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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本荣华(73)

作者: 信步闲庭 阅读记录

邓睿也不是被吓大的,他冷哼一声道:“好啊!你那龟儿子害得爷差点进不了考场,险要毁了爷和六表妹的婚事,这笔账就是你不去大舅母跟前说,我也要请她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邵谦听得那句,脸色一变。

索超瞧见,冷笑道:“当是傅府是百年书香世家,原来也会做出这等荒唐的事。六小姐与人有婚约,又妄想被送进宫。传了出去,他这偌大家业就全毁了!”

邵谦眯起眼睛,脸色已冷如冰霜。

陈丰家的听邓睿还这般振振有词,心中大恨道:“便是他有千般万般错,你也是个少爷主子,就不能宽容他,非要把他往死里整吗……”

陈丰家的哭得悲恸,身子颤颤,捂脸痛哭。

其余妇人还道不明状况,只是在旁安慰。

陈丰见邓睿不知悔改,还要去太太跟前告状,气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口。抡起另一个护卫的长棍对着邓睿当头挥去。邓睿想不到他还来这招,手中正拿着两截木棍,不便接招,只是身子敏捷一闪,那长棍就挥到了画板上,听得裂开的声音。邓睿大吃一惊,就着把青布揭开。

只看西洋油画画板就势被劈成两半,他气得咬牙切齿,回头怒瞪道:“作死的混账东西!把爷送给六表妹的画像毁了!”

众人吓得一愣,陈丰夫妇也被陈胜喝得放下木棍,不敢再动作。

邵谦和索超二人站得远了,画板上的画看不太清楚,但依稀可辨是西洋油画。

索超看清那幅竟然是西洋画,朝着背后的树一拳砸过去,气愤道:“亏得说是书香世家,原来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六小姐也真配入宫!他们傅家把皇室威严放在何处!”略一握拳对邵谦道:“待我将此事公诸与众,让世人看看他们傅家养的好女儿,看他们还有脸面送女儿入宫。大人你已经几次给他们面子,他们竟这般不识抬举,真恨不得把傅府夷为平地!”

“冲动什么!”邵谦瞪了眼索超,环抱着臂膀望过去,而后眯了眯眼道,“找个人去通知傅太太。”

“是。”

正文 第六十五回 知晓身份 岌岌可危

倒也不必邵谦去通告,早有丫鬟婆子生恐恣意闹事,早早就去传话。接着霍氏同着几个老婆子闻风而来,看到邵谦远远站在树下观望,霍氏脸色变了变。再闻门口打闹哭喊声,乱作一团。细细一看,见是陈丰夫妇,霍氏脸色更加难看。她速速走上前,喝道:“在傅府大门前闹事成什么体统,快把他们拉开!”

几个懂武的护卫得令,把邓睿和陈丰拉开,邓睿还在骂道:“你好肥的胆子,就敢欺到爷头上……”

“住嘴!”霍氏走过去对邓睿喝道。

陈丰家的哭红了眼道:“太太,你要为我家胜儿做主啊!”

霍氏神色一凛:“有什么事到正厅再说。”然后眼神瞥了眼不远处,示意不要多说话。

陈丰家的顺着霍氏目光看去,只看邵谦正走过来,他对霍氏拱手笑道:“傅太太请移步,我有些话要说。”

霍氏敛了怒色,随着邵谦走到树荫底下,邵谦道:“我刚才听得清楚,府里六小姐已与那位表少爷有婚约,除开之外,那位表少爷还请洋人为六小姐画了西洋油画……”

霍氏惊讶得张了张嘴,邵谦又说:“不知傅太太是何意思,既然六小姐已与人有婚约,她还有资格进宫为妃吗?这欺天的大罪,太太可想过?念着当年孝廉公救过家父,此事我答应太太绝不向今上透露。只是西洋油画的事,这么多下人都在,难免不被人泄露出去,到时傅府在滁州怕是再没立足之地。还望傅太太斟酌,考虑妥当。”语罢,就和索超往正门口走去。

霍氏一言不发,看着邵谦远走的背影,脸上阴晴不定。

邵谦走在门口,略一停步,瞥了眼邓睿,见他正在拼凑画板,邵谦无意识地看了眼拼好的画板,目光不由得一顿,无数念头闪过,脚下如灌铅,他微微睁目仔细看着画上的人物。

索超见他突然停下脚不动,脸色也变得难看,暗暗纳罕,轻声提醒道:“大人,马匹牵过来了。”

邵谦才回过神,面色复杂地往外面走去。

索超跟上去,颇为幸灾乐祸地笑道:“今日在傅府门口闹事,六小姐的西洋画被这么多下人看到,便是我们不传,她这名声也会有损,看来傅太太不得不再选一位小姐进宫了。不过依属下愚见,咱们就顺水推舟,把此事闹大,看到时候傅府的小姐还有何名誉,傅老爷自然不会再用这法子来搪塞我们。他们既然有的是人脉能力,想必也会想办法压住,但傅大人就只得自己进京了……”

邵谦本是脸色铁青,再一闻音,回过头对着索超就是一拳挥去道:“宣扬出去败坏人家姑娘名声,这种事也是你个上过战场的大老爷们做的?”

索超足足呆愣了半会才会晤过来,立刻抱拳敬声道:“属下有愧!”

邵谦蹬上马,赫赫威风坐在马上,望了眼傅府大门,命令道:“派几个人紧盯着傅府,有任何举动传言速来通知我。”于是勒紧马绳,夹紧马腹,“驾”了声,骑马飞奔而去。

“是,属下知道。”索超揉着被打的嘴巴,心中大惑,真不知大人在想什么,此时正是绝妙的机会,让傅大人不得不妥协,他们也好尽快回京复命,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也不好好利用?

此时在绣楼里,穆宝仪虽不在,景秀和众姊妹却也安静地刺绣,因着景汐未到,景秀旁边座位空置,手脚也能舒展开来,绣得稍微顺手,动作十分麻利。她手指非常地灵活,左弯右绕的,针线在指尖频转,一下子就把一个花样子打好了。

景兰在旁看着,欣羡笑道:“六姐姐绣得可真快,配色也好看。只是这处本该用红色,为何要用黑色的线?”

这语引得其他人皆望过来,景秀就笑道:“大红搭黑线才好看,或是石青色才压得住颜色,不然成片大红显得挑了。”

“原还有这样搭的?我倒头回听说。”

景秀抿嘴一笑,在萍乡时她和巧娘就是靠做针线维持生计,巧娘绣技好,又懂搭线,为了别出心裁,许多络子和花心颜色都试过,这才卖出好价钱。

景兰见景秀手不停,关心道:“还有几日,六姐姐手脚快,约是来得及,休息会吧。”

景秀不以为意,一面挑线引线,一面道:“赶快点好些,迟了到时候慌了手脚就不好了。”

景兰点点头,也赶紧利落起来。

约莫半炷香后,白蜜忽而急急赶来,在门口冲着白苏使了抹眼色。白苏会意颔首,趁着小姐们聚精会神,她轻手轻脚走出去。

景秀看在眼底,继续手中的针线,只是缠着针线的手不再利索,时而顿了顿,心中却也是这般忐忑的。

白蜜见白苏走出来,两人默不作声,往青石台阶下走去。走出不远,白蜜见目下无人,急着道:“白苏,大事不妙啊!”

白苏心中一跳,脸色也随之变白。她觉得是陈胜的事太太知晓了,就问:“别一来就唬我,把事情说清楚。”

白蜜急道:“具体什么事我也没弄清楚,只是太太发了好大一通火,我正端茶过去,太太就把茶碗摔了出去,太太一向沉得住气,不知何事发这起子火,还把屋子里的其他人全支出去,只留下陈丰夫妇和睿表少爷。我当时就觉得怕是跟你有关。退出去后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

白苏心口乱跳,问道:“都说了些什么?”

“我当时心里着急,也听得不细,大约是说陈胜得罪了睿表少爷,你是知道睿表少爷为人,得罪他的哪里有好果子吃。偏生那陈胜也是个心野的,还往睿表少爷枪口上撞。这下好了,睿表少爷在乡下考试期就把陈胜坑害了,我隐约还听到,说陈胜欠下睿表少爷好大一笔银子,限期五日奉还。陈丰夫妇嚷着不甘休,在太太跟前又跪又哭,闹得不可开交。也不知会不会和你扯上联系?我没敢继续听下去,就赶过来知会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