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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信儿爱上风[荼蘼花](56)

作者: 岁岁秋姿 阅读记录

栾文夕跟着她朝重症监护室跑去,她看到走廊上站着好多荷枪实弹的警察,还有不少医务人员簇拥在一起,议论纷纷。

一个正在朝重症监护室内喊话的警察看到赵小小拉着栾文夕要进去,就把她们给拦住了。

“是不是向晚他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栾文夕急切的问道。

赵小小对那警察迫不及待的说道:“她比你更有说服力,你让她进去啊。”

就在争执不下时,博叔走了过来,他蹙着眉头看着一脸焦急的栾文夕,低声说道:“方少鸿在里面。”

栾文夕惊恐的望着他:“你说什么?少鸿他不是被抓起来么?他怎么会在里面?他在里面做什么?”栾文夕发了疯般要冲进去,被几个警察拦住了。

博叔深吸了口气:“文夕,你这个样子能救向晚吗?”

栾文夕回过头来怔怔的看着苍老的他,原来方少鸿还是不会放过莫向晚,她心中既惶恐又无助,充满了深深的憎恨,如果她手中有把枪,她会毫不犹豫朝方少鸿打去,可惜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博叔冷吸了口气,他对栾文夕能说服方少鸿感到无能为力,毕竟他大体知道他们之间复杂的感情关系,此时,进去说服方少鸿的最佳人选是栾文谣,可是栾文谣怕方少鸿会伤害到腹中的孩子,她说什么都不肯来。

时间越发的紧迫,莫向晚虚弱的身体更经不起时间的蹉跎,博叔拉起栾文夕的手:“你要冷静,知道吗?”

“好好。”栾文夕激动的点点头。

方少鸿披着冰冷的灯光寂寥的站在莫向晚的病床前,莫向晚无能为力的望着他,使出全身的力气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是‘猎豹’的儿子,你潜伏在我的家里,是为了要杀我,是不是?”方少鸿情绪激动的晃着他的肩膀:“为什么你当时不杀了我,让我如今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还害得你差点丢了命,你说我该不该死?”

“少鸿,你放开他。”栾文夕根本稳不住情绪,她立刻跑了过去拉开了方少鸿,她挡在莫向晚病床前,对方少鸿说道:“你嫌害向晚还不够深吗?还来医院来找他,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快走,快走,文夕。”莫向晚奋力的拉住栾文夕的手示意她快走。

栾文夕却哭着异常伤心委屈,朝方少鸿歇斯底里的大叫让他走,她像似要将所有的愤懑倾泻而出,只为让方少鸿知道她有多心痛、她有多想让他立刻消失。

“文夕,那天你问我是否曾经爱过你,为了带你姐姐走,我承认我说了谎。对不起,文夕,我这就向你们赔罪。”方少鸿忽然将手插入衣服中的口袋中。

千钧一发之际,病床上的莫向晚竟使出浑身的力气拉了一下栾文夕,顺着那力道,莫向晚从病床上滚了下来。只听‘砰’的一声,方少鸿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嘴角流出汩汩的鲜血,他的眼睛直直盯着趴在地上的栾文夕,一些细碎的声音从口中含糊不清的发出:“对不起……”

071(完)

博叔收起了还冒着烟的枪,从方少鸿手中拿走那把警用□□。心想着不管这家伙是拿枪要杀莫向晚还是自尽,总归是让他死在了警察的枪下,也算是对正义的一种昭示。

转过眼睛,栾文夕正抱着奄奄一息的莫向晚大叫着:“向晚,向晚……”

博叔冷吸了口气,刚才莫向晚是怕方少鸿伤到栾文夕,竟不顾性命之忧,使出这样大的力气将栾文夕拉向一边,博叔被他那份赤诚的真心深深打动。

“文夕,还记得……我说要做你的影子么……我再也不会食言……”莫向晚的头在流血,他目光空洞,像是看着站在天边渐渐远去的文夕,嘴角挂着一丝凄然的微笑,难舍难分,他温热的血染红了栾文夕的衣服,他恋恋不舍的喃喃细语,弥留在唇边的声音成了耳语,栾文夕仿佛失聪般恐慌的抱着他,一遍遍的叫他的名字,她是要叫醒他的,可是他不会再睁开眼睛了,他睡着了般安然的躺在文夕的怀中,那血液就像他温柔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颤抖的文夕,那是他此生最为挚爱的人儿。

******

莫建华的追悼会如期进行,会上相关领导对他此生做出了中肯的评价并追认他为烈士,栾文夕看着在场的人一个个朝莫建华的相片鞠躬,她眼含泪花,拍下一个个照片,就躲到一边去了。

离开那让人心情沉重的会场,栾文夕一路朝墓园走去,严冬的午时雾色苍茫,她双手抱着那盆荼蘼,停不下迫不及待的步子去见向晚。她知道他很孤独,在等着她。

“向晚,我把父亲追悼会现场照片带来给你看……”一来到墓碑前,栾文夕就放下荼蘼,掏出几张照片拿给贴在墓碑上的莫向晚的照片看,她边给他看,边说道:“向晚,局里已追认父亲为烈士了,父亲的遗骨要迁入烈士陵园了,父亲现在可是大英雄,听到这个消息,你一定很高兴,是不是?”说着,栾文夕看向墓碑上莫向晚的照片,青涩的年华,淡漠的微笑,却暗含着那么深刻浓烈的爱。看着看着,栾文夕就哭了起来,她想起曾经莫向晚从后面温柔的抱着她,承诺为她做饭、洗衣,养一辈子的荼蘼,把她当宝贝捧在手心暖着疼着,那时他们对幸福满怀着无限的憧憬,她在心底暗暗誓言要对莫向晚好一辈子,可如今,他满身伤痛的走了,都是为了她啊。栾文夕心中一酸,她捂着嘴蜷缩在墓碑的一角哭起来,尽管声音被一阵阵的冷风卷走,但她压抑着的呜咽声撕心裂肺。栾文夕捧起那盆荼蘼,情深意浓的轻轻说道:“向晚,你答应娶我的,答应为我养一辈子的荼蘼花……我今天把花都带来了,是为了去找你,你一定要听清楚我的脚步声……等着我啊……”

栾文夕拿出一把水果刀轻轻划上自己的手腕,殷红而又温热的血液蜿蜒的流淌,她似乎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就像小草萌发的声音,就像满怀爱的花朵在身体中盛开,她幸福的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在黑暗的世界出现一道光亮,莫向晚就孤零零的站在那束明晃晃的光下,对她依依不舍地说道:“文夕,答应我……让我做你的影子……”

“向晚,向晚。”栾文夕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栾文谣。

“文夕,你醒了。”栾文谣立刻站起身来。

“这是医院么?”栾文夕看到自己手腕缠着绷带,她是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窗子打开了一半,跃窗而入的风吹动着白色的窗帘,显得空荡荡的。

“是一个警察救了你。”栾文谣急忙说道:“是在墓园。”

“是向晚。”一听到‘救’这个字,栾文夕条件反射想到了莫向晚,但话一出口,她的心猛地一凉,就像一阵风钻入滚热的胸口让她感到摄心的冷。她热切的眼眸被寒冷吞没,整个人衬着周围的静默而变得凄凉。向晚已经走了,永远的走了,除了自己孤零零的影子,她的生命之中不会再有向晚了。

一个人走进病房停在栾文夕的病床前,他将一套崭新的警服放在栾文夕的跟前。

栾文夕抚摸着折叠整齐的衣服,抬起眼睛,哑着嗓子叫了声:“博叔。”

博叔抿紧了嘴角,他勉强能维持镇定,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文夕,这是局里发给莫向晚同志的警服。”

栾文夕想起莫向晚曾经说要做她的影子,她抱起警服,走下病床,看着自己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她唏嘘着走近墙壁,伸手摸上去,冰冰凉凉的,就像莫向晚渐渐冷却的身体,栾文夕轻轻说道:“向晚,我知道你冷,我会把你的衣服暖的热热的……”

栾文谣用纸巾站在后面擦眼泪,博叔转身走到了窗边,即使是莫建华去世,他都没有这样绝望过。从警这么多年,他觉得自己做的最错的一件事,那便是让莫向晚成为实习警察并安排他成为卧底。博叔觉得对于莫建华来说,自己就是个罪人。他不想一错再错下去,他鼓起勇气转过身去,对栾文夕严厉的说道:“文夕,向晚不顾性命的救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你这样殉情算什么?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吗?对得起莫向晚一片苦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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