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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图(42)+番外

刹那间,纵身一跃跳出车窗外。

官兵听到声响,见是谢池墨,快速拔出剑追了出来,中年男子面色微变,后退两步,抽出腰间的匕首迎面而上,丝毫没有逃跑的迹象,过往的商人百姓出城进城,这会儿正是人多的时候,听官兵喊抓人,闹成一团,四处逃窜。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雾宁迷迷糊糊不知发生何事,但看有两人缠着谢池墨,下手动作狠戾,招招致命,她面色一白。

人群慌乱,充斥着百姓的喊声,谢池墨背身而立,手中的长剑宛若游龙,快准狠的刺中其中一人心口,另一人见势不妙,掉头就跑,雾宁盯着他,看他的目光忽然落在自己身上,她心头一颤,急急忙后缩,那人挥起匕首,一跃而起,直直向她而来。

雾宁脸色灰白,紧着衣衫,竟没发出一句求救的声音,瞪着眼,望着由远及近的匕首,甚至忘记了闪躲。

“找死。”慌乱间,不知谁说了句,男子的匕首在离她胸口两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狰狞放大的脸慢慢倒下,“本想留你一条活命,你看不上我就送给阎王了。”

雾宁面色惨白,盯着倒在车里的男子,目光呆滞,迎面扑来股浓浓的血腥味,男子后背,长剑直直刺穿男子身子,她颤抖着唇,“他死了。”

刺入他身体的剑瘆着阴寒的光,映衬到她苍白如纸的脸上。

谢池墨面无表情的站在车外,深邃的眼里汇聚着浓浓杀气,“韦安,留个活口。”

消失的官银藏在墨碇里,随放的还有避火图,近日他时时与避火图打交道,方才箱口露出的图册乃避火图的纸张,和麻袋里的图册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他一句话就让对方慌了神露出破绽。

韦安已杀了两人,听到谢池墨愠怒的声音,他心知不好,他守城多年,早已练就火眼金睛,却不想今日出了差错,还是在谢池墨眼皮子底下,他挥剑而上,如雷贯耳的回道,“是。”

方才的中年男子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把剑,韦安怒目而对,挥剑而上,铁了心要活捉他。

二人正面交锋,动作利落而狠绝,一时半会竟然势均力敌,分不出高下来。

车内的人被谢池墨扔下马车,留下一滩血渍,腥红的血好似蜿蜒的溪水,雾宁动了动,“他死了。”

“死了。”谢池墨举起手里的长剑,轻轻擦拭着上边的血,白色的锦帕染成了梅花红,“你别怕。”

雾宁呆愣的点了点头,直起身子,朝车窗外瞄了两眼,害怕的缩进谢池墨怀里,却被带血的剑挡住了,她瑟瑟抬起眼皮,对上他平静无澜的眸子,只觉得喉咙发热,“相公。”

“好好坐着。”他的声音不容人置喙,神色阴冷,目光直直盯着对面马车上的箱子。

“世子爷,抓住两个活口,为首的人死了。”伴着韦安的声音传来,响起一声“救火”的命令,谢池墨长手一挥,银色的间利落的落入他腰间的剑鞘,他眉头微皱,目光如饥饿的野狼,四处逡巡着。

慌乱间,有人想烧了马车里的东西,是谁?

韦安得了吩咐,一群人扑上去,火势不大,很快就扑灭了,图册几乎没有损失,他拿起一本,心一咯噔,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图册用的宣纸似曾相识,他竟没发现。

顾不得周围等着进城出城的百姓,凝重道,“将箱子抬回将军府,城门关闭半个时辰。”

说着话,他拿起上边几本递给谢池墨,转身吩咐人将驱马入城。

一行人严肃庄重的进了城,街道两侧围满了好事者,但看韦安面带肃杀,手里的剑滴着血,又穿着铠甲,好事者不敢太过张扬,低着头,时不时瞄两眼。

一路寂静无声,叫卖的小贩都停止了吆喝,忐忑不安望着驶过的马车,边溪城动荡,时不时有祸事,照理说今日这种事并不少见,但不知为何,大家心头皆涌上不安。

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前,谢池墨率先下去,雾宁伸了伸手,想拉住他,但看他一脸冷漠,她犹豫了。

过了会儿,听到马车外传来低沉的声音,“下来吧,小心些。”

简单的一句话,让雾宁红了眼眶,她快速的躬身出去,看谢池墨立在矮凳子前,手托在空中,深邃的目光有暖意回转,她张了张嘴。

“别怕。”

雾宁点了点头,就着他的搀扶走了下去。

“让春香领着你在府里转转,待会我忙完了找你。”谢池墨语气平淡,但神色温和,雾宁点了点头,和春香先走了。

待雾宁进了府里,谢池墨才低头看向手里的图册,翻了两页,画风精致,唯妙唯肖,女子举止神态更是传神,明明是怡情的图册,他却再无往日的冲动,翻了几页,他大步走向台阶。

韦安吩咐人抬着箱子,亦步亦趋跟在谢池墨身后,低着头,情绪低靡。

进了书房,韦安噗通声跪了下去,一五一十将今日的事情说了,“这批货是李长福的,避火图的生意常年被梅老板垄断,梅老板出事后梅家生意一落千丈,李长福是近日冒出来的,这批货原本八日前就该运出城的,不知为何拖到今日,属下该死......”

八日前李长福孝敬他们了几本图册,画风粗糙,内容粗俗,私底下他还感慨梅老板不在,那等绝妙的避火图怕是再难见了,却不想,差点眼睁睁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谢池墨沉默的看着他,片刻移开了视线,以图册的布局,绘画风格,着墨的轻重来看,和他之前浏览过的图册出自一人之手,这点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些人的反应,他心底起了疑不假,但没有证据,他们的反抗反而说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起来,打开箱子看看里边藏了什么。”谢池墨翻完一本,并未发现其古怪之处。。

箱子打开,一本一本全是避火图,还有几幅画轴,清清白白做生意,那些人跑什么?

生怕遗漏了什么,韦安一寸一寸翻找得仔仔细细,甚至把箱子里的图册全倒出来,将箱子的木板砸烂,一无所获。

韦安眼皮跳了跳,蹲下身,搓着木头,恨不能搓点东西出来,今日这么大的阵仗,没理由是场乌龙啊。

如果真是场乌龙,那谢池墨岂不是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为了谢池墨清正不阿的名声,只有他背黑锅了,念及此,他将木头放进嘴里嚼了嚼,宁肯担个玩忽职守的罪责也比滥杀无辜强,拜托,一定要让他发现点什么啊。

一盏茶过去,嘴里的木头成了木屑,他仍然毫无所获。

谢池墨皱了皱眉,“把抓来的两个人带进来。”

韦安呸的声吐出嘴里的木屑,见谢池墨眼神微眯,讪讪的俯下身,恭顺道,“属下这就去。”

二人受了重伤,被控制住了双腿双脚,韦安斜着眼,打量着谢池墨表情,片刻也不听谢池墨开口,正了正站姿,沉声道,“箱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二人跪在地上,眼皮微抬,盯着韦安一张一翕的嘴唇,半晌又低下头去。

沉默的态度令韦安怒不可止,当着谢池墨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过阴狠,他耐着性子又问了遍,二人依旧不约而同抬起头复又低了下去。

韦安勃然大怒,正欲发作,留意到上首的谢池墨,额头突突直跳,禀道,“世子爷,您瞧着怎么办?”

谢池墨来来回回翻着手里的图册,图册上姿势大不相同,翻来翻去都这些老姿势没什么新意,听到韦安询问他的意思,他淡淡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你若连两个疑犯的嘴巴的撬不开......”

语声落下,韦安心里大石落地,手按住腰间长剑,右手一拔,猝不及防的朝其中一人手臂挥去。

“说,箱子里装了什么。”他韦安可不是无能之辈,要嫌犯开口,轻而易举的事儿,除非是哑巴。

“啊,啊......”屋内响起两声尖叫,血溅到韦安脸上,他浑然不觉,剑落在另一人手臂上,他故意拍了拍,威胁道,“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断臂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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