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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起1938(286)+番外

没人见过奥古。

秦恬将失望压在心底,她喊朋友帮忙在站台竖了一块木板,贴上了奥古的资料照片,她没有海因茨的照片,也没有因为是西线而放弃,她写了海因茨的名字在上面,大致描述了一下长相,也贴了一张纸。

第二天再过去,板上已经满了,而旁边,又竖起了一串的板子,差不多也贴满了。

秦恬的工作就是,隔一段日子去看一看,然后把自己被掩盖的寻人启事给贴到最上面。

她一天天的,工作,等待。

等到她分到了房子,等到她的小屋门前的花园开始长出嫩芽,她等来了一九四七年。

她一封封的看完了秦父转发来的奥古几年前的信,然后又一封封的写好回信放在自己的抽屉里,无聊了,她又开始给海因茨写信,给凯泽尔写信,她还保持每周一封的给德国殡葬委员会的信,里面包含了所有当年凯泽尔交给她的一包遗书的主人的名字。

可是她这么久,只等来三个人的死亡确认答复,于是她默默的寄出了那三封遗书。

她终于在清理出的废墟中找到了犹太女孩莉娜当年被关押反抗的地方,她拉来了尚未跟着养父母前往美国的诺诺,指着那幢只剩一片废墟的墙体问:“你知道这儿是哪吗?”

“约翰森叔叔说,这儿曾经是犹太人聚居区。”约翰森就是他养父,是美国支援重建的建筑工程师。

“好吧,你知道这儿曾经有过一场起义吗?”

诺诺抬头看着她。

“这儿曾经有过一场起义。”秦恬作肯定状,“他们被关在这里,做活,挨饿,挨冻,受苦……”

“和我一样吗?”诺诺小小的声音。

“……是的。”秦恬亲亲他的脸,“但是他们想出办法来,偷偷准备食物和枪,他们杀死了看守,在住的地方筑起障碍,和外面的德国人对抗了好几个月,非常顽强。”

“他们胜利了吗?”

“……”秦恬不回答。

诺诺明白了,低下了头。

“你其实没明白,他们的胜利在于,他们抗争了,懂吗?”

诺诺轻轻的点了点头。

秦恬有些纠结,她觉得这种虽败犹荣的感觉跟小孩子讲有些过于深奥,但是找大人讲,她又不知道该找谁。

至少,她完成了莉娜的遗愿吧。

年末,她收到了秦父的信,他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终身大事上,你阿妈很急,给你物色了好几个好小伙,我看着也不错。”

秦恬回:“阿爸,我心里有数,不过强扭的瓜不甜。”

秦父又回:“恩,我也这么觉得。”然后,他随信还附了一封信,信上是奥古的笔记,写着,秦伯父秦伯母亲启(秦恬你别偷看!),用的还是中文!

秦恬打开信,看完后,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把信放进了抽屉,起身继续去工作。

一九四八年,又是一年春暖。

秦恬换了房子,虽然红十字会有把工作人员的房子全部扩建,而且她的小花园也拉拉杂杂的长出了一点花草,可是毕竟是在苏占区,她虽然已经收到了瑞士伯尔尼郊区某房子的房产证明,可是她不确定要等多久,万一奥古他们出不去,一旦柏林墙竖起来,苏占区肯定划进东德,到时候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诺诺的养父作为美国派来的工程师,自然是有门道的,听了秦恬想住到美占区,愣是在离开前给秦恬在一个新建立的小区里弄了一套带花园的小洋房,两层带阁楼的射击,又大又宽敞还温馨,把秦恬给乐的几天合不拢嘴。

战俘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西线的回了大多数,依然没有奥古的音信,而回来的俘虏基本不愿意多谈在战俘营的生活,而他们的亲人更加不愿意陪谈起这些,因为回来的人大多一身士兵,羸弱不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可见受了多大的罪。

秦恬给几家相熟的德国人做了几次简单的登门体检,了解了身体情况并提了点简单的疗养建议,她看着回来的军人的脸,不禁想,她会不会到时候认不出奥古了?

她一直就没想过他会死的可能性。

一九四九年,初春,她打听到了凯泽尔的下落。

确切的说,她再一次给殡葬委员会寄信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加上了凯泽尔的名字,然后,两个月后,她收到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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