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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起1938(164)+番外

她当然不可能说凯泽尔你别去波兰好不好,她挣扎的只是一件事。

“凯泽尔……”

“恩?”

“那个,你别想歪……”

“什么?”

“能,给个拥抱吗?”秦恬艰难的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严肃,“还有,亲,亲一下……就亲脸,只亲脸啊,我,我……”她后悔了,她不该有这个冲动,她只是单纯的想,想留个念想,无论凯泽尔什么立场,无论他如何吓到自己,他,没有伤害过她,从来没有。

那些礼物,那些八卦,那些叮嘱,玩笑,零食,还有旋转木马……而下一刻,他就要去东线了。

“算了,就,就抱一下吧,亲就算……额……”突然的拥抱,正太的脸却有个温暖宽广的胸膛,银质的扣子磕到了她的脸,差点砸掉她的大牙,她半张着嘴呆滞了一下,慢慢的抚上他的后背。

凯泽尔一言不发,他身上有很清新的气息,似乎就是那种最便宜的德国香皂。

“你是奥古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秦恬轻声道,“无关立场,无关国籍,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拥抱紧了紧。

“我一直很矛盾,我和奥古,和你们,立场相对,我不恨你们,可我也不该和你们走得近。”秦恬有点想哭,事实上她的眼泪在流,“你们,你的同僚,夺走了我的朋友,我的生活,让我吃了很多苦头,我为了回家,穿越法国,我看到你们,枪决战俘……里面有一个护送我的法国士兵。”

凯泽尔的拥抱有点僵硬。

“我痛恨你们的一些做法,可是我明白,真正该恨的,不是听命行事,为国战斗的你们,而是那些,当权者的贪婪……和野心……大家,都是可怜人。”秦恬抽噎了一下,“凯泽尔,你很奇怪吧,为什么我反应那么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哭的。”

她抽回一只手,想擦眼泪,结果凯泽尔放开拥抱,捧着她的脸,低着头专注的看着她,把秦恬看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低了低头,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轻声问:“你也在为奥古哭吧,或者还有海因茨。”

秦恬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努力想挤出微笑来:“抱歉,我太冲动了,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就当没听到吧。”

“你说的很对,这场战争带走了我的朋友,我的生活,可是,那终究是我的祖国,那个当权者,改善了我们全家的生活,还给了我上学的机会,”凯泽尔顿了顿,又道,“吾之荣誉即忠诚,我吃上第一根香肠时,我就这样发誓的。”

“我明白。”秦恬抽噎。

凯泽尔低了低头,快速的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擦掉她的眼泪,又把她拥在怀中,低叹:“遇到你,肯定是奥古最幸运的事情,好羡慕他。”

“遇到你们,肯定是我最不幸的事情,好同情自己。”秦恬苦笑。

凯泽尔离开后,秦恬坐在大厅,发了很久的呆。

她承认,她圣母了。

纳粹作恶多端她恨,可是她却始终无法把恨落实到个人,她的幸运在于她遇到的德国军官都因为奥古斯汀的原因对她很友好,可她的不幸也在于此。

当猜到凯泽尔要上东线战场时,她打心眼里为这些年轻人感到悲哀。

如果现在波兰就已经开始囤积军队,那么奥古斯汀呢,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结束自己那块的战斗,可是如果结束了,是在那驻扎,还是也被送往东线?这一切,都成了压在她心头的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而今天一冲动,这一抱一亲,不管有没有被人看到,她的形象是彻底完了。

现在的法国人当然只会心里暗自鄙夷或完全不多想,因为德国还是地头蛇,而他们也没想到德国几年后会被打败,可是等德国被打败了,那就是新愁旧恨一起算的时候了,她这样风口浪尖搂搂抱抱的,根本不可能有全尸的机会。

相比以往模糊的想想,她第一次清楚地觉得,自己应该筹划些什么了。

冬天来了,转眼就是圣诞。

秦家至今还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巴黎也没有人养成圣诞节在中国餐馆用餐的习惯,所以今晚,秦家停业。

一家人和康叔围坐在温暖的客厅中,秦父和康叔下棋,秦恬在一旁捧着上护士课记得笔记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放下笔记看起了战况,时不时的惊呼一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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