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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信儿爱上风[荼蘼花](7)

作者: 岁岁秋姿 阅读记录

栾文夕慌张的对莫向晚说道:“快去阻止他,快去。”

莫向晚十分镇定的说道:“面对喝醉的人一定要保持安静,你的阻止只会激发他的不理智行为。”

“可是那些植物……”栾文夕眼睛中泛着泪水,她无助的望着莫向晚,就像个失魂落魄的小女孩。

009

莫向晚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她安慰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粒小小的种子就可以长成一颗参天大树,植物的生命力比我们人类还要顽强。你一定要相信它们。”

栾文夕安静的依在莫向晚怀中,心疼的看着方少鸿将那些植物踩碎。莫向晚感受到她在自己臂弯瑟瑟的发抖,就像一只淋了大雨的小猫。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流逝,栾文夕的心就像那被踩碎的植物,碎的七零八散,她捂住嘴,流着眼泪,喃喃的说道:“少鸿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方少鸿的样子简直把她给吓坏了,这比拿鞭子抽她还让她心碎。因为那些植物没有过错啊,它们安静的生长在花园之中,日日餐风饮露,少鸿他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它们呢?

直到花圃中的植物被完全拔掉,方少鸿才气喘吁吁的转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莫向晚和栾文夕,他红着眼睛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莫向晚的衣领,大声问道:“你抱着我的女人做什么?”

莫向晚连忙松开了栾文夕,客气的站起身来,向方少鸿解释道:“对不起,方先生,文夕刚才摔倒了,我把她扶了起来。”

方少鸿松开莫向晚的衣领,转而一把抓住栾文夕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对莫向晚警告道:“这是我的女人,我方少鸿的女人。你最好有多远就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说罢他拉着栾文夕跌跌撞撞的朝房子走去。莫向晚眼睛泛着灼灼的光,神情严肃的跟在他们身后。

方少鸿将栾文夕拉倒楼上的卧室,狠狠关上了门,莫向晚站在楼下盯着那纹丝未动的门,心口就像被足以遮天蔽日的乌云给堵上了,他怔在那里,久久地望着那扇门。头顶的吊灯洒落下来的光束将他笼罩在迷雾般的光泽之中,将他的眉目衬托的深刻而又锐利。

突然间,楼梯口鲜红的东西映入他的眼帘,莫向晚立刻跑过去,发现楼梯上有血滴,顺着血滴的方向,莫向晚走到了卧室门口,他听到了里面方少鸿的怒吼和栾文兮哀哭声。

处于礼节,心中焦急的莫向晚敲敲门,里面的人对此全然不顾。他又加重了敲门声,似乎被方少鸿的怒吼声淹没,还混杂着栾文夕的哭声。无奈之下,莫向晚用力撞开了门,看到了栾文夕正蜷缩在床上,方少鸿手中依然拿着一条皮带。并不明亮的地面上有血渍,发了狂的方少鸿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

莫向晚慌忙走上前去要阻止方少鸿,说道:“方先生,有事好好解决,可不能这样打女人。”

“你说什么?”方少鸿瞪着莫向晚。

“方先生,有事可以坐下来心平静气的谈……”

莫向晚还没说完,方少鸿就厉声打断了他:“我的女人,要你管。你算哪根葱?”

“我不算什么,但我是伯父的客人,我想如果伯父看到他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也会不高兴的。”莫向晚不卑不亢的看着方少鸿。

“你竟敢拿那个老不死的来压我。”方少鸿一把抓住莫向晚的衣领。

莫向晚临危不惧道:“我不是来压你,而是在帮你。你看看地上那鲜红的血液,是从你妻子身上流出来的。如果再不把她送进医院,你会后悔莫及的。”

方少鸿这才松开莫向晚,垂下眼睛,看到地上那殷红色的液体,眼中显出一丝复杂。莫向晚立刻抱起床上的栾文夕朝楼下跑去。

出门时正好遇到了开车回来的栾文谣,莫向晚抱着栾文夕上了车,慌忙对她说道:“快去医院。”

“怎么回事?这是?”栾文谣边提高车速边焦急的问道。

“先到医院再说吧。”莫向晚低头看着微闭眼睛的栾文夕,她的口中一直在喃喃的说着:“疼,疼。”她青葱般的玉指握成了拳状,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在抗拒腹部传来的揪心般的疼痛。

莫向晚面色凝重,他还从未这样抱过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受了重伤的女孩,她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怀中抽搐,就像他的心在痉挛。她温热的血液在无声的蔓延,他难以压制内心的惶恐,对栾文夕低声说道:“文夕,文夕,马上就到医院了,你要坚持一下。”他真的很担心她会丧失意识,所以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在她耳边提醒她、鼓励她。

******

莫向晚和栾文谣等在手术室门口,走廊中并不太明亮的灯光悄然将两人暗淡的身影笼罩着。莫向晚看着栾文谣一直在抽噎,就递给她一包纸,劝慰了几句,就走进了洗手间。

镜子上面的白炽灯将镜子中的莫向晚的脸照的苍白,那种白像是失了血般无力,他努力睁大眼睛,那隐藏很深的锋芒刹那间迸射。他嘴角显出一丝阴冷的笑。他扪心自问:“自己本应该是这副样子,不是么?”

“叮铃。”手机跳入一条短信息。

莫向晚抬起手臂,垂眼看向手腕上手表,正好凌晨三点。他迫不及待的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那条短信跃入视线,他清晰的看到一串手机号码。

莫向晚立刻朝楼下走去,他跑到马路对面的电话亭,按照信息上的号码拨打过去,许久,那边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喂。”

“是我。”莫向晚立刻说道。

“……”

那边并没有立刻回应他。莫向晚能听到那边的呼吸声,很沉、很稳。莫向晚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焦虑,他忍不住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还要继续等吗?”他觉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了了,再等下去,他会在那无尽的等待中窒息,甚至是疯掉。

那边用极快的语速说道:“内鬼已泄露,但他们辨别不出孰真孰假,更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这次是凶多吉少。你可以选择放弃。”

“内鬼?”莫向晚整颗心沉下去:“内鬼是谁?”

“……”那边保持沉默。

“告诉我,内鬼是谁?”莫向晚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愤。

“你可以选择退出。”那边突然打断了莫向晚。

莫向晚这才冷静下来:“不,我不能。”

那边严厉的说道:“打草惊蛇只会坏事。我只能保守的告诉你,杀人的人不是内鬼。你没有必要这样激动。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到底干,还是不干?若干就拿出干的样子,若不干,现在就滚蛋!”

“我不滚,我干!”莫向晚攥紧了话筒,他的心在疯狂的跳动:“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把号码发给你,你先联系这个叫黑丁的人,接下来该怎么说,该怎么干,你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那边心平气和的说道。

“嗯,知道!”

010

挂过电话,莫向晚靠在电话亭旁边的栏杆上,他吹着冷冽的夜风,全身都在颤栗,他攥紧了拳头,不知是在抵御身体的寒冷还是心中那难以驱散的冷气。他咬牙切齿的闭上眼睛,用自己的理智将心中那尖锐的、疯长的冰凌压制下去,他隐忍着揪心的疼痛,幻想着一副又一副美好的画面,让那些美好占据自己的脑海、内心,强迫自己忘记难言的苦楚。只是让他不解的是栾文夕会随着他肆意的幻想出现在他的脑海,尤其是她站在风中,指着荼蘼结出的那些红色的小果子,对他说:‘它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她的笑容美丽而天真,而他心中却生出怅然若失的伤感,直到现在,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可是不管失去什么,他都要头也不回的走下去。他一直认为人活着就是一口气,若连活着的气节和尊严都没有了,那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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