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霹雳同人)【枫樱】梦里花(39)

作者: 行雨 阅读记录

──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意外天真得可怕啊。

不过他人既然来了,怎麽样也没有到了这里却反而害怕的道理,更不可能就这样空手而归┅┅凯旋侯当下不再迟疑地迈步踏上台阶,推开那扇门扉──然而那青铜大门却远比他预想得还要轻得太多,几乎是他的手才一碰上,门便开了。

懒得再去费心猜测是否又是枫岫布下的计谋,凯旋侯直直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入,然後也没让他失望的,在旧地见到等待著的故人。

「久见了,好友。」

还是凯旋侯曾经看惯的那一身紫衣祭袍、玄服高冠,像是数月来的分别不曾存在,那撕心裂肺的阵前反叛、几乎要了他性命的决绝一掌与一剑┅┅亦皆不存在那样,枫岫笑得温雅而毫无心机,依旧是那样世外高人一般清风明月的隽朗模样。

是不觉得以枫岫之深沉心计,会一见面就对他拔剑相杀;但凯旋侯也著实不曾想过┅┅这人竟会是布下一盘棋,两盏酒,一副老友相会赏月的悠然模样,等著他来。

「┅┅以如今你吾两人的敌对关系,阁下还以『好友』相称,似乎是稍嫌太过矫情了吧?」温言慢语,说的却是残忍切割之意。但即使如此,凯旋侯仍是上前,一掀衣袍坐了下来。

枫岫像是不以为意,只殷勤地执起酒壶,替他将面前的酒杯斟满,「在枫岫心中,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友人。」

「受宠若惊。」凯旋侯也不棉嗦,执起杯就一口饮尽,「想不到闻名天下的楔子┅┅竟然喜欢结交会背叛自己的朋友,兴趣还真是异於常人。」

「枫岫却不这麽认为。」枫岫意味深长地看著凯旋侯,语气温柔得几近可以滴得出水,「好友对我,真要说是『背叛』┅┅委实太过严重了。你敢这样直接喝下这杯酒,难道不是说明你也信任我吗?」

──「背叛」不过两字,就算不说,也是明摆著的事实。

「吾既然都敢做了,又为何不能说?」凯旋侯冷然一笑,「更何况以智计闻名天下的楔子真要杀吾┅┅用下毒这种无聊的方式那可是贻笑大方啊。」

「好友这样说,我会伤心的。」羽扇掩面,遮去真实心思,但说笑般的语调之中┅┅也许当真隐藏了几分真心,「我从来不曾想过要杀你。如果好友曾顾念过旧情┅┅便陪我下一盘棋,以为赔罪吧?」

「┅┅可笑。吾不曾亏欠於你,又何必道歉?」

枫岫眨眨眼,「那麽,就是交换了。」

[梦里花] 49

那双冰冷若琉璃的暗紫晶眸微微眯起,直直望入枫岫眼底,首次出现了某种情绪,「┅┅你该知道吾为何而来。」

「岂只是你。该问今天与会的人┅┅又有谁不是为此而来?」枫岫低低笑起,半点也没有自己就是祸首的罪恶感,「雅狄王的遗作┅┅兵甲武经。」

「你┅┅当真握有那种惹祸的东西?」凯旋侯先是发问,然後忽然会意过来地蹙紧眉,「雅狄王这麽多年来皆是下落不明┅┅你却说『遗作』。」

「好友还是这样敏锐。」枫岫像是很开心的模样,「如何,这个交换的条件,你有几分心动?」

从见面到此刻,凯旋侯还是摸不透枫岫用意,「┅┅你想要什麽?」

「我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想要好友陪我下盘棋。」枫岫一脸若无其事,「当然,今夜月色这样明媚,好友能顺便陪我饮点小酒,吟风弄月一番那就更好了。」

冷冷扫过那张笑意盈盈的俊脸,凯旋侯强抑著体内不断翻涌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执起了黑棋。

枫岫摆好的棋盘是象棋┅┅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许多年前,他们两人在寒光一舍未竟的一盘残棋。

那时小免一心闹著要跟君曼 学做菜,却差点失手烧了厨房,他们只得连忙罢了棋匆匆赶去搭救。虽是虚惊一场┅┅事後也无心再将棋下完,也因为此事间接导致他决心搬出寒光一舍,不愿再打扰枫岫生活┅┅

眼见对座之人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却很显然在瞬间走神了片刻。枫岫笑得更深,「好友,请。」

下棋自然只是个幌子。凯旋侯隐隐觉得,枫岫在计量著什麽。自己是为了兵甲武经而来,枫岫不可能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枫岫会放出这个消息,是故意要引自己上钩的。

──他们两人已然走在分歧的道路之上,纵使枫岫对他仍然有著期待,但他已什麽都不能给了┅┅连希望,也不能。

「好友,可曾收到我的托信?」移动了自己的红车,枫岫自然而然地开口问了。

两人的棋力本在伯仲之间,虽是各怀心思,但因此反而更加沉得住气,只是等待著适合出手的契机。

「扔了。」凯旋侯连眼睛都不抬,黑包直接杀进对方腹地,「将军。」

「孤身涉险┅┅果然很像好友的一贯作风。」红相挡住了进攻,枫岫又问,「好友想要兵甲武经,是为了精进自己修为吗?」

「你废话很多。」黑马吃掉了一只红兵。

红俥包夹了过来,「┅┅无执相,让我杀了。」

那双暗紫晶眸闪过一瞬的流光,复又若无其事,挪动了黑马回防,「┅┅技不如人,便要认命。」

「凯旋侯之武艺已是世间少有的高超┅┅却还是如此兢兢业业吗?」

墨色指尖在黑车上停顿了一下,将之移动到红相左侧,才冷声应道∶「为了守护住重要的东西,只有让自己一再地变强┅┅弱者,是什麽都做不到的。」

黑车跟黑包对红帅形成了围攻之势,枫岫却是停住了执棋的手,直直地望向凯旋侯,用那样温柔的、几乎是期盼一般的声音问道∶「那麽,对你而言,什麽东西才是最重要的呢┅┅拂樱?」

长甲狠绝地刺进掌心,凯旋侯的手中顿时染满嫣红。他冷著声,一字一字地清晰答道∶「火宅佛狱。」

「果然是这样的答案啊┅┅」枫岫敛下眼,执起弃置一旁很久的羽扇掩住侧脸,「但若不是为此,你也不会来吧┅┅我其实真的不愿这样做,却别无他法┅┅」

「┅┅少故弄玄虚了。」凯旋侯强忍住内心激荡,漠然道∶「识相的话,就乖乖说出兵甲武经的下落┅┅吾对杀同一个人第二次没有兴趣。」

「我不知道。」枫岫的口气非常无辜┅┅接近无赖的程度,「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你!」凯旋侯杀意翻涌,激得墨色长发无风自动,猛地站起身,「就这麽想找死吗?」

「你不会杀我。」枫岫依旧是泰然自若的模样,「你若真要杀我,枫岫早就不在世上了┅┅而就算要死,拂樱,我也绝不可能丢下你的。」

「不要那样叫我!」从走入天都开始,一直强自压抑著的心绪彻底狂乱起来,原本冰冷的紫眸隐隐透出血光,「┅┅这世上,从来没有『拂樱』!你少自作多情了!」

「┅┅是我自作多情吗?」枫岫笑了一声,原本自信冷静的神态也开始出现裂缝,「我是有错,我错在太高估了自己对你的影响力┅┅以为长年相处,终究会让你顾念旧情,不致於做到如此绝决而去。」

枫岫的话中虽是自责自嘲,却是同样一字一句地刺进凯旋侯心头,鲜血淋漓,「┅┅你唯一的错,就是不该相信我。」

「我唯一的错,是不应该放开你。」枫岫也站了起来,再没有任何掩饰地直直望向凯旋侯,「拂樱,地狱无你,何等失味?」

「你!」凯旋侯怒极翻掌而起,正要击向枫岫,掌中却突然出现一阵绯色红光,结成阵法缚住了他左手,顿时压制住了他的内元,「这是┅┅?」

「好友,你输了。」笑著伸出手,凯旋侯便完全无法反抗地被他拉进怀中。枫岫让凯旋侯看向桌上残棋──黑将正对著红帅,再无阻碍,「王见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