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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下嫁(26)

作者: 霜露白 阅读记录

顿了片刻,他继续道:“再说,长公主手里握着奴才这么大一个秘密,您说奴才能放开您吗?”

赵承玉听此,嗤笑一声,倒是她心思单纯了。

卫谏能一路走到如今地位,岂会是她说一句会帮他保秘密,他就会相信。

如今仔细想来,卫谏对她明里暗里的算计并不少,甚至强占她的身体,并让她知道他并非是阉人,这其中怕都是卫谏的算计。

那他要的是什么?

至尊的天子之位?

若真是如此,看来她真要继续留在卫谏的身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一顿早膳,二人吃得各怀心思。

京城司徒府。

杜司徒正与一秘客会面。

“长公主独揽江南空缺,可是将朝中大臣都得罪了。江南那地方,谁不想伸手?就连皇上有心将江南控在手里,都没能安排进人,如今,皇上和满朝文武都对长公主不满,也就江南的那些新官对她感恩戴德。贵国所求之事,很是容易啊!”杜司徒摸着下巴的胡渣说,虽然他今年已有六十,但仍精神抖擞,眼中藏匿着精光。

“如此,庞某就在此谢过司徒大人了!”一年轻男子躬身作揖,“大皇子所承诺的美女若干、金银珠宝两箱以及白银两万两明日便会送入司徒府。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说完,男子很快从一密道离开司徒府。

近来朝中又有几位大臣在下朝后于南书房里向赵承桓进言,说赵承玉独揽江南,与荣王无二,望赵承桓多加留意,提前防范。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赵承桓对赵承玉的依靠、信任到逐渐怀疑,绝非一朝一日和某一事而产生,赵承桓再如何亲近和相信这个皇姐,但也抵不过这些朝臣们日日进言。

好在赵承桓虽是意志并不坚定的君王,但还不至于糊涂昏庸,不明是非,他登基这么多年,虽无大的建树,但在用人一方面还算明智。近来虽有无数大臣让他提防赵承玉,但他也明白是江南空缺被赵承玉独揽,惹了众怒。

他虽有对赵承玉的怀疑和忌惮,但他始终记得赵承玉是他的亲姐姐,曾经为他夺下这皇位,这么多年来都在替他守着这江山。

哪怕有一日,赵承玉当真犯下大错,都是他最亲最敬的皇姐。

朝堂的风声自然早落到了赵承玉耳中,谁去南书房里见过赵承桓,都说了些什么话,她都一清二楚。这些人说什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赫连南骏说什么。

赵承玉对自己的弟弟很了解,朝中众多大臣的话都抵不过赫连南骏说的话。

赵承玉遣松儿去赫连府送了帖子,请赫连南骏来卫府相见。

那日赫连南骏刺白新月的那一剑并不深,白新月的伤早好了,但赫连南骏对赵承玉的恨更深。此番赵承玉邀他相见,他本不想理会。

朝中的风声他自然也有所耳闻,想来赵承玉此番邀他,大多是为此事。

思来想去,他倒想看看赵承玉如今还想说什么?

求他?

他恨不能她死!

再到卫府见到赵承玉,她正在凉亭中喝茶等着他来,一身湖水蓝缕金百蝶的长裙,发髻上簪一支白玉镂金兰花簪,素雅美好,又显高贵,没有那么多的狠厉之气,让赫连南骏片刻忘了赵承玉是一个手握滔天大权,动辄要人性命的狠毒之人。

他联想到在疆场遇到赵承玉那时的场景,虽然装扮简单略显朴素,甚至还有些许的狼狈,但那是女子最美好的模样。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太多的恨堆积起来,他更明白赵承玉是个狠毒的女人。

“长公主若是求臣在皇上那儿替您说话,那您可免了。您应当知道,臣恨不得你死!”赫连南骏率先开口道。

赵承玉并未因赫连南骏此话而动怒,反而气定神闲,问:“本宫前些日遇刺,赫连将军可有听说?”

赫连南骏点头,倒有些疑惑赵承玉的用心所在。

“不久前,两国使臣入京,意图刺杀南朝太子挑起三国战事,赫连将军觉得本宫将那事处理得如何?”赵承玉又问。

赫连南骏答:“长公主智谋无双,运筹帷幄,臣佩服。”

此乃真心实意。

接着,赵承玉又问:“那南朝的用心,赫连将军以为如何?”

“南朝狼子野心,势必要与我北朝一战。”赫连南骏如实答道。

“赫连将军说得很对,南朝狼子野心,势必将与我们一战,如今未战之前,他们断然不会空等,想必暗中会有手脚先瓦解我朝势力,以便开战后能将我们成功拿下。”赵承玉叹声道,面露忧虑之色。

“我朝强盛,又岂会怕了南朝?长公主多虑了。”赫连南骏硬声道,神色坚定笃信。

赵承玉的话外之音,他自然听明白了。之前南朝刺杀南朝太子时,就有意将祸水引到赫连府的头上。

两国使臣入京那段时日,定然已将北朝关系了解了个大概,又知晓了赵承玉手握权势,想来,费尽心思除掉赵承玉和赫连府,以及促使荣王谋反,如此先让北朝元气大伤,再一举进攻。

赵承玉也着实聪明,并不直言求他在皇上面前求情,而是侧面从南朝的狼子野心的事说,如此说来,赵承玉眼下不能除,即便除掉,也不能折损北朝的元气。

卫府回府时,听下人回禀说赵承玉邀了赫连南骏到府里来,此刻正在后花园的凉亭中与赫连南骏会面,并屏退身侧伺候之人。

就赵承玉对赫连南骏那番执着热忱之心,他能想到,赵承玉必定又是再向赫连南骏求爱,当即就怒气冲冲的冲过去。

“长公主若能去赫连府里跪在新月面前,向她认错,求她饶恕你,臣,兴许还能在皇上跟前替长公主美言几句。”

赫连南骏撂下这一句话便就转身要走,与怒气赶来的卫谏险些撞上。

卫谏在他面前步履略停,收敛许多戾气,显半分恭敬。

赫连南骏不屑嗤鼻冷哼一声,对这卫谏深恶痛绝更甚。

赫连南骏最后那一句话,卫谏听到了。

他看着似在沉思的赵承玉,许久,他问:“长公主当真不会听了赫连将军那话吗?”

“卫谏,你说,江山社稷与本宫的尊严,孰重孰轻?”赵承玉问他,声音轻了许多,带有犹豫。

“那长公主能忍受得了给白新月那个女人下跪,受她羞辱吗?”卫谏反问道。

赵承玉不再说话,在凉亭里的呆了许久,痛饮几杯烈酒。

卫谏就站在凉亭外看着她,眼神复杂,心中纠结矛盾,像是想看看赵承玉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是否真能为赵氏江山放下尊严和个人恩怨,或者她刚烈的选择一死。

赵承玉想过一死。

若是赵承桓再长进些,若是赵承桓的身边再多几个能人贤士,她死了也没什么。

在赵承玉对赫连南骏执着深爱时,她是将感情看得比皇家颜面重要,可此时,她已经令皇家蒙羞也未能得到赫连南骏,她的心中就只有江山社稷和亲弟弟,为了让朝堂稳固,赵氏皇族的江山不得动摇,她的那点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赫连南骏未想过赵承玉那等骄傲不可一世的人,当真会到赫连府在白新月面前落饰请罪。

当他看到一身青素的赵承玉出现在赫连府门口前时,他似被魇住了一般,一时未曾回神。

赵承玉跪在白新月面前,磕头道:“以往是本宫做过一些害你之事,是本宫的不对,今日本宫向你认错恕罪。”

白新月略显惶恐,神色里有难以让人察觉的得意。

“臣妇不敢,长公主快请起吧。”白新月小心慌张的道,即便现在赵承玉跪在她面前,她仍是表现得一副,她是受尽欺辱的小白兔,而赵承玉是豺狼猛虎。

赵承玉起了身来,神色里并无任何怨怼憎恨之色,唯有身为长公主的贵气和威严丝毫不减,与赫连南骏道:“本宫已按照赫连将军所说的做了,本宫相信赫连将军亦是一诺千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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