万死。”

皇帝冷哼一声,一指旁边蒙不做声的萧砚说:“你该和你八弟认罪。”

萧凌腰肢可真够软的,皇帝话音刚落就朝着萧砚一鞠躬道:“八弟,是五哥错了,五哥误听小人谗言,差点害你蒙了冤。五哥只是顾惜兄弟情义,不相信三哥会干出这么糊涂的事,这才这么在意这件事的真相。你怪我罢。”

这后半句话是说给皇帝听的,说自己情有可原,终究也是在意亲情,不要为了一个罪人判了他罪,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是萧弥!

皇帝怕的就是他们自相残杀,萧凌不需要将黑说成白,他只需皇帝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向一个死人的身上就好。果然皇帝听到这里,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萧砚绝不能让他全身而退,他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知道是犹豫了,当下叹了口气说:“五哥的心情我如何不明白,三哥出事之时我也不敢相信。幸而这有惊无险,否则三哥的邪念终究是成了。我本就如芥豆,死不要紧,只是府中侍妾刚刚有孕,不忍他成遗腹子。”

这就是说萧凌行事与萧弥有异曲同工之毒了,不管有意无意,他和太子都是做了恶。另一则月姬腹中的孩儿是皇帝孙儿、太后的曾孙,怎么忍心令他自小无父家不成家。

皇帝自小就不被先帝赏识少有父爱,闻及此处果然有所触动,看了看他,神色带着愧悔——差点就冤了这一脉。

“什么芥豆,你也是朕的儿子,贵为亲王,和你几位哥哥都是一样的。马上要做父亲的人,不可再有自贬之意。”

“是,儿臣知道。”

皇帝原本平息的怒火又被萧砚的退让点燃,他狠狠瞥了一眼另两个儿子,冷哼说:“你们两个失察,难辞其咎!”

萧凌一怔,赶忙跪下伏地不语,太子见他如此,也立即跪了下去。

“得了些不清不楚的消息就知道来朕的面前邀功,可把你们能的!”

“儿臣有罪。”

“儿臣有罪。”

他们的关系又恢复成了君臣而非父子,皇帝的声音中带着缥缈的阴沉说:“大热天的难为你们两个东奔西走,这段时间把你们身上的差事都卸了,好好休息罢。”

这就是去了他们的实职,是很重的惩罚了。太子哪里肯依,刚要开口分辨,身边跪着的萧凌二话没说伏地就叩:“多谢父皇隆恩。”有错就认,此时此刻再没比卖个乖更合适的做法的。

太子抬头,对上皇帝阴沉不定的神色,咽下一口唾沫也不得不伏了下去:“谢父皇。”

“都滚出去!”

第280章 将功补过

太子惶惶,连滚带爬地起来就赶紧出去了,萧凌缓缓起身,不忘再次向萧砚拱拱手致歉,这才离开。

萧砚才道:“父皇息怒。”

皇帝见他懂事不禁大为唏嘘:“朕竟差点冤了你,你不要怪朕,也不要怪你的哥哥们。”到了这个时候,他最看重的还是皇子之间的平衡。

萧砚明白这一点,也知道见好就收,因而顺着他的话说:“不是父皇的不是,也不是两位哥哥的不是,是废皇子的人和他一样狡诈,这才挑拨了父子兄弟君臣的关系。”

皇帝满意他的回答,满含赞许地点头,玩着手上的珠串半日才说:“你下去罢。”

“儿臣告退。”

皇帝离了这边屋子,坐到隔壁小间的榻上喝了口茶问:“方敦,你瞧今日的事,他们可都说实话了?”

方敦讪笑:“皇上明察秋毫,老奴不敢多嘴。”

“你这老东西,越活越油滑了。”皇帝冷哼一声,展开面前的画像说:“太子庸碌,老五有才干,老八有品格。可是在朕眼里,都不及朕和仙儿的孩子好,峰儿的手在泉关致残,真是太可惜了。”

“皇上不是已经赐下许多赏赐?。”

皇帝叹了口气说:“这孩子难得,朕想授他襄州大都督的职务,他却不情不愿,最后只接了一个闲职。他若从小在朕的身边,朕一定将他当做储君培养。”

方敦心里念了声佛,得亏这瑚亲王这时才认祖归宗。倘若真如皇上说的那样,他只顾爱子心切,后宫前朝都将酿起轩然大波,太后那里只会比当年更容不下南慕仙和陈峰。

暑气熏蒸,因为太子和雍亲王一同丢了差事职务而变得更加烦闷。太子脾气愈加火爆,萧凌倒沉得住气,乖乖留在府中闭门思过也不见客。

赫赫炎炎的夏天,岐国公府成了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刚过辰时岐国公就换了朝服,率族众迎正门外。有好事者远远围看,被先行清路的宫中宦官都赶至两边帷幕外。

不久,睿亲王府仪仗向这边过来,大轿驾到。南府众人跪迎萧砚下轿,南怀珂亦然。萧砚彩服而出面目如玉,目光在人群中一扫,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所在。

“免礼罢。”

众人起身。

他携总管大臣入堂,先拜了未来岳父,岐国公又回拜,两家走了流程后,又跪送亲王离开。

不几日,岐国公再率府中子弟迎于正门外。等了快两个时辰,远远见黄土飞扬过来一行马车,马车停下,宫中总管大臣、睿王府长史俱下车送来纳彩之礼。

彩礼抬入,总管大臣入陈仪币于堂,岐国公率子弟等序立于中阶下之东,行三跪九叩礼;三太太率族中女眷立于中阶下之西,行六肃三跪三拜礼。总管大臣离开,岐国公再送。

内宅退去肃静,迎来沸反盈天的热闹,连一向少问后院事的南怀珂都被三太太的人请去了那边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