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百赦(4)
近卫上前在耳边低声地说着,“鬼王,驾崩了。”
“怎么会。咱们没做什么,相比是太子那边了。”
“会不会是公主?”
“不会。虽然对父亲不认同,但是阿贞一向敬重父亲。”
“那现在怎么办?”
“准备丧仪。”
凌彻回到竹屋拿了一件外衣,转身看到了揉着眼睛的白桥,
“怎么了?”
“无事。”
白桥已经习惯了每月凌彻他总是会抽出一天的时间来教他一些法力,给他做一顿晚饭,然后强迫性的□□直到第二天天明,这半夜装束肯定是有了急事要离开了。
“回鬼族,你也不能这么凌乱啊?”
凌彻是有一些着急的,没有在乎长发是不是束好。
白桥对着空气甩了一下手指,一个蓝色的光圈形成了一面镜子,
“坐这。”
白桥站在凌彻的身后,有条不紊的帮他束好长发,梳起发髻,红色丝带发绳长长的垂下。
“一路小心。”
两人深情地对视着,
好像彼此都知道,
再看一眼,
就是数万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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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鬼族,万鬼哀嚎,鬼族上下一片肃穆,
凌彻走进鬼族之境的时候,瞬间换好了孝服,走入大殿,对着鬼王的灵体,跪了下来。
“送父君。”
凌兰止不住的流泪,凌谊扶着自己的母后,坐在主位,俨然一副储君的模样。
近卫悄悄上前
“恐怕今日便要宣布太子继位了。”
“嗯,一切准备好了吗?”
“百万魂臣,已到殿外。”
魂臣不同于普通的军队,全都是死尸修炼而成,聚集很深的怨念,但是无比忠诚,是凌彻自己的秘密军队,这么多年为凌彻做了不少秘密任务。
凌彻的眼眸深邃地看着灵体,
成为鬼王,无□□回,只有像远古上神一半身归混沌,但是那也是百万年以后的事情了,凌彻的父亲这届鬼王已经通知地宫将近五十万年,骤然离世,大家心里都明白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如果不是凌彻,那只能是枕边之人了。
鬼王的灵体逐渐开始幻灭,闪着绿色的光芒,慢慢地灰飞烟灭,所有的鬼最珍贵的就是骨灰,凌家人的骨灰都放在一起,身归混沌的时候便会扬灰一般地消失于尘土,那便是彻底消失的时候。
鬼王灰飞烟灭,整体丧仪结束,天族、狐族、翼族、水君,陆陆续续进殿慰问家属,
狐帝白止带着子孙进入大殿的时候,凌彻不禁地抬眼,看到了走在最后的白桥,白桥的视线始终落在面无表情的凌彻身上,他脑子里一路上想了很多安慰的话,但是看来好像并不需要一样。
凌谊率先起身迎接各族,一副鬼王的架势,
凌彻并未上前,好像默认一般。
他没想到白桥跟着来了,凌谊知道白桥对凌彻来说不一般,他不能让白桥陷入危险,他给近卫一个眼神,
近卫迅速起身化为一阵黑雾,直接带走了白桥。
白桥跟在近卫的身后,疯狂的跑在出鬼族的桥上,经过奈川,忽然停住了脚步,
“你这是干什么?”
“主上今天有行动,担心您。”
“可是我的父亲爷爷还在哪里。”
“他们法力高,不会受伤的,我送您去桃林结界里。”
“结界?”
“主上为了您的安全,为您下了结界在桃林附近,太子绝对不会伤害您。”
白桥停住了脚步,甩开了近卫的手,
“你说什么?”
“主上对您有心,您还不明白吗?”
白桥怎么可能还不懂呢,
“今日行动他会不会有危险?”
“九死一生,太子势力强大。”
“那我更不能走,”白桥一边说着一边回头,
近卫上前拉住他,
“殿下,思虑万千,在这么危难时刻还是让我护您。您就应该让他安心!”
“我,要,回,去。”白桥眼神坚决,与近卫形成了强硬的对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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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
宾客尽数退尽,
鬼族不可一日无王,
鬼族臣子已经开始准备接任典礼,
凌彻缓缓地开口,“等一下。”
黑衣起身,长发及腰,墨瞳紧紧地盯着凌谊,
“大哥贵为太子,可是并没有人说太子就要成为鬼王。”
凌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三弟觉得还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吗?”
鬼后淡淡地说出一句,“看来有人要造反啊。”
凌彻只是勾唇,他从来不会笑,
“只是鬼王这位置,有能力者居之而已。”
凌彻摸了摸鬼王的椅座,凌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得逞的眼光,看向鬼后。
“以卵击石。”
电光火石之间,凌彻从腰间扯出【湛渊】长剑,对准了凌谊的眉心,
凌谊伸手唤来通体呈血色的麒麟血剑,二人一举一动皆是霸气至极,很快便视同水火一般开始交战,一时水流倒转,鬼族电闪雷鸣,厮杀声已经接近尾幕,风中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开阔些的地方全是血淋淋的尸体。
凌兰快速上前劝阻,却被推到再地,
凌彻带着凌谊直接攻到了鬼族的若水之滨,
“你也不想想到底是谁这些年为鬼族打拼。”
“呵呵呵呵,凌彻啊,你是法力高强,可是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凌彻双眉紧促,一股不好的信念油然而生。
猛地回头,
看着自己信任万年的近卫,钳制着白桥,
“你别管我。”白桥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
两人都齐齐地对视着,白桥拼命的挣扎着,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
凌彻双眼已经杀到通红,看着自己最身边的人居然背叛了自己,相比百万魂臣早已全都叛变,他转向凌谊,
“他可是狐族的皇子。”
凌谊举起衣角,擦了擦麒麟血剑,“我早了解了,他是最不受宠的那个,这么多年了都扔在桃林,就算死在这场争斗,我也可以解释为误杀。狐帝不会难过的,但是这么好看的脸,若是有了什么后果,就怕王弟心疼啊。”
“不许碰他。”
凌谊大笑了三声,“这么多年了,终于也让我找到你的弱点了?”
爱,是所有人的弱点,
他不是盔甲,却真的是软肋。
白桥第一次看到凌彻的无助,从第一次见面的救命之恩,那个男人就霸道的控制了一切,他蛮狠的掠夺,笨拙的付出,强势的索取,第一次用尽了真心,人非草木,恨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而爱早已油然而生。
他抢走了他的心呀,没有了他,他不能去想象孤活的生涯。
从小被父母弃于桃林,除了折颜和偶尔来看的白真四叔,凌彻是第一个真心保护他的人,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动情。
那种感情很明确,不是为了报恩,就是爱。
白桥看见了,凌谊的剑已经对准了他的胸膛,他没有任何反抗,
只一句,“放了他。”
便扔掉了手里的【湛渊】,
凌谊的剑没有半分犹豫的刺穿了他的胸膛,血肉开裂的声音炸开耳间,他却感觉不到疼,摇摇欲坠的倒下时,血水朦胧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看着白桥的方向,渐渐的,露出的一丝满足。
够了,足够了,看到了最后一眼。
血色的天地里,他已经靠近了把凌彻抱在怀里,他想让白桥别哭,可是一张口,只喷出一股一股的热血来,瞳孔渐渐张开,他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
“不可以死!不可以!阿沉,你看看我啊!”
白桥抱着满身是血的男人哭天抢地,撕心裂肺都不及的痛,整个战场上只剩下他的哀哭,
腰间的锁魂囊正在发烫,一缕白光透出时,他还不曾发现,他只注意到怀中的男人正在逐渐失去温度,逐渐没有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