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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似浅(77)+番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热度终于慢慢降下来,浑身只剩下难捱的冰冷,她才拖着发麻的身子起身,将门打开。

坐在沙发上的许慎行转头看向她,见她脸色苍白,苦笑了声,哑声道:“你把头发吹干睡一觉,我保证不碰你。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说完蹭的一下起身,冲进了浴室,将门锁了上,里面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江漫打了个喷嚏,好在这卧室里一应俱全,什么都有,她找到吹风机,将头发草草吹干,脱了打湿的外衣,钻进了被子当中。

她其实不太敢睡,一来是身体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二是她并不相信许慎行。

她并非什么贞洁烈女,也并不觉得这是大不了的事。只是她厌恶这种被人操纵的感觉。她的人生已经被人操纵过一次,再不希望有任何身不由己的事重演。

也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停下来,许慎行也没有从浴室里出来。

江漫经过几次痛苦的煎熬,那种难耐的感觉终于缓解了很多,她整个人也像是打了几场恶仗一样,累得浑身是汗,终究没忍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被撞门的声音给吵醒的。

江漫几乎是瞬间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程骞北一张焦灼的脸,他从门口冲进来,几步走到床边,将脑子还有迷糊的她紧紧抱在怀中,什么也没说,只是浑身抖得厉害。

江漫被他箍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推了推他道:“我没事我没事!”

程骞北松开她,摸了摸她的脸,将散乱的头发拨开:“真的没事吗?叶雅意有没有伤害你?”

江漫摇头:“我都没看到她。”

听到动静的许慎行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讥诮道:“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程骞北对他的嘲弄置若罔闻,头都没回,将身上的外套给江漫裹上,将她打横抱起:“我们走!”

这会儿天才刚蒙蒙亮,走到外面,江漫才发觉这是一个湖心岛别墅,小小的岛屿,周围是一片雾蒙蒙的湖水。

程骞北一言不发地将她抱上停在岸边的船,将她放在座位上后,矮身给她穿鞋,江漫接过鞋子:“我自己来!”

穿好鞋后,她抬头看了看他发青的脸色,问:“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程骞北道:“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江漫说:“叶雅意把我带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肯定已经知道。”

程骞北抬头看她,柔声道:“我说了,只要你人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痛楚,“是我连累你,没保护好你。”

江漫沉默了片刻,不依不挠问:“如果真的已经发生了呢?”

程骞北握住他手:“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知道吗?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不要当成什么心理阴影。”

“哇哦!”许慎行拍着手走上船,“原来程总是这么大度豁达的君子。”

程骞北没搭理他,只吩咐船夫开船。

许慎行走过来,继续道:“就是不知道当初怎么就不成人之美,非要做横刀夺爱的小人?”

程骞北站起身,转头冷冷看向来人:“许慎行,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

江漫拉住他:“他也是被叶雅意害的。”

“是吗?”程骞北冷笑,“只怕是假装出来的受害人,实际上和叶雅意联合起来演得这出戏吧!”

许慎行哂笑道:“演戏这种事是程总的专长,我可不会。”

程骞北心中压抑了一晚上的怒气忽然被点燃,他上前一步攥住许慎行的衣襟:“你敢说你是完全无辜的?没有一点私心?”

许慎行迎着他的怒气道:“我有私心又如何?江漫本来就是我的,要不是你用下作的手段,我和她早就修成正果。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他话刚落音,程骞北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许慎行狠狠倒退了两步,抹了把鼻子下的血迹,大吼一声,朝他扑上来。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在船上扭打在了一团。

船只因为两人的动作而狠狠摇晃起来,两个人也因为施展不开拳脚,打得很是难看。

江漫扶住栏杆,吓得大叫:“你们快停下来!”

开船的船夫也大惊失色,也不敢制止人,只能拼命将船稳住。

许慎行到底只是个书生,怎么打得过下塘街摸爬滚打出来的程骞北,很快就落了下风,被一拳挥开时,靠在船舷边没站稳,摇晃了两下,噗通一声掉进了湖中。

程骞北漠然地看了水中挣扎的的人一眼,吩咐船夫:“赶紧开船!”

江漫吓得站起来叫道:“别开船,快救人!他水性不好,会出人命的。”

程骞北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冷声道:“那是他活该!”

“你疯了吗?许慎行要是出事了,你这就是杀人!”

江漫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从他那冷漠的表情看出来,他是真的希望许慎行死。他看起来表情冷静,但其实依旧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她又看了眼在雾气沉沉的湖中,渐渐变得模糊的许慎行,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恐惧。

许慎行绝对不能出事,因为一旦出事,意味着程骞北也完了。

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脱掉身上的外套,随手拿起船上的一件救生衣,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在跳下去之前,大声道:“他和叶雅意不是一伙的,他什么都没对我做。”

在平静的湖水因为江漫的跳入,发出砰咚一声巨响时,程骞北才骤然惊醒,连外衣都没脱,跟着跳进了水中。

……

第59章 五十九章

冷!

刺骨的寒冷,冻僵了江漫的思维,她脑子如同眼前白茫茫的雾气一样,一片空白,,唯一的信念,就是朝刚刚许慎行落水的地方游过去。

湖水湿透了衣服,每划动一下手脚,都像是带着千斤的重量。

好在她很快在雾气沉沉中,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道起起伏伏几近沉溺的身影,她知道那是许慎行。

江漫用尽力气将手中的救生衣丢给他,然后费力朝他的方向游了两米。湖水看着平静,实际上暗藏着汹涌的力量。

江漫水性不差,可被叶雅意那药物折腾过一夜的身体,到底抵不住那几近侵入骨髓的寒意,脑子里很快变得模模糊糊,只剩下手脚机械地在划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知觉的,只知道自己像是陷入冰窖之中,连呼吸都被冻住了。

“江漫!江漫!”

冻僵的脸颊似乎是被人拍打着,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江漫从昏迷中缓缓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双通红的眼睛,浑身湿漉漉程骞北满脸焦灼地在呼唤她的名字。

江漫气若游丝开口:“许慎行呢?”

程骞北哑声回道:“他没事,你怎么样?”

“哦!”江漫虚弱地应了声,又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周身刺骨的寒冷已经褪去,整个人都陷入在一片温暖当中,入眼之处是陌生的白茫茫一片。

”你醒了?”

江漫混沌的脑子渐渐清明,抬起眼皮看向床边的男人。大致是被寒冬的湖水泡过,许慎行的脸色不是太好。

“你没事吧?”江漫问。

许慎行摇摇头:“没事,谢谢你跳下水救我。”

江漫淡声道:“我救你是为了程骞北,你要出事他脱不了干系。”

许慎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半晌没说话,过了许久之后,才自嘲般轻笑一声,道:“他就值得你这样?”

江漫闭上眼睛,沉默不言。

许慎行继续说:“无论他表面伪装得多好,他的内心其实都是扭曲的,因为一个人的性格很大的层面上,就是由他的生长环境所决定。我不是看不上他的背景,只是希望你面对现实。”他顿了下,“他本质上,跟王昊天那种人没有任何区别,不会因为他多读了几年书就会有本质变化。你都看到了,他甚至是一个潜在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