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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292)

作者: 0昆仑小仙0 阅读记录

“你家小姐这么好,如何独独对我家王爷这样?”

“不是的,你不知道。王爷去了绵诸,小姐常常算着日子盼他回来。”

“有这种事?”

“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是真为了躲开王爷……”

“就算是那样也该先回来,这样身无分文地跑掉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比你们都了解她,她绝对不会做这么冲动和突然的事情。管冲,小姐她一定是出事了!”

管冲苦恼道:“国公府已经在全力在找她,这样都找不到,我想她应该已经不在京城。”

“那怎办,大老爷过几日就要回海疆了。”岐国公这一走,搜索南怀珂额的事情必定也会渐渐结束。

管冲对南怀珂其实很有意见,她本来就主意大,又有王爷这样包容,那时差点毁了王爷和柏炎的好事王爷都这样惯着,实在也是王爷自讨苦吃。虽然后来这位王妃弥补了这事,可终究现在还是伤了王爷。如今她不在也许是好事,长痛不如短痛,不过半年,王爷横竖就不记得这没心肝的人了。

管冲是这样觉得的,可是他见知夏伤心心里也感觉很难受,干脆住了嘴,再不主动提起这事。

又过半个月,岐国公不得不离开京城远赴海疆,南家对南怀珂的寻找也就渐渐停了。毕竟失踪这么久如非有意避人,那死亡的可能性就是最大。就算还留了条命,作为书香仕宦人家的大小姐的名声也彻底完了。

所有都默认她已经死了。

上从三太太,下到翠浓小张等人,个个面上都是愁云惨淡。怀贞劝了几天也不再管他们,照旧过自己的日子,绣花写字过的悠哉。丫鬟鸳鸯捧着衣服说:“小姐,新衣裳拿来了。”

她“嗯”一声,起身坐到妆台前比划着首饰挑选最衬自己美貌的那一些。

“小姐心情很好啊。”

“是啊,是挺不错的。”她笑得优雅又迷人。

“可是雍亲王本来今天答应要见小姐,怎么爽约了呢?”

南怀贞听得这话突然将笑容收敛,须臾释怀:“雍亲王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现在他忙着为不该他操心的人伤心呢。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眼馋,一边算计又一边舍不得,根本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不过伤心一阵也就好了,不在眼前的人,旁人不会缅怀太久。”

说完这话,她不由盯着手中的头花纳闷——南怀珂怎么会失踪?

本来只是要借怀秀的事陷害她和萧砚,虽然预料到因为各种牵扯和裙带皇帝必不会痛下杀手,但也足够给他们一记狠击,如今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局面。皇帝根本没有对外提起南怀秀的事情,萧砚也毫发未损,唯独南怀珂凭空消失了。

难道真的只是碰见了什么意外?那就更奇怪了,因为睿亲王府那边显得过于平静,一府的女主人突然销声匿迹,作为丈夫怎么可能这么坐得住?

“罢了,好歹除了她。”她轻轻说了一句,捡起一朵最耀眼的头花暂在了发髻上……

这天下着大雨,萧砚回府的时候听说南崇礼死活要求见他,萧砚径直往内走,边走边着人赶他离开:“我和南家从此没有关系,叫他走。”

“是。”底下的人边走边吩咐:“去拿把伞给南家的公子,好好送回去。”

“站住,”萧砚问:“他身边的人不带伞伺候的?”

“王爷,南公子是一个人来的,不曾带任何东西。”

萧砚沉默片刻,从身边人的手里抓过伞亲自走了出去。

铺天盖地的雨水砸在地上、伞上和屋顶上,南崇礼的腰杆挺得笔笔直,头上的发髻却已经被大雨打歪。

终于他等到了萧砚,他在大门里冷冷看着台阶下的少年问:“你来干什么?”

“我姐姐呢?”

“不知道。”

“你把姐姐弄丢了。”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把姐姐还给我!”

“我不知道你姐姐在哪里。”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萧砚抬了抬伞,看了一眼瓢泼大雨,半晌说:“你能让天不要下雨吗?你不能,正如有些事我们都无能为力。她是个心里藏了许多秘密的人,许多话她也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你还小,有些道理我和你解释不通。你姐姐自己要走,我留是留不住的,这其中的无奈等你长大就会明白。”

“你是说姐姐还活着?那……那她去了哪?”

萧砚没有回答,跨出门槛走下台阶替崇礼遮住雨水,随后低声说:“日后你若有任何麻烦都可以来找我,但是你姐姐,她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说完,萧砚将伞交到崇礼手中,转身命人将他送回去。他冒着雨又回门内再也没有回头,朱红色的大门在身后关上,也同时切断了他和她的过去。

第363章 无路可走

离京城有一段距离的一间坤道道观的静室内,两个年青的女道姑正各自忙碌着,一个在木盆里清洗带血的布条,一个正抱着一个罐子在捣草药,一旁靠墙的简陋木床上还躺着一名穿道袍的姑娘。

那女子盖着被子脸色惨白一片,消瘦的脸颊向里凹出一片阴影。门外进来一个年长的道姑,约摸四十的样子,手脚雷厉风行。

“监院。”两个年青道姑忙打招呼。

“醒了吗?”监院问。

“没有,说了一阵胡话还哭了。”一个答,另一个又说:“这都十天了,就靠每天强灌进去的药吊命,伤口也好不全,再不赶紧醒肯定活不下来。”

“哎呀,好像醒了!”头先那道姑喊了一声,三人忙都围上去,只见床上人的睫毛一个劲地乱颤,须臾微抬双眸,眼珠子茫然而无力。

“你醒了?”

监院忙绞了块布给她擦了脸和手问:“身上觉得如何?”

南怀珂说不出话,身上软的像被搅碎的布条,脑子里更是混乱一片。这三个道姑是谁?她在哪里?知夏呢?

她昏迷太久,久到一时想不起出事前发生了什么。想说话,嗓子里却只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

监院忙道:“你在江水里泡太久,高烧不退所以嗓子不太好说话,放心,等烧退了就好了。伤口痛不痛,痛就眨两下眼。”

江水?伤口?南怀珂试图移动自己,胸前一阵撕裂的痛楚逼得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别动,不然伤口又裂开了。算了算了,我去弄点米汤给你,得先养养胃才能进食。”

喝完一小碗米汤她仍旧觉得困,糊里糊涂躺下后不知不觉又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时送到嘴边的是一碗米粒多了一些的粥,她顾不得其他,狼吞虎咽吃下填饱肚子,这才觉得有些力气。

终于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回忆起前事,同时在道姑们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知道了后来。

她被江水冲到下游河滩时已经全身冰凉,来做法事偶然路过的监院还以为是一具无名女尸,几人上前查看发现她还有气,这才将她救了起来。

“咱们监院懂点医术所以能救你一命,”一个道姑说:“不然你妥妥的就去了。”

“多……谢……”

“不打紧,救人是应该的。只是我们在乡下你又人事不知,只好先将你带了回来。现在你醒了就好,姑娘,你家住何处,我去你府上找人来接你?”

家,家在哪呢?皇帝不许她留在萧砚身边,更加不会允许她回京。现在回京就是食言,天晓得皇帝会做出什么事情。

找谁求助?告诉父亲?父亲不知会如何处理,和皇帝反目是下下策,不发作就必须窝囊地忍着,那和不说又有什么区别?萧砚?萧砚一定恨透了她,哥哥那边就更不能给他添麻烦。

南怀珂左思右想,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去。

她摇摇头说:“我……没有家。”

监院心里很是意外,看了一眼替她换下的华丽衣服,心里知道她是在撒谎。她是个明白人,晓得这姑娘非富即贵还受了重伤,背后必有什么曲折的缘由。不过既然她不想说,那连她是怎么受伤的都不必要问了,问了也只会得到一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