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化不堪的十澜君(12)
去哪里找他?
言书,梁枭!
十澜摸了摸口袋,两部手机都在孙兰筝手里,只好折身回家取手机。
电话一一问过,没有人说见过君无策。
十澜枫拨通了十澜焦原的手机。
听弟弟讲完前因后果,十澜焦原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我说你啊。那小家伙儿那么小,估计连毛片都没看过呢。你一上来就摆开了真人秀、活~春~宫。小孩子哪能受得住。刺激到了,就出去散散心,洗洗眼。要不多久就会回来了。担心什么呀。”
十澜枫二十好几的人了,经哥哥这么一说,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何况观影的还是他的小策。真是件教人难受的事情。
孙兰筝被毫不留情地甩出了公寓。
想了想,十澜枫又拨通了侦探先生的手机,叫他到学校周围蹲守,有情况立刻报告。
十澜枫内心,既痛恨自己大意没有照顾好小策,又痛恨孙兰筝这个贱女人。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君无策在哪里,只能坐在客厅沙发安静等了一夜。
24小时过后,第三天上午,十澜再次拨通了十澜焦原的手机,请哥哥派人寻找君无策。
昨天是周天,今天已经是周一。学校班主任打来电话问十澜关于君无策的事。十澜推说君无策周末感冒发烧了,要请三天的假。
第四天下午,十澜焦原打来了电话。十澜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铃声响过三遍,终于摁下接通。
“哥,有消息了吗?”
“……有。”
“真的?他在哪儿,快把他带回来,我现在就要见到他!”
“小枫,你别急。……我,现在在你公寓楼下,那孩子,走了很远,我接你去见他。”
“好,哥你等下我,等我。我这就下来,一定等我。”
说完他飞快抓过大衣,飞也相似奔下楼,坐上十澜焦原的车。蜡白的脸上因奔跑染上几许红晕。
“哥,快带我去见他。”
十澜焦原没应,自顾自发动了车子,若有所思。
十澜枫静下来才发觉,车子似乎停了许久,空气已经有些凉了。
……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三甲医院后身。医院,难道小策受伤生病了?
十澜枫脑海中想象出姨推开病房门,见君无策腿上吊着石膏、周身插满管子、脸上扣着氧气罩的样子。十澜想,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不就是让你看了个没穿衣服、白白嫩嫩的女人嘛,有没有实质性的举动,激动发疯个什么劲儿啊。以后少不了那帮混小子带你看片。
十澜焦原绕过住院部,走在前面,一路带着十澜枫走到了阴阳分隔之地——太平间。
十澜枫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前面不远,有哥哥的手下和福利院院长,更有两名制服警察。
院长作为监护人来认领,可他很少和这个名义上的孩子见面,所以十澜焦原把十澜枫冠以资助人的身份带到了这里。
院长和十澜枫进去,一同认尸。
十澜枫满是恐惧和怀疑的眼神落入十澜焦原眼中。“小枫,这件事,等你出来,警察会向你说明的。”
十澜焦原紧紧握了握弟弟冷汗浸透的双手,拍拍他的背,试图让他缓和一些。
十澜枫盯着太平间入口,强忍几秒钟情感,这才一步一顿进了门。
冷藏的隔间被拉开。
十四岁的少年直挺挺、冷冰冰躺在里面。阖上的双眼不知在生前最后是看向了谁。他是被吊死的,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
报案人是言书。
据言书说,周六晚上君无策连夜打车去了绣金市,找了个不要身份证的旅馆住下。
他曾听明洙提起过,母亲木杨心和父亲君青陆曾在绣金市公园一块三生石上刻下名字,许下约定。他想起了母亲,就想去看看那块石头。
周日上午,君无策给言书去了通电话,问问梁子的伤怎么样了,还说过两天再回去,现在还不想见到流氓小舅舅,更不想想起那个裸体女人。
言书问他在哪里,君无策据实以告,还叮嘱他不要透露给十澜枫,让小舅舅担心两天,以后就能乖乖听他君无策的话了。
言书答应了。周一上午言书打过电话去,君无策迟迟不接,后来干脆关机。他慌了,躲在厕所里不知所措。这一异常被侦探先生发现,揪住言书一番套话。得了消息,侦探先生打算自己先找到君无策,拿下头功。
言书信不过这家伙,自作主张,午休时间跑去了警察局报警。
警察见是小孩子来报案,半信半疑,只是和绣金市警方联系了一回。收到无人报案的消息,留了记录,将言书好生安抚,送出了警局。
然而,下午警局就收到了绣金市警厅消息,说有几个小孩子由父母陪着来报案,说在一处废旧仓库里发现了一具少年上吊尸身。
警局立刻联系了言书,带他及其父母前往绣金市。
这件事,侦探先生先一步知道,准备向十澜枫报告,但被随后而来的十澜焦原手下制止了。
尚未证实出事的少年就是君无策,十澜焦原不希望弟弟担负更多惊惧,他现在已经是寝食难安、夙夜不寐,禁不起任何不确定消息的打击。
经过言书初步确认,尸体正是君无策本人。
尸体运回本市,DNA鉴定,证实是君无策无疑。
现场勘查一无所获。几个小孩子在仓库附近捉迷藏,碰巧发现了尸体,凶手却没有半点线索。绣金市警方仍在走访。
君无策是登记在册的福利院少年,院长收到警方通知前去认领。
十澜枫早前为保万无一失,曾办理一个账户,作为为君无策资助的渠道。
如此,十澜枫也好光明正大被请去认尸。
君无策的死,对十澜枫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十澜焦原瞒着父亲这件事,派了三名好身手的手下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弟弟。
十澜爸为十澜枫原定明年年赴*国读MBA的计划,也由十澜焦原帮着延后两年。
两年时间,或许并不能缓解十澜枫的伤痛,每到夜深人静,十澜枫依旧心痛地不能自已。他很少能睡着,梦里时常显现君无策的一颦一笑,刚出生时鼓囊鼓囊的小手放在嘴里吸吮,开口叫妈妈,乍乍歪歪斜斜的小身板学走路。嘟嘟小嘴亲他脸,总会留一大口口水糊着。
十澜哄君无策睡觉,有一次没用尿不湿,十澜取下尿布,小家伙还没尽兴,又尿了十澜一身。
木杨心去后,小家伙第一天晚上抱着十澜,怎么都不肯睡,哭着喊着要妈妈,还说爸爸怎么也不要我了。哭了半夜,累了,才抽抽搭搭睡过去。
直到那天晚上,十澜才意识到,木杨心之死,他只想到了能和君无策长久相处的想法是多么的可耻。诚然,他可以为自己开脱,说那是只是个孩子,想法也很简单,一想到和未来老婆厮守就开心地不顾及木杨心。
他没有考虑过为人子的君无策,在失去仅有的亲人后的痛苦。彼时,君无策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小不丁点儿,人情冷暖还不明白,仅仅是天然的丧母之痛,足以让十澜枫感到自责。
如今,他永远地失去了君无策。这和丧母是两种情感,却一样让十澜痛到难以呼吸。十澜焦原常劝他走出迷障,生死有命,早早走出来,找个门当户对的上流千金结婚,给十澜家添个长孙也好过整日悲痛。
每每谈及此,十澜枫也会回上一句,【哥,如果是那个小占卜师出了事,你会想我这么劝你吗?】
两年时间,十澜爸多少也听了些消息,知道的七七八八,也施过强压。十澜枫不为所动,两相僵持不下,日子久了,十澜爸也放手不顾了。只叮嘱他,到了时候必须去读书。
君无策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没有线索没有人证。案发后不久,较为靠近仓库的住户中也有人身亡,却没能和君无策的案子扯上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