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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起1938(307)+番外

他们还在顽抗,甚至有老人的身影,熄火时里面还会传来隐隐的哭声。

手下整理了资料报告说,他们的食物估计撑不了五天了。

于是我们只是包围在外面,他们总会投降下来的。

然后第五天,在我们准备接收胜利果实时,他们用两个燃烧瓶回答了我们。

两天后,炮兵营运来了迫击炮。

我不想再等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跟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浪费时间实在很不明智。

看巷口炮兵已经准备好,我甚至都懒得发令,没一会儿,背后轰隆隆作响,爆炸声让人耳鸣,远处那幢大楼里惨叫连天,很快有两个全身是火的人跳下楼一动不动,哀嚎声传来,是一个老妇的,她在诅咒我们,然后大声的祷告。

又一发炮弹过去,墙体坍塌了,她没了声音。

还有人疯狂的向这边倾斜子弹,我们的人全躲在掩体后面,在子弹声音平息后,继续炮击。

从早上,到傍晚,大楼再无半丝声息。

在队伍进入清扫的时候,我火急火燎的上了回巴黎的火车。

刚一坐下,我紧绷了十多天的表情突然再也绷不住了,所有指挥,所有行动,我都在照章办事,我完美的完成了任务,我……平息了这次起义。

没错,犹太人称之为起义。

在外面偷偷帮忙被抓的波兰人,也称之为起义。

他们称之为起义!

起义是什么,他们觉得自己的反抗是正义的,他们在反抗黑暗的独裁统治,为此他们即使在那样的炮击中都没有一丝退却。

我一切的行为都麻木而章程化,因为上级把我拉到这就已经决定了我的使命,我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

我知道,奥古也说过,把犹太人这样牲口一样围起来,性质和那远东的“盟国”没差多少,可是犹太人是什么?是一群吸了血还要扒皮的恶魔!他们应该被清洗,否则将一直为祸欧洲,而日本却是毫无理由的对平民大开杀戒!

这怎么可能一样?!这一样吗?这到底……一不一样?

再一次回到法国,我深切的感到,我已经厌倦了。

厌倦了和一群犹太人纠缠不清,厌倦了在奥古无奈的眼神中我行我素,厌倦了一旦提及秦恬就想到那个眼神的感觉。

东线战场岌岌可危,我却在这里做着让我厌烦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我才能提着枪去做一个战士该做的事情!?

没有和奥古商量,我冷静的递交了请战书,几乎是当天,调令和嘉奖就发了下来,我摆在桌子上,轮休回来的奥古看到了。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看到我的调令时的表情,他空洞的看着桌上的纸,眼神那么的复杂,复杂到好像什么都没有,我躲在房间中,从门缝中看到,他慢慢的坐了下来,双手捂住了脸。

就好像知道我要去法国时,在厨房里默默哭泣的妈妈。

我忽然就有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来。

在这场战争中,他只是一个身先士卒的军官,虽然是少校但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而我,切实的权利掌握在手中,得力的手下无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些法国所谓的贵族和官员,见我也要卑躬屈膝,秦恬的很多事情,他还要拜托我做才行。

可是我却总觉得,事实上是他照顾着我,他阻止我在当初留在波兰,怂恿我到法国,然后阻止我射杀那个清真寺的老头,阻止我做很多事情,让我避免了战争,又享受到为帝国效力的快感,他理解我,又保护了我。

或许他已经对我绝望,觉得再也拦不住我对犹太事业的热衷,而我也没脸告诉他,我厌倦了那些。

我开始向往他的生活,只要扛起枪,往前冲,前面是敌人,后面是家人,不用纠结什么,不用痛苦什么,或许更美好的,我还能拥有一些值得思念的美好的东西,那些更单纯更简单的东西。

我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海因茨,你在吗?”他走过来推门,我立刻转身做出整理的样子。

“我在,怎么了?”

“……我看到了。”

“哦,那行。”

他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道:“我下午就要回去,帮我见见秦恬好吗?”

这就是他在看到我的调令时想说的?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该生气的,但更多是无奈,只能点头:“恩,行。”

“还有……”他转身自己的屋子,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这个,你拿去,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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