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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每天都在作死[快穿](42)

再后来——不知是谁,一掌切在他的灵根上,将他打晕了。

不知柳浮生后来经历了怎样艰难的斡旋,总之,乔易年醒来时,自己并没有被各大名门以替天行道之名合力诛杀,而是被关押在了镇仙崖。

这镇仙崖,四季如冬,还没有暖气,就算是有真气护体的修士,时间长了也实在是遭不住。

每一日,不管是有多忙,柳浮生都会挤出时间来,到镇仙崖陪乔易年说话。不过依照传统,还是柳浮生负责单口相声,乔易年负责洗耳恭听。

柳浮生从来只字不提戚洌,也不提任何一件当时发生的事儿。

因此不管此时正道上把问道宗的名声传唱的多臭,也不管坊间给乔易年和戚洌这对儿逆天悖时的师徒编了多少个版本的不堪入目的故事,乔易年都一概不知。

但乔易年隐约是能想象到的。

除了柳浮生,洛兮雁、祝宸、江蓠等人也都会时不时地来看他。

所以,乔易年从洛兮雁那儿陆陆续续知道了许多事,比如洛兮雁喜欢的那个名为齐敛清的修士同那女修一刀两断了,跑回来倒追洛兮雁;也比如洛兮雁不为所动,跟一个大门派的、容貌俊逸的、颇有君子之风的分神大能双宿双飞了。

双宿双飞走了之后,洛兮雁便跟着大能纵马江湖去了,二人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潇洒到了三过家门而不入的程度,于是乔易年从那以后便很少再见到洛兮雁了。

祝宸仍旧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模样,每次来时,反而是乔易年的话更多。乔易年总想劝着祝宸还是别来了,他一来,这镇仙崖总比往日更冷一些。

但终究是有贼心没贼胆。

江蓠其人,虽说看起来gay里gay气的不像个好东西,但深交起来,实在是个爱憎分明又极其有趣的人。二人总聊些天南海北的奇闻异事,有时江蓠兴起,还同他讲些医术灵药。

但可惜的就是,这个世界的药材医术怪力乱神的,也就是听来有趣,实在没法儿给日后积攒些知识储备。

没一个人同他提起戚洌。

就连总是偷跑来给他送寻仙楼的小吃的祝季和总偷偷跑来看他的、说话从不过脑子的柳子衿,都绝口不提。

他们不提,乔易年也没问。所以关于戚洌的一切,他也只能猜测。

他心想,自己没被传送出世界,说明任务还在继续;任务还在继续,说明戚洌还没死。

恐怕这会儿,自己在镇仙崖遭受着刻骨严寒,戚洌也在那魂墟里遭受着焚天业火。

想来也算是别样的“天涯共此时”了。

虽说乔易年这儿人来人往的,住在镇仙崖反而比当年住在落雁峰还热闹,可这来人的时间还是少数,更多的时候,仍旧是他一个人坐在这儿,面对着镇仙崖光秃秃的崖壁,体内的灵气动都不能动,除了胡思乱想,也只能数自己的头发丝儿了。

乔易年实在觉得数头发丝儿没意思,于是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的最大的主题,便是追忆往昔。

算起来,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已经快赶上自己在原本的世界待的时间了。虽说挺大一部分时间都被闭关修炼折叠起来了,可再去想原来的世界,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反而更多的,是去回忆戚洌的点点滴滴。

这个臭小子……实在是十分地讨人喜欢啊。

尤其是他皮相底下那股赤诚而横冲直撞的倔劲儿,实在是叫人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忍不住想勾唇而笑。

虽说他依然不能笑。

可是,想来想去,他依旧捋不清楚,自己对戚洌到底是什么心思。

乔易年的时间就这么飞快地过去,也不知道是两年还是三年,毕竟这修仙之人没有过年的传统,一年一年的过去,跟过周末一样没什么稀奇的。

乔易年也逐渐的能够理解赵问澜了。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成天说个话的人都没有,心里脑子里都是那一个人,只靠着和萦心锁一天一天地捱,难怪执着成这那副模样。

直到有一日,柳浮生来找乔易年时,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师弟,戚洌……他没有死。”

哟?

乔易年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师兄你怎么知道?”

柳浮生面上的神情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只纠结着接着说道:“他在魂墟即将关闭那日,从魂墟内出来了。……还接受了魂墟之中的传承,而今已然是魔道的魔尊了。”

乔易年虽说心里早有这样的猜测,可如今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免地心头一松,涌上一股喜悦来。

“那他如今是何种动向?”乔易年问道。

“他……”柳浮生顿了顿。“整束魔修,在往正道这边开进。”

不等乔易年说话,柳浮生接着说道:“说来惭愧……师兄本无颜求你何事,可是事关问道宗,师兄就算是再难开这个口也得……”

乔易年知道柳浮生要求他什么。

接受了传承之力的戚洌,此时在正道已经是无人能敌了。而戚洌同正道苦大仇深,此番前来,自然是把那些陈年旧账一一算清的。

“师兄大可放心。”不等柳浮生说完,乔易年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师弟心里有数,戚洌心里也有数。别的师弟不敢保证,可问道宗绝对会平安无虞的。”

乔易年也不知自己对戚洌这莫名其妙的信任是从哪里来的,但就是分毫不差地信任他。

毕竟这小子……从来不敢忤逆自己的想法。

乔易年顿了顿,接着说:“可是此次,师兄一定要明哲保身,别再同那群所谓正道之士搅在一起。”

柳浮生愣了愣,接着便红了眼眶:“师弟……”

“我从未责怪过师兄。”乔易年温声道。“反而感谢师兄救了我一命。”

柳浮生嘴唇颤了颤,眼睛前一片水雾,嘴角却是高高地扬了起来。

“师兄自那一日起……最后悔的事,便是当了这个宗主。”柳浮生说。

这一日,柳浮生临走前,对乔易年说:“此番……虽说道魔殊途,可如果你们两个执意要……的话,师兄不会阻拦你的。”

乔易年没有多做解释,只点了点头。

等柳浮生走了,乔易年坐在那儿,抬头看向瓦蓝的天空,心想,既然已经如此,那便离自己走的那天……越来越近了。

果然,四大名门的其他三门拧成了一股绳,合力阻挡魔修入侵。可这问道宗迟迟没有表态,在道修一界的名声越来越臭。拖着拖着,其余三门也不耐烦了,便决定不带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宗门玩儿了。

于是,这三门铜墙铁壁一般,阻拦在魔修进攻正道的必经之路上。

不出所料的,魔修势如破竹,把这三大门派打得落花流水。

一时间,正道人人自危。

三大宗门都拦不住那个叫戚洌的魔修头子!这下可夭寿了,正道绝对完蛋了。

却没想到,这魔修头子戚洌是个瞎子。

一路过来,他们路过了无数个随手就能干掉的正道小门派,宛如一支正义之师,不拿一针一线,不杀一草一木。

就这么直捣问道宗。

正道上一时风声大起,说是问道宗拆散了魔修头子和他师尊那对儿鸳鸯眷侣,人家此去,冤有头债有主,问道宗完蛋了。

却没想到,问道宗旁的沂山派,被这群魔修风卷残云一般屠戮殆尽,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吃瓜众人:???

这……戚魔头,您是不是杀错了啊??

风声一日紧胜一日,乔易年像尊佛一般,一点都不紧张。

“易年师叔,咱们问道宗……是不是快完蛋了?”一日,柳子衿跑来找乔易年时,犹豫了半天,怯生生地问道。

乔易年回问道:“此话怎讲啊?”

“听他们说,戚魔……戚洌,他带着魔修,已经到了允州城啦!他们杀光了沂山派……是不是下一个就要来杀我们了?当年我还说过他是……”说到这儿,柳子衿喉头哽咽,低声说道。“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