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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101)

孟夫子不是我的先生,你才是。

但可惜此时孟潜已然出了府,没法儿替戚断情翻译这句他急于说出口的话。

乔易年心想,这个人恐怕是今儿个才学了个新词,跑来炫耀呢。

乔易年便也不再同这个才学了两三句汉语的人计较,于是不置可否地勾唇笑了笑,拿起旁边的书来,扬声问顺喜道:“孟夫子替戚断情选的什么书讲?”

“回王爷,听孟夫子说,是《增广贤书》。”

“《增广贤书》?”乔易年转头问戚断情道。

这书名戚断情现在是听得懂的。他点了点头,可说别的话乔易年却又听不懂,便干脆伸手覆在乔易年拿书的那只手上,用那好听的声音开始背今日所讲的给乔易年听。

乔易年本想抽开手,但看着戚断情赤城的灼灼目光,一时便难以动作了。

于是他便在心中叹了口气,心道,认错就认错吧,总纠缠于此事实在没有意思,自己心里明白便好。

于是,萧若佩走进来时,便看到的是这一幕温馨而静好的情景。

乔易年拿着书坐在床上,长发披散下来,衬得那张清贵且冷淡的脸都柔和可亲了许多。他那双颇为好看的桃花眼默默地看着戚断情,周围侍奉和进出的人都被他视若无物。

而他面前,挺拔俊朗的戚断情坐在床沿上,手覆在乔易年的手上,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一点不复方才所见的冰冷和煞气,反倒像个乖巧的小子一般,缓慢却平稳地背诵着孩子开蒙用的《增广贤书》。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他那冰冷的声线此时都满是温和妥帖的情意,和那略带蹩脚的突厥口音糅在一起,便满是笨拙而赤诚的温柔。

萧若佩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像是被眼前的图景排斥在外了一般。

手上的药还氤氲地散发着热气,烫得她的指尖都有些发红。

自己端着丈夫的药,而丈夫却在自己面前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萧若佩看着眼前这一幕,虽说不过几瞬,可在她眼里,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辈子一般……也就是如此了。王爷同这人情深,其余谁都容不下,她的婚姻,定然就会这样过一辈子了。

萧若佩的指尖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了竹林里的黑色身影。

虽说不过一瞬,便被她抛在脑后。

作为一个大户人家拿女戒和三从四德教育出来的闺秀,她的婚姻就是她的全部,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应当想的。

“相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终……”

戚断情今日只学到这里,最后一句孟夫子没有细讲,便到了下课的时间。孟夫子不在那九年义务教育和应试高考的体系里,脑袋里根本不知“拖堂”为何物,到了时间,便欣然合上书了。

于是戚断情背到这里,便卡壳了。

“到老终无怨恨心。”乔易年方才已经渐渐地开始认真听他背书,此时见他卡在这里,自己也强迫症得不舒服,便温声提醒道。

“到老终无怨恨心。”戚断情也不知在高兴什么,顿时便扬起了嘴角,笑着重复道。

乔易年出了口气,突然像是当初戚洌每次修炼有突破时一般,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脑袋,以示鼓励。

乔易年怔愣了一瞬,又生生忍了回去。

于是便在余光里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萧若佩。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被戚断情握了挺久的手,抬头看向她。

他这因为被人看见而下意识有些害羞的动作,看在萧若佩眼里便像是做贼心虚。

这便叫萧若佩觉得心更凉了,同时又从眼前的黑暗里看到了些曙光。

他终究还是把我当一回事的吧,她想。

萧若佩勉强笑着走进来,就像是没看到方才的场景一般,将药放在了床头边:“药热好了,大夫说不可再热第三遍,王爷便趁热喝了吧。”

“不必了。”乔易年看到这药,又是一阵头疼,客气地拒绝道。“辛苦你了,但还是不喝了。”

说着,他便重新拿起书来。

闻到了药味的戚断情将乔易年的抗拒看在眼里,想都没想,将乔易年手里的书抽开,又将药端起来,在唇边试了试温度,递到了乔易年嘴边。

“……别闹。”乔易年扭头躲开。

戚断情收起笑容,那一双坚定的眼睛只盯着他,药又朝他面前递了递。

犟得像头驴一般。

乔易年向来拧不过他,看着他这样便松了口,叹了口气,屏住呼吸,就着他的手将药一点点喝了下去。

站在旁边微笑着的萧若佩神情未变,只觉得贴身放着的那个小玉瓶像是自己带了温度一般,烫着她的心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可以说是戚断情从出场开始说话最多的一天了……欣慰

☆、本王的侍妾美如画(15)

“王爷既已经将药服下, 妾身便不便打扰了。”萧若佩神情妥帖地笑道。“那边还有些杂事尚未处理, 妾身该告退了。”

乔易年此时被口中的苦涩逼得张不开口说话, 见状便也什么都没说,对着萧若佩点了点头。

萧若佩侧目, 看了戚断情一眼。

“王爷, ”她接着说道。“今日还有些娘家的琐事需要请您决断, 不知今日晚膳之后您可有时间移驾妾身住所?”

萧若佩在此之前,从没有想过去做这等事情。

话还没说到一半, 萧若佩已是紧张得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眼神也尴尬地转开, 尽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

她双手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乔易年并不怎么熟悉王府中馈的诸多事宜, 听到这话便没有多想。他自己只是伤了个胳膊,行动皆不成问题。于是他也没去看萧若佩, 听到她的话便颇为利索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若佩看他答应下来, 虽说莫名觉得心头顿时哪里空落了下去,却也不免松了口气, 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释然而轻松的笑容来。

“多谢王爷,那么妾身便告退了。”萧若佩笑着行礼道。

乔易年点了点头。

二人这模样看在醋坛子戚断情眼里便颇为扎眼。对方不管说什么,乔易年都只顾着点头,让那女子一副心花怒放的神情。

……都不知道二人在商量个什么事情!

于是, 在萧若佩转头离去, 在门口转身时,便意外地在余光之中看见那戚断情居然倾身上前,一手扶住王爷的后脑, 竟是径直吻了上去。

萧若佩眼前一晃,心口也是一涩。她连忙转过身去,一副什么都没瞧见的模样,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带着方才随自己过来,此时候在门口的贴身侍女回去了。

可这假装看不见,不代表真的没有看见。方才屋里那情形温情且暧昧,深深烙印在了萧若佩的脑海之中。

这便就是她一直向往的呐。

可惜她上一辈子被那个看似温柔如水,实则暴戾懦弱的男人毁了青春,这辈子又做了个自以为绝对正确的决定,嫁给了这么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男人。

萧若佩心想,这定然不是自己命不好。世上是没有好男人的,若是自己什么都不作为,那么无论重新活多少世,恐怕都是同样的惨淡结局。

再去触碰那个小瓷瓶,萧若佩心中的胆怯似乎顿时减弱了许多。

在萧若佩眼里,戚断情此时的这个吻是这二人情至深处、两厢情愿的结果,可唯有这两个人知道,戚断情每次做出这样的举动时,不亚于在悬崖上走钢索。

一不小心,巴掌就又要落在脸上。

可是今日,乔易年的反射弧似乎尤其地长。戚断情都尝到了他舌尖上苦涩且辛辣的中药味了,乔易年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毫不留情地报以耳光。

故而,在戚断情心疼地停下动作,去桌上拿起一块松软清甜的糕点递到乔易年嘴边的时候,乔易年才反应过来方才的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