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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江湖远(10)+番外

作者: 顾皑皑 阅读记录

“……”温亦桑道:“师兄可以了,说下段吧。”

温亦岚憋着笑说道:“所幸没过多久,有位小公子把你给送了回来。我们当时激动得不行,还想问他名字道谢,那小公子却很严肃,什么也不愿说。”

温亦桑接口道:“师妹你还送了那小公子自己的荷包以示谢意,那小公子接过后立马脸红的跑了,那场面当真有趣的很,哈哈哈。”

温亦岚道:“回梨花山庄后师兄师姐已发现你不见,正急得团团转,你那时年纪小,立马当成趣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大师兄气得脸色都青了,把我们罚地足有小半个月缓不过劲儿来。”

没想到两位师兄小时候是如此顽劣加不靠谱,大师兄可谓是从小操碎了心,温亦欢再也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恰好一阵风过,满庭梨花纷纷扬扬吹起,落于三人肩头,足尖。温亦桑看着肩头的梨花笑而不言。温亦欢已是醉意朦胧,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把两位师兄搂地愈发紧。

接下来的一个月,温亦岚与温亦桑一反常态地没有带着温亦欢四处厮混,每日准时无比地监督她早课、打坐、练剑。温亦鸢见状后哭笑不得,内心暗暗嘲讽:“现在知道紧张了,之前整日带着她四处厮混的也是你们。”

终于到了温亦欢生辰这天,这一天她卯时正就已起。庭院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位师兄也先后到了。

“师妹,来酿酒!”温亦桑喊了一嗓子。

“师兄,这些梨花我前日就冲洗完阴干了。应该可以酿三坛。”温亦欢扬起笑脸冲了出去。

温亦桑翻检了片刻,满意点头,这些梨花瓣朵朵洁白饱满,卖相极佳。三人把梨花均匀放入温亦桑早已备好的黑坛中,接着温亦岚在庭院中巡视片刻,终于在几株梨树下找到了满意的埋酒点。他左手捏诀,指尖些微灵力流转,片刻后便轰出了几个小坑,大小正好,深度也合适。温亦岚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说师兄,你也太不风雅了。怎么能轰出几个洞来呢?”正巧温亦桑和温亦欢抱着酒坛出来了,温亦桑见状满脸的嫌弃。

温亦岚白了他一眼,:“你风雅你来挖。”

温亦欢说道:“师兄,我们给这酒起个名字吧?叫梨花春酒如何?春天酿的酒,等来年春天我回来时也是春天,正好又能一起喝。”

于是三人郑重其事地在酒坛上上书四个大字——梨花春酒。小心翼翼地埋入地下,再覆上土。温亦欢托腮蹲在梨树下,想着来年春天他们重聚时的情景,不经甜甜一笑,两颗梨涡浮上嘴角。

人人都盼着来年春,可不会有人想到,这几坛梨花春酒再启封之时,已是十年后。早已物是人非。故人不可寻,往事不可追。所谓的饮酒重聚日,不过是一场永远赴不了的约。

辰时一到,温亦欢就该下山了。师兄师姐们都来了,一直送她到了山门口。

温亦臣颇有些忧心忡忡,“虽是一年之期,但中途若是有凶险之事,务必要回来不要逞强。”见温亦欢只是不断点头,又觉得她根本没听进去,不由面容一肃,“回答师兄,听到了没有?”

温亦欢:“知道了师兄!我不会丢梨花山庄的脸的!”

温亦臣:“你这性子不丢脸才是可怕,有事传信回来。”说完一挥衣袖,示意她可以走了。

温亦欢身背长剑,一袭长发用丝带半束起,服帖地垂在肩头。白色轻袍腰间微收,纱衣随风浮动,箭袖绣着朵朵绽放的梨花。一副仙门少女子弟的轻盈身姿。

温亦欢朝各位师兄师姐盈盈拜别。温亦桑看得心里泛酸,怎么也不放心,就差没掏出手绢来咬了,他这么漂亮乖巧的小师妹可别被哪个混小子拐走了才好,真后悔以前没给她灌输天下男人除了师兄们没一个好东西的思想。

温亦欢御剑离开了梨花山庄,回头看了一眼仍是伫立在山门口的师兄师姐,那连城一片的白衣,正离她越来越远。

*

燕南地处南方,水路发达。温亦欢的第一站就是燕南的琉璃镇。琉璃镇是水乡,在古朴的拱桥连接下,白墙黛瓦连城一片。木质小舟穿过拱桥,沿着临河岸一路蜿蜒的青砖缓缓前行。随处一景便是一副江南水墨画。连岸边长廊上的货郎,叫卖声都比别处动听许多。吴侬软语,仿佛呢喃,又似笑嗔。

如此岁月静好的小镇,近日却发生了一桩惨案。约前几日,大师兄接到消息,燕南最显赫的家族——高氏府邸被烧,满门屠戮。燕南高氏府邸就位于琉璃镇,高氏并不是任何修仙门派,家中只有一位拜师于青岚山派的外门子弟。高氏祖上曾出过一位极有名的文臣,三元及第,曾三朝为官,朝堂之上纵横捭阖。百年后入封文臣阁。高家崇文,家风清明。其家中的渊文阁非常有名,藏书千万。各家典籍、天文地理、正史野史、鬼怪志异、妖魔收录,无一不含。

按理说这本不该与仙门扯上关系,直接上报官府查案便是。可高家人的死状实在蹊跷,皆是一剑封喉,毫无反抗痕迹,案发现场也无迹可寻。

谁能有这么大本事?这凶手应该不会是普通人,难道是修仙之人?

温亦欢细细思量,高家就是普通的权贵人家,家族中唯一的修仙者,也只是青岚山的一位外外门弟子。难道是高家在官场中得罪了什么人,勾结修仙之人下的手?

正思量间,忽见前方几步远处,一道白色的身影甚是眼熟。那人身材颀长,面容很是清俊,一身雪白道袍,手持拂尘,

“道长!凌平道长!”温亦欢立马发出了石破天惊般的叫声。是了,道樰观行事作风一向颇具侠义,琉璃镇发生了这等命案,道长会来也不稀奇。

凌平转头,见是温亦欢,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温姑娘,你来这儿作甚?你师兄们呢?怎放心你到处瞎跑。”

温亦欢说道:“我要下山历练一年。师兄们当然不能陪着我。”

凌平说道:“你可是也听说了高家的事才来琉璃镇的?这件事非常蹊跷,你万不可莽撞单独行动。”

温亦欢却忽然盯着凌平的拂尘看,似笑非笑道:“哎呀道长,你这拂尘是新的吗?旧的那柄呢?”看着凌平的脸色忽而一僵,她嘴边笑意更深了,“莫不是让人给揪秃了?”

凌平瞪了一眼温亦欢,恨恨道:“青岚山派好歹也是四大派之一,苍峻峰的弟子却如此粗鲁无礼。我可是应邀上的苍峻峰,那几棵破……幼苗种得满山皆是。如何怪得了我?”

温亦欢:“我也曾在苍峻峰住过一晚,苍峻峰的弟子明明就很恪守规矩,待人接客甚是有礼。肯定是道长你把他们气急了。对了,所以你就气得连围猎也不去了?”

凌平:“是。不过灵州王府与镇邪峰的事我都听说了。”

温亦欢:“说起这个,我还要谢谢道长给我的斥邪符呢,不然当时就凶险了。”

凌平丝毫不客气,说道:“真要感谢我就请我吃顿饭吧。不然借我点钱?说来惭愧,这次出来太匆忙,忘带钱袋了。”

温亦欢:“……”

道长你看着一派清风道骨的模样,转头就借钱吃饭?这个人还是不要开口的好,一开口总是自毁形象。

二人来到附近的食肆,选了二楼临窗的位置。因出了高家这档事,这几日来琉璃镇的各门派渐多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此事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高家的灭门惨案,不是普通人所为。案发后仵作早已验过尸,死相极其可怖,满门皆是身首异处的尸身,看伤口都是被气流撕裂的。整个高府,一片血肉模糊,连家中的莲花池水都被染成了血色。”凌平压低了声音,开始滔滔不绝。

温亦欢听得后背发凉,恰巧此时已开始陆续上菜,小二放下一叠血红的醋溜排骨,道了声“慢用”就离开了。温亦欢看着排骨两眼发直,胃里直犯酸水,心想这道菜她绝对是无福消受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劲,“不对呀,消息不是说皆是一刀毙命吗?怎么又变成满门身首异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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