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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图(80)+番外

成亲是两个人的事儿,不该成为两府交好联姻的途径。

雾宁,身份低微,但品行容貌,并非配不上谢池墨。

人无法选择出身,无法回头改变过去,珍惜当下,共同缔造未来不比过去重要?

刘贤觉得,谢池墨不会嫌弃雾宁。

他的所有认知,都是谢池墨灌输给他的,他能感悟到的,谢池墨也能。

为此,他态度愈发谦卑,“世子爷去军营了。”

雾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视线转到了窗外,初春的天儿,太阳冒出脑袋,本该暖融融的,然而并非如此,冰雪融化,正是冷的时候,雾宁身形单薄,衣衫空荡荡的,刘贤于心不忍,“世子爷手里事情多,脱不开身,忙过这阵子就好了。”

雾宁扯了扯嘴角,慢慢浮出丝笑意,看在刘贤眼里,竟是比哭还难看,他低下头,心跟着沉重起来。

“你还有事去忙吧,我就是随便问问,世子爷忙,饮食起居上你们多注意。”雾宁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又止住了,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刘贤躬身退下,到门口时,倪了春香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跟着退了出去。

走出门,刘贤一张脸立即拉了下来,脸上的温和不复存在,余光瞅着春香腰间上的荷包,沉声道,“夫人的情形你为何不如实告诉世子爷,春香,你别忘记了,她是世子爷看中的,没有世子爷的意思,谁都越不过他休妻,你扪心自问,你在世子爷跟前说的话对得起她吗?”

谢池墨真要是外边那种人,图册的事情刚出来他就休妻了,为什么压着,不就是舍不得吗?

雾宁为人没有恶意,且一心一意对谢池墨好,谢池墨不会感受不到。

春香目光闪烁了两下,眼睛有些湿润,理直气壮地瞪着刘贤,“我怎么对不起夫人了,夫人离开世子爷才是明智的选择,她跟着世子爷,过去的事儿就会一直追着她,永生永世,她都是登不上台面的人,京城什么地儿,每年的聚会宴会数不胜数,她一露面就会引来所有人的唏嘘,你要夫人如何面对?”

“离了世子爷,她可以找个小镇过平静的日子,没有异样的眼光,不用活在人的鄙夷和轻视中,那才是真的为她好。”在雾宁的这件事情上,春香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秦岚云让她暗暗把雾宁解决了,她下不去手,折中的法子就是劝谢池墨休妻。

离开国公府,对谢池墨和雾宁都好。

刘贤没有说话,目光挪至她脸上,眉宇拧成了川字,“夫人,可以不用出门应酬......”

春香嗤笑了声,“这话,你觉得可行吗?”

京城盘根错节,朝廷牵一发而动全身,后宅何尝不是?雾宁不出门应酬,更会被认定是心虚抬不起头来,而且雾宁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出门,好比老夫人大寿,她身为世子夫人就得出来待客,一辈子不见人,除非躲在深山老林。

刘贤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可行,缓了缓声儿,“但你不该隐瞒夫人的真实情况,春香,你想想,换作你是夫人,你希望世子爷怎么对你?”

嫁个如意夫婿是所有女子的梦,尤其是嫁给位身份尊贵仪表堂堂的世子,更是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儿,若她是雾宁,她自然希望谢家不计较她的过去,接纳她,谢池墨当没发生过那件事,继续和自己过日子。

然而,可能吗?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良久,刘贤叹了口气,“世子爷认定的事儿谁都劝不住,你收拾行李回京吧。”

谢池墨对雾宁的感情多深他不知道,只是以谢池墨的作风,他真要休妻的话早就休了,不会拖到现在,更别论借着抓奸细的搜集避火图了。

避火图这事儿,摆明了是假公济私销毁雾宁不堪的过去,但谁敢多说半句?

春香隐瞒真实情况,被谢池墨知道,春香是免不了受责的。

谢池墨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么多年,谢池墨唯一纵容的,就雾宁一人。

刘贤拿着公文,步伐沉重的走了出去。

士兵们在练武场操练,谢池墨站在上首指挥,刘贤心事重重的走上前,凑到谢池墨耳朵边压低声音道,“公文送来了,城门又拦下了楚阗的信件,京城楚家那边派来接楚阗的人被我们的人拦住了,长此以往不是法子。”

雾宁的事儿闹得满城风云,楚阗妄图以此牵制谢家,将边溪的事儿事无巨细写了下来,其中不乏弹劾谢池墨的奏折,但没出城就被守城的士兵拦下了,不仅如此,还抓了楚阗身边的小厮,以敌国奸细的由头关进了监狱,楚阗窝着火,要回京像皇上弹劾谢池墨。

谢池墨置若罔闻,以楚家有敌国奸细为由将楚阗软禁在城中。

楚谢两家的梁子,这回结大了。

楚家没有楚阗的消息,怀疑边溪出了事儿,写了许多信质问谢池墨,都被谢池墨当没用的纸烧毁了,楚国舅暗中派人来接楚阗回京,那些人中途被逃出来的流民牵制住了,消息传回京城,楚国舅一定会弹劾谢池墨的。

若有心人再煽风点火,事情就遭了。

谢池墨擦拭着手里的剑,如墨的眼神在场内逡巡,淡淡道,“再过两天,让知府送楚阗出城,收拾行李,我们也准备出发了。”

越西国折损了主帅,一时半会掀不起风浪,接下来,是他们收复失地,一雪前耻的时候了。

刘贤俯首称是,想起雾宁,他迟疑了番,道,“夫人身体不太好,您要不要回去看看?夫人说避火图出自于一位老爷之手,她知道些事,想亲自和您说。”

谢池墨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眼神一凛,举起剑,指着当中一名士兵道,“想死在战场上我现在就成全你。”

男子浑身一颤,立即打起精神,手里的长矛挥舞得更用力了。

谢池墨移开视线,侧目斜了刘贤一眼,“你方才说什么?”

“夫人身体不太好,而且她问起您回京的事宜,奴才没有否认。”雾宁整日拘在主院,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他听得出,说起谢池墨离京,她眼里满是难过。

谢池墨淡淡嗯了声,“请大夫去看看,我忙完了就回去。”

他记不住有多久没见过雾宁了,开战在即,他忙着布置,还要查越西国安插在军营的眼线,他没心思放在避火图这件事上,春香隔几天就会送衣服鞋袜来书房,想来她过得不错,只是听刘贤的话,她或许过得并不太好,不知为何,他阴郁的心情有所舒缓。

他宁肯她过得不好,也不愿从春香嘴里听来她当个没事人似的活着。

刘贤看他心里有数便没有多说。

他把话递到了,本以为谢池墨见过雾宁,两人回不去从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住在同一所宅子,却过着陌路人的生活,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下午秦源来了,让谢池墨即刻动身回京城,太后身体不好,皇上日夜守在身侧,朝堂弹劾他的折子越来越多,皇上有心无力,恐怕压不住了。

谢池墨将手里的事儿交给韦安和温光中,至于络腮男,他不准备留着,“人不能留着,把梅老板带出来,我要带他回京城。”

梅老板不认识上边的人,但李家的人他不陌生,平时和李家来往密切的人他该见过,说不出名字,见着人认得出来就够了。

韦安面色凝重的应下,谢池墨想了想,吩咐黑衣去做,“消息暂时别放出去,留着有用处。”

黑衣嗯了声,箭步流星的走了,一刻钟的工夫走了回来,朝谢池墨点了下头。

谢池墨回京处理的事情多,带了刘彦刘辉几个侍卫,眼神扫到刘贤时,他滞了滞,好似想起一件事情来,“先回宅子。”

临行前,总该告诉她一声。

雾宁一整天心绪都不宁,布匹用完了,她无所事事,便去坟场擦墓碑,这儿埋着一家老小,年老的八十有余,年幼的才刚出生几个月,连话都不会说,雾宁不知道他们遭了什么难,一边擦拭墓碑,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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