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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图(59)+番外

他心思一转,立即明白了谢池墨的意思,心底涌上激动的喜悦,总算,有一桩事和谢池墨达成默契了,雾宁毕竟是女子,住在军营多有不便,去城内住再合适不过了,他一激动,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亢起来,“属下这就去办。”

谢池墨见他进门时还一副心事重重,这会儿脸上忽然带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兴奋,翻脸跟翻书似的,他心中一动,将怀里的三本图册拿出来仍在桌上,“你三本图册你见过吧。”

韦安抬眼看了看封面,脸色一红,这图册他当然认识了,梅老板世故圆滑,可不像李长福拿些假的糊弄他,送他的图册都是原作,不过一代代避火图过一两年就会更替,第一代避火图早没了,说起来,这几代避火图,还是雾宁的最好看,听梅老板说卖得最好,结果问世半年多就没了,真叫人惋惜。

他点了点头,老实道,“见过,不知世子爷从哪儿找来的?”

就他所知,军营里流传的这系列避火图都出自他的手,被谢池墨拒绝过一回,他就再不敢送谢池墨避火图了,谢池墨从哪儿来的?

“我需要向你汇报?”谢池墨不冷不热反问了句,看雾宁专心致志撕着页纸,他抬了抬她额头,“当打发时间就成,别累着了。”

雾宁做事注意力集中,其实,精力犯不着放在这上面,找到官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不急于一时,现在找出来,也是帮楚阗攒功劳罢了,他不爱玩弄权术,但白白为他人做嫁衣之事绝对不会做,钱御史官职低,在朝堂说不上话,反而赵大人在吏部,官威更甚,谢正均找赵大人的麻烦估计以为背后是赵大人操纵的,其实,王大人才是幕后推手,通州马文才运送官银被劫深受重伤,将自己从中摘清了去,背地一定有人为他疏通关系,王大人平日不显山露水,暗中结交的权贵却不少,谁让王大人勤于播种,后宅有成群结队的女儿们呢。

他自身官职不高,可‘女婿们’凑一堆,怕就是半个京城的势力了。

韦安神思一凛,拱手道,“属下不敢。”

他想起一件事来,他带人去找刘辉要回输了的避火图时,刘辉说赌博之事传到谢池墨耳朵里,赌资全充公了,他下意识的认定谢池墨将避火图全烧毁了,因而没放在心上,此时再见到避火图,他才恍然,这三本避火图怕就是赌资里的九牛一毛了。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谢池墨也会对避火图感兴趣,是成亲尝到甜头的关系吗?

他斜着眼,不着痕迹的看了雾宁一眼,能让谢池墨保留下避火图的理由只有一个,雾宁,难不成?谢池墨早知雾宁的身份了?

夫妻二人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若是这样的话,不得不说,谢池墨捡到宝了,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元周国都找不到像雾宁这样漂亮的人了,不只是人,单单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都没人比得上。

图册上那些胭脂俗粉比不上,更别说比图册更好看的真人了。

“你翻给我看看。”谢池墨靠着椅背,态度慵懒的看向韦安。

“......”韦安面露为难之色,小心翼翼道,“在这?”

虽说他看多了这类图册,人前能脸不红心不跳的高谈阔论,可他还残存这羞耻心,当着雾宁的面翻阅这种图册,还品头论足的,他真抹不开脸。

“你想去外边?”

韦安心下咯噔,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外边风雪交加,他不想再生病,受得弱不禁风,毫不犹豫的走上前,颤抖着双手将图册拿了起来,翻开第一页,脸烫得能烧起来,比较雾宁平心静气的模样,他输得彻底,翻了两页,浑身上下燥热不堪,呼吸急促,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你慢慢翻,一页一页看清楚了。”谢池墨嫌弃他速度快,不疾不徐提醒道。

韦安苦不堪言,身上的衣衫被雪淋湿了,身子却热得难受,翻得慢,他怕自己忍不住血脉喷张晕倒过去。

然而,谢池墨心思复杂难辨,他不敢挑战谢池墨的权威,翻页的速度慢了下来,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图册上天雷勾地火的男女,深吸口气,默默诵经转移自己的注意。

谢池墨真的是疯了不成?

翻完三本,他已口干舌燥汗流浃背,一边掏帕子拭汗一边忐忑的看向谢池墨,小声道,“看完了。”

“果真是凡夫俗子。”谢池墨嘴里哼了声,尽显鄙夷。

“......”韦安热汗不止,双手合十挡在自己下腹处,难不成,谢池墨扔三本图册给他就只为了考验他是不是凡夫俗子?

不待他想清楚,谢池墨扬手吩咐他退下,“下去吧,将宅子收拾好了,买几个信得过的丫鬟婆子。”

“......”谢池墨真的就为了看他出糗?

若是这样,只能说,谢池墨做到了。

等他走了,谢池墨凑到雾宁跟前,捋了捋她发髻上松松垮垮的簪子,道,“过几日你搬去城里住,军营里都是男子,不方便。”

雾宁不乐意,“那你呢?”

“我和你一起,不过我白天要处理公务,晚上才能回来。”接下来,军营会有场是非,谢池墨不想她卷进来,再者,楚阗来边溪,待多久不可知,他忙起来顾不上她,她住在宅子是对的,目光缓缓落在她握着书页的手上,手上的伤好了,可其中两道口子有些深,留下了浅浅的疤痕,正好连接掌纹,细看的话,还是看得出来。

初次见面,她便为他们扫坟,想来是种缘分,她住进去,他们会保佑她的。

他翻起她手掌,摩挲着上边的疤痕道,“那日去宅子,你怎么想起拔草的?”

那处宅子,从里边的人出事后他就维持原来的样子没有动过,一朝不报仇雪恨,他便没脸动里边的任何物件,一百多人外加整军将士的性命,他没有忘记要给他们个说法。

雾宁不假思索道,“死者为大,那么多坟看上去却孤零零的,忽然就冒出了这个年头,这点疤痕过两年就消了,真的很难看?”

她记得谢池墨说过她手上的疤痕很难看的话,且不止一回。

“有点,过几天你住进去,如果想扫坟,让丫鬟动手就好。”他已知道官银被劫和越西国有关,越西国在边城和溪城设了银官局,专门针对的元周国的,抢劫元周国的官银运往溪城,将官银融后添加其他东西重制,同样的官银,分量相同,但参了假,一旦这类银子在元周国流通,元周国遭受的冲击可想而知。

首当其冲的就是买卖,元周国的百姓勤勤恳恳一文一文攒出来的钱才能买到的东西,到越西国看来,轻而易举就能成为元周国的富人,流通的银子数额大了,物价上涨就成了必然的趋势,一旦物价和银子超出朝廷的控制,不需要打仗,整个元周国就已毁了。

“你继续撕,我找刘辉说点事儿。” 当年,越西国皇帝为了让边城和溪城的百姓归顺,说两地的风俗维持以往不变,货币依着元周国的来,如今来看,越西国的皇帝乃另有打算,知道元周国不会和两地的百姓过意不去,边城溪城是元周国领土,百姓是元周国的百姓,朝廷怎会为难百姓呢?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的无奈上位者看在眼里,何况皇上有意收复领土,和越西国开战乃早晚之事,到时殃及最深的仍是两地百姓,本着仁义道德,边城和溪城与元周国百姓往来,朝廷是欢迎的,甚至希望两地的百姓能念在情义,在两军交战时尽一份绵薄之力。

故而,两地流通的货币都是从边溪城传过去的,谁能想到,越西国竟然算计到货币上去。

此时军营人心惶惶,和何三有关的人全被抓起来了,人人自顾不暇,刘辉听说震惊不已,要知道,避火图是从韦安手里传出来的,而刘贤平日和韦安走得近,若雾宁真的是那种身份,刘贤只怕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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