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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265)

作者: 信步闲庭 阅读记录

景秀尴尬的笑了笑,指着傅四爷手上的伤口道:“他手上有伤,你去拿点金创药来!”

阿莽看傅四爷手腕被丝帕包裹,还带着血渍,他赶紧去翻箱笼里翻药,景秀趁时将整个屋子环顾一圈。

地图会藏在哪里呢?

不管傅四爷说邵谦如何,没有看到尸体,她和华素一样都不相信。

眼下华素能有机会出海寻邵谦,她一定要尽快拿到地图,让人交到她手上。

阿莽翻出了金创药,交给景秀,景秀支走他道:“再去烧点热水来。”

阿莽对景秀的话很是顺从,又啊啊了几声,让景秀照顾好傅四爷,自己则马上走出去烧热水。

景秀一看他走出去,关上房门,当即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屋子很小,除了桌椅木柜外,别无多物,她迅速的将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又累又怕之下,额头满是大汗。

却怎么都找不到。

难道地图不在他手里?

不,一定在他手里!霍氏醒来,一口就咬定她做了好事,也就是她大概什么都知道,那么就该知道她会中毒全是何人所为?可是她却不敢对傅四爷发落,而傅四爷既敢那样对霍氏和景沫,必定是早已脱离掌控,不受霍氏威胁,那地图就该在他手里握着才是。

阿莽打了热水进屋,看景秀坐在床边,一脸焦虑的模样,他又比划着,示意别担心。

正文 第二三四回 夜半引情

景秀回过神来,看了眼阿莽,笑着将他手里的热水接下,拿了巾帕打湿拧干,给傅四爷擦去手上的血渍,却是有些漫不经心。

邵谦所去的船只起火,不消多日,丘大人必定知道,就算他不上报朝廷,邵谦这一失踪,今上岂有不知的?到时候查起来,丘大人只怕会和盘托出,那么傅府……

心里越想越乱,邵谦下落不明,生死堪忧,海上茫茫,时间耽搁越久越危险。他又一心要下海寻建兵之所,没有地图无疑是大海捞针。

到底会藏在哪里呢?

给傅四爷擦拭好后,景秀拿金创药重新为他包扎好手上伤。

阿莽在旁边看着也插不上手,索性一句话不说的沉默着。

外头天已透黑,景秀又点燃了灯盏,拿到床前,看傅四爷睡的沉稳祥和,静谧中,他半敛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一圈光影,浅色的唇角紧紧闭拢,优雅无双的面容连熟睡时都带着淡淡忧愁,又似浮云一般难以捉摸。

她怔怔的看着入迷,认识这么长时间,她对他又是防备又是避讳,从见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他如沐春风下的温柔微笑,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凉薄、寂寥甚至冷漠,原来他身上背负了这么多……

想着心思间,她不知静默坐了多久,直到坐的麻木,她才醒神,看阿莽还在旁边,她不由道:“你先去歇着吧,四叔这里我来照看好了。”

阿莽粗狂的脸上有抹欣喜,又比划着手势,意思是让景秀去休息。

景秀有些动容的笑了笑:“我不累的,再坐一会我就回去,过会我去唤你来守着。”

阿莽对景秀的话深信,忙点点头。

景秀看这状况,一阵苦笑,那日她答应留在他身边,大概曾九和阿莽都有所误会……连对她的态度都好转不少。

阿莽答应却是伫立不动,看的景秀莫名其妙,他却径自走到床旁,半掀开锦被,要给傅四爷褪去外衣。

景秀看了神色一慌,忙起身转过去,就听到刺耳的“咯咯咯”的声音。

看着一本老实的样子,竟学的跟曾九一样,景秀欲要走出去,却被阿莽拉住衣袖,他嘴巴呜啊的张合,焦躁的看了眼傅四爷,又看着景秀。

原来不会伺候人,连给他褪衣都不会。

阿莽有些尴尬的垂了脸,这些事从来都是曾九在做,他一个大老粗,怎么会?

景秀会意,眼下也顾不得其他,帮阿莽一齐将外衣锦缎褪去,待只留下一层中衣时,景秀眼睛慌乱的向外望去,却是无意一瞥间看到他半裸的中衣前有暗黄色的一角。

她眼睛一定,眼眸放大的定定看着。

阿莽并未发现她的异样,只将锦被盖好,又嘱咐景秀好好照看,稳妥放心后才走出门,关好门扇。

景秀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从震惊中醒觉,忙将锦被掀开,看着他胸前的半裸,露出微皙的肌肤,她脸颊生热,脑海中忽而跳出那夜在霍然屋子里与邵谦的那幕,险些就与他……

脸倏地更烫,她努力定神,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他胸前光滑的肌肤,手又是一颤,将衣衫拉开,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暗黄色的皮纸。

忽而,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她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以为是他醒来,正要收回手,却见他还是紧闭着眼,她一动不敢动,右手还被他握住不放,冰凉的指尖挨着他温热的肌肤,她轻轻唤了一声。

药是从徐恒那得来,他不可能这么快就醒,少说也得睡上一天才是。

又见他良久未动,她暗暗换了口气,整个人弯着腰,探身进床帐里,伸出另一只手去他胸前去取,谁料刚一触碰,又被他伸手截住,她刚要放声时,床上的傅四爷幽幽的睁开眼,含着蛊惑般的笑意,将她两只手抓紧,一手揽住她弯着的腰间,轻而易举的将她整个人带到床上。

景秀一声惊呼淹没在他压下的手掌中,脑中嗡嗡,整个人倒在了床上,一时天昏地暗,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双手一紧,正被他用丝帕系住了手腕,牢牢不可挣脱。

“景秀,你总是忘记我的话,一次次要挑战我的耐性!”耳畔传来他低沉沙哑的气息,如洪水猛兽般的气息。

她晃了晃脑袋,让昏沉的大脑清醒,看着自己被捆绑的双手,她努力挣脱,可躺在他身边无法使力,心如死灰般,她咬着唇道:“你没有昏睡过去?”

傅四爷撑起一只手肘倚头,侧过身子俯视般的在上方看着她道:“方才着实睡了,我一惯睡眠浅,被你一碰自然就醒。”

他以这样的角度注视着景秀,金线刺绣苍龙的月白色衣袍,披散着的漆黑长发,俊雅至极的容颜……窗外的风吹进,拂起他漆黑的发丝,掩住了如夜空似的瞳眸,丝丝黑发之下,眸光竟是迷离如幻……

两人挨的如此之近,景秀能感受到他单薄的里衣下微微发烫的身子,她更是一动不敢动,可触目所及之下,见得他侧过的身子胸前一片袒露无疑,她缓缓闭上眼。

“睁开眼!”傅四爷命令道。

景秀当作没听见,他清冷的一声笑,从胸前掏出那皮纸,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想要看这个吗?”

景秀睁开眼,见得那张暗青的皮纸在他手中,她的心猛地一惊:“这是出海地图?”

傅四爷俊逸华美的容颜在微弱的光线衬映下更显清华冷峭,他微有疲惫的眨了眼,平淡无波的道:“你就是为了这地图,才答应留在我身边?”

景秀眼睛一跳,看着近在眼前被放大的整张脸孔,心口处也突突地跳动着,良久不吱声。

“不辩解,那就是默认。”

他垂首看着眼下的这张清颜,不染脂粉,长眉清眸,白玉似得肌肤,淡红的唇被她咬成一片白,他撑着手肘倚头静静看着她,另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薄唇,一惊触碰,她如惊弓之鸟的身子向里移动,眸子里放射警惕。

“别怕,我从不勉强女人。”他低声温和道。

景秀睁着眼睛盯着他道:“把地图给我。”

“又跟我谈条件?”他沙哑的笑了笑:“你已没资格再跟我谈条件!”

“不是条件!”景秀回道:“四叔,你应当清楚,从邵大人知道你藏匿在傅府,发现你后,你所有的计划都失效了。我不知道那夜我带他进来,你们都说了什么,但他回京并没上报朝廷,让你安然的待在这里。他保住了你,保住了傅府和孝廉公府,为什么你却要恩将仇报,让他死?这次他来滁州,知道你们在海上谋划什么,他只身前来,只悄无声息的摧毁你们的计划。可你说一场大火烧死了他,他要是死了,丘大人立刻知晓,他会怎么做?他不会像邵大人那样保住你保住傅府,一旦朝廷派兵前来,这场战四叔有把握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