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虞美人(女配)(82)+番外

作者: 勾陈九 阅读记录

这是说他奉母命,陪表妹出了趟门子。

宋轶定定瞧了她一会儿,终是叹气道:“罢了,你要去可以,我叫韩卫跟着你。”

韩卫乃是他的亲信,武功高强,时常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有他跟着,他也放心。

他居然就这般放心她了,虞宸觉着心里不是滋味,越发要去,但也没拒绝他给的人。

傻子才不要,她是自信,但不是刚愎自用,有个熟知外头的人跟着,也好。

却说虞宸要赴边寻父的事儿,通过三皇子的口,当闲话说给今上听了。

今上当即便抚掌,笑道:“真乃志勇纯孝巾帼奇女子也。”便多夸了几句。

后宫闻风,几个高位妃嫔揣度圣上心思,皆赏了虞宸,皇后更是将人招进后宫,好生瞧了一回。

不巧皇上见着,瞧她眉目清秀,双目尤其有神。

第一次进宫,见着上位者,却是不卑不亢,礼仪周全,当即便赐了县主封号。

虽无封地,也是无上的尊荣,且还给了好些侍卫,护她去鹿城。

消息一经传来,众人哗然,咋舌暗叹,运气忒好。

不少人虽知这是给虞府的嘉奖,更是给虞大老爷的定心丸。

到底艳羡非常,不曾说什么,只府里的姊妹们,近着比较着,却有些尴尬。

虞宓还好,性子平和,不争不抢,倒没觉着有什么。

却是虞蓉气的不轻,自虞宸醒了,她们姊妹几个倒跟她云泥之别了。

极不舒坦,因向虞宓道:“既有了她,何必叫我们也生在这家里,越发叫她比下去了。”

虞宓倒了杯茶,示意她消消气,微微笑道:“你莫气,都说水涨船高,五姐好了,自有咱们的好处,一家子姊妹,如何计较那般清呢。”

虞蓉大为不快,嘟囔道:“谁要沾她的光了,还不知怎么死的呢,哪敢啊?”

说完,蔑笑着瞧虞萱,不是把个虞宸的话当圣旨呢,也没见人家多将她放心上呢。

虞萱自是感受到来自虞蓉的恶意,不过当个撒气的罢了。

有什么不能忍的,待她出了这府,便是天高海阔,谁也碍不着!

虞宓也没心思跟她两个说话,忧心忡忡的模样,闷闷不快。

原是前儿灯会回来,不意瞧见姜元让汗巾子上的血迹,待要问他个清楚,想来也不会说。

于是偷摸着问了他身侧的大丫头,云茂却是说了实话。

让让咳血已有些时日,身子每况愈下,又忧心家里。

“最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姑娘,一处长到这般大,他总说,待姑娘往后有了着落,便也安心了,不定便南下去养病呢。”

虞蓉唠唠叨叨说了半日,不见虞宓有反应,伸手儿往她眼前一晃,“我说话呢,你听没听?发呆做什么?”

嗯?在跟她说话?

虞宓回过神来,摇摇头,不再想云茂跟她说的话。

“没什么?想着边疆不好,北方也是大雪成灾,咱们这些烦恼不算什么,倒是百姓不好过。”

原是二太太有嫁妆庄子在北地,传来话说,年后大雪下了一月,早春作物皆无法下地。

今岁还不知如何呢,虞宓为这个烦恼也属常事,虞蓉便也没话说了。

虞宸领了丫鬟进来,不想见几人都在,顿了顿,依旧往里走。

虞蓉瞧了人一眼,轻声讽笑道:“当了县主就是不一般了,越发气派了,戴珠穿银的,丫头环绕,当真好生气派!”

虞宸不过穿了一件宫里赏下的锦衣大髦,虽来处不凡,倒也没多少见。

只不过虞蓉心里不舒坦,定要刺她几句罢了,虞宸轻轻一笑。

瞧向两人,以往虞宓最是个会打圆场的,今儿倒不开口说话了。

也是,同是正出,往日她们一般。

因而二老爷二太太,她倒要矮虞宓一头呢,现今她忽成了皇亲国戚,任谁心里也没法平静。

如此这般想通透,虞宸解下衣裳递给身侧丫鬟,在圆桌空处坐下。

微微笑道:“四姐说这些作什么,不过皆按着规矩来罢了,我如何便显摆什么了?心里没什么的人,瞧着旁个好了,自是无波无澜;时时将得失记在心上的,便每每红了眼,你说是不是,七妹妹?”

虞宓神色一恍惚,回过神来,倒不知她们说了什么,也不便搭话。

不过胡乱应了一声,便道身子不适,先回去歇着了,姐姐们好坐。

也便穿上大髦,出了葳蕤馆,身后几人瞧着,各有思量。

虞宓走了,虞蓉也无趣儿,轻哼一声,后脚回了院子。

虞宓辗转了几日,得知姜元让因着她不好好瞧病,心下难受。

又不好责怪于他,倒是自个内疚的不行,想了好些时候。

终是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该跟他说清楚,叫他抹去这痴念方是。

这日,虞府年礼要送到姜府,虞宓听二太太说,也便揽了差事,往姜府一趟去。

在上房逗留些时候,方出来寻姜元让。

院子里丫头皆玩耍去了,一路畅通,到了书房外,听里头私语。

“殿下说了,最好解了这次北雪之灾,以巩固陛下心中分量,若再打了胜仗,不怕太子之位不到手。”

虞宓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让让在做什么?殿下是谁?他在替谁谋划?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姜元让淡淡的声音响起,“殿下太冒进了,这般招眼,可是有什么事儿?”

公子果然聪慧如神,见微知著,这般便瞧出了端倪。

确实,便是有了姜元让这般的军事,三皇子也是稳扎稳打的来,现下却是再顾不得了。

莫非是圣上的身子……

想到这里,姜元让脸色微凛,瞧向那人。

始终垂着头的人,也轻声开了口,“殿下让小人告知公子,陛下身子...不妥了。”

姜元让心头一冽,难怪这般急于求成,想来是想在陛下走后,获得更多的筹码。

安静了片刻,不想屋外有了动静,二人皆神色一厉。

那人飞快打开房门,便瞧见公子的心尖尖,面无表情立在门外,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置了。

若是旁人,他能让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位就......

悄悄朝公子看去,果见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与前而面色不改的人,脸色难看至极。

姜元让瞧见无半点笑模样的虞宓,微微叹口气,终是挥了挥手,“你先下去。”

言下之意,晚上再来,那人心领神会,弯腰后退。

一时,便只剩他两个,一个屋里,一个屋外,默默对峙。

虞宓方才原是打算走的,不想转身之际,踢到矶边的花坛,叫人发现。

姜元让瞧了她一会儿,终是心头一软,面对她,他从未胜过,早便知的,如何这时候赌气。

过去拉住她的手,往屋里牵,低声道:“站在外头不冷吗?进来罢,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虞宓愣了愣,终是随他进了屋,不待坐下,便道:“方才那人是谁?殿下又是谁?他为何向你讨主意?”

姜元让拿手炉的动作一顿,慢腾腾往里面装好碳,待热度起来了,塞到虞宓手里。

又给她倒了杯热茶,方解释道:“我现下在三皇子手下做事,为他谋划些事儿。”

虞宓倒吸一口气,怒瞪他,“难怪你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你不知自个费不得神!”

虞宓气怒难挡,姜元让却是风轻云淡,抬眼瞧她,目光如炬,带着以往没有过的黝黑。

低哑着声音道:“阿久,我也是男人,对仕途权利有天生的渴望,别人都可以,独我不成!为什么?”

他的目光带着自厌孤注,深沉的孤独与不甘。

她觉得好难受,好多事儿压在一起,叫人喘不过气。

第一次面露哀伤,“那你也不能拿身子做赌,你明知道......”

“我知道,好些事儿我都不配!我只是舍不得,在还能动的时候,尽力做些什么,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