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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261)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她不能大喊,大喊反而立即招来杀身之祸。

南怀珂迅速反应过来转身朝外走去,眼见门就在几步远的地方,腰窝里突然被人一刺,酸得她全身失了力气。那人硬生生将她拖到榻上摆下,她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呵,炎二爷——稀客。”

柏炎浑身都被雨水浇得湿透,他将手中的银簪握紧,赤红眼说:“你倒不怕?”

“二爷的银子不够使,要来兼差梁上君子——当然是稀客。”

“死到临头还嘴硬。”他将银簪抵在她的颈部,一用劲,戳出一点细小的血痕。簪子的尖端并不锐利,因此被扎进脖子疼得人够呛。柏炎将力道掌握的刚刚好,不至于立刻要了她的命,但也够她觉得痛苦。

南怀珂不是铁人,她也吃痛,这一下痛得她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闷哼一声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萧砚说得对,这个人的确不好惹。

她咬着牙说:“我不明白犯了你哪条死罪。”

“你害了一条人命,现在我要你血债血偿。”

“我手下的人命不止一条,二爷不说清楚,我怕我死得不明不白,到了黄泉也不好投胎。”

“尖牙利嘴……你再好好想一想。”柏炎的手略微动了动,那银簪搅着伤口逼得她几乎惨叫出来。南怀珂痛得浑身都在颤抖,但是四肢软绵绵得没有一点力气可以反抗。

嘴唇咬破了皮,她尝着血腥反问:“你这样难道是为司徒灵?”

“是。”

她忍不住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

“司徒灵在兵营受了这么多年苦你不去救她,现在她死了你倒要为她报仇,我该说你伪善还是什么?二爷这么做是为了祭奠司徒灵,还是祭奠自己那些年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

“你若不将她带来,至少她现在还不会死。”

“她生不如死,你没想过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不想柏炎听到这里更加愤怒,指节握得卡啦卡啦响、手背上青筋暴起,攒紧银簪就要猛扎下去。忽然一声敲门声不合时宜地传来,知夏道:“小姐,人带来了。”言毕就推开了门。

南怀珂担忧至极,刚想喊她不要进来,柏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使她不能发声。

可怜知夏对危险毫无知觉,往内室走来一些,不过离开片刻的功夫,此时竟见里头有一个湿漉漉的男人掐着小姐的脖子!

她慌得低叫一声,手中的东西也打翻在地,刚要往外跑去喊人,柏炎已经闪到她的面前挡住去路。

“柏炎,不要伤及无辜!”南怀珂急得大喊一声,可恨身上软绵绵一步也移动不了。

柏炎哪里能听,手中的簪子已经举起,直直就是向着知夏的脖颈。知夏吓得四肢都僵住了,逃也不是、躲也不是,只看着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呆若木鸡。

“住手!”又是一声细弱的阻止从门口传来。

柏炎却愣住了,手中停了动作,知夏立刻就要奔出去喊人求救。门口那女子拦住她哀求:“千万不要去喊人,求你们,不要。”

她言语间完全是对柏炎的包庇,柏炎这才敢回头去看,一看之下心不由猛得一一跳。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司徒灵,活生生的司徒灵!不只活生生,而且穿着干净体面,比起之前在御前一面所见,如今将养得连脸蛋都红润不少。

柏炎既喜又疑——她怎么会还活着?

知夏已经嚷开:“这贼人夜闯王府还要害我家小姐,我去喊人!”

“知夏别去!”南怀珂却喊了一声。

“小姐,他……”

“听话……去把王爷找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可是他……小姐你都动不了了!”

“她过半个时辰就能动。”柏炎瞥了一眼说。

南怀珂听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赶紧让知夏去叫萧砚。知夏犹豫片刻还是去了,不一会儿萧砚只身前来,在门口轻声耳语一通复又进来,问了南怀珂的知觉,扶她躺下替她盖上被子。

南怀珂看了他淋湿的衣服问:“王爷没有擎伞吗?”

“知夏说你出事了,我心里着急没顾得上这个。你现在感觉如何?”

“手指能动了,身上还是乏力。”

“知夏要不在那时进来,你就要死在柏炎手里了。”萧砚面色凝重替她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半日又突然笑了:“也该你这丫头长个教训,不是什么人都这么好惹。”

她淡淡一笑,又问柏炎和司徒灵如何。

“我让他们有话去厦屋说,柏炎一定想不到那场火是我们故意为之的。”

本来是想趁乱救出司徒灵,然后等事情平息下去再将她送离京城,现在却遇上了柏炎。看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他知道了一些什么。

司徒灵的性子其实很倔强,从她当初回到乡里据婚、以及千辛万苦只身上京,再然后苦熬这么多年就可窥见一二。他们会说些什么呢,会感叹命运的无常还是失而复得的旧情?

南怀珂看着窗外的雨心想,过几天还是入宫去见太后吧,在太后身边抄抄佛经陪侍半日,实在比宫外的这些事情要悠闲轻松许多。想来真是好笑,别人眼中战战兢兢的事情在她这里倒成了一桩悠闲消遣。

那边柏炎去了司徒灵暂住的屋子,门在他身后关上,屋子里没有掌灯。下不完的暴雨在窗外如泣如诉,他喉头颤动了一下,唤出那个亲昵的称呼:“阿灵。”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25章 回不去了

司徒灵坐在角落里,半晌冷漠地说:“这里没有什么阿灵,炎二爷这样亲切,民女承受不起。”

“是他们,是我爹和大哥骗了我,为了拆散我们他们编出了最恶毒的谎话。我以为你……”

“怪别人做什么,你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我在你眼里始终只是一个穷苦猎户的女儿,说我是细作,你觉得理由非常充沛。柏炎,你和其他柏家人一样,打从心底瞧不起我。”

柏炎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是了,自始至终他也充当了迫害她的角色,本来他该是她最后的依靠和支柱,在她受到诬陷和伤害的时候他应该挺身而出。

可是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大哥,和他们站在一起唾骂她的不贞和邪恶,眼看她陷入悲怆和泥潭却不肯伸手啦她一把,反而从中观赏获得报复的快意。他的所作所为也成为了加重她不幸的砝码,他是有罪的。

他对着那片黑暗道:“阿灵,我错了。”

“不要叫我阿灵,你不配。”幽暗的角落里传来司徒灵淡然却刻骨的声音。

“阿灵,原谅我,和我走。”

“走,走去哪里?”

柏炎一愣,颓然摇头。他想重新开始,可是并不知道重新的起点在哪里。和司徒灵,他们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太久,那曾经的喜欢泯灭太久,如今相见,痛快大于重逢的喜悦。

“只要我们在一起,都会好起来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可笑,多少人见到过我。带我回去,你怎么面对顺天侯?离开这里,你舍得放弃千辛万苦打拼下来的一切?”

“顺天侯……他不是麻烦。”柏炎的手渐握成拳,母亲,爱人……想到那个老匹夫毁了他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切,他就恨得咬牙切齿。雨水顺着额头往下淌,他压抑着痛苦和畸形的亢奋说:“他已经死了,我杀了他。”

窗外有一道闪电切开墨色的天幕。

司徒灵睁大了眼睛,看着被闪电映衬成发亮发白的他的脸,吃惊地说:“柏炎,你疯了。”

“我没有疯,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我能早点这么做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司徒灵这才确信他没有在说疯话,可是他因此杀了自己的父亲?!就像长夜的黑暗没有尽头,这消息不过是在坎坷的痛苦中的一点快慰。她隐去眼角的泪道:“你说的话,我就当从来也没有听过……你走吧,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