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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科举(234)

作者: 司徒隐 阅读记录

……

天色已经渐晚。

夕阳的余晖照映着云霞,看着一片红彤似火。

马车上,季航一家已经离京往南而行几个时辰了。

在顾云浩的谋算和季铭的牺牲之下,虽然元化帝决定留季航一命,但现在季航也还是一个‘已死’之人,是断然不敢在京城露面的。

即便是决定要前往滇省,也是不能在京城的码头打船,只得南下先到安州,再从安州坐船去往滇省。

“爹爹,我饿了。”

这时,三岁的季涵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还是叫饿。

“来,先吃块点心,咱们进了城再找地方吃东西。”

闻言,岳鸢连忙转身拿过身边的食盒,从里面取了一包桂花糕来。

这个马车乃是顾云浩吩咐赵妍准备的。

不仅有棉被衣裳等物,更是准备了好几个食盒和许多的药材。

一面将桂花糕递给季涵,岳鸢却是拿起了那封放在食盒旁边的无名书信。

那信自然是元化帝写给季航的那一封。

只是季家遭逢大难,其中的冤屈不少,季航即便是再通情理,心中也不可能对元化帝没有怨恨。

因而,自从顾云浩那里接过信之后,季航便将那信直接扔在了一旁,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夫君,还是看一看吧。”

想了想,岳鸢劝道:“说不得是什么要紧事呢?”

闻言,季航沉默了许久,方才打开那信封,自里面拿出一张纸来。

展开之后,季航一眼便看出那上面的字乃是元化帝萧穆言的笔迹。

看了那信,季航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一会,便将手伸出了马车,让那纸随风而去。

车轮滚滚而前,那纸书信在马车离开之后,却是直直地铺在了地上,只见那纸上很是干净,一共仅有四字。

“我愧于你。”

第194章:争夺(三更)

因着季氏一党的倒台, 朝中不少职位出现了空缺。

季家的事情似乎是一阵风一般, 一吹而过。

官员们在唏嘘之后,便开始动心思、想门路, 看看能不能在这场变动之后捞到什么好处。

一时间,左相府、副相府更是门庭若市。

朝中的人都是晓得, 眼下左相跟副相结成一气, 在朝中一手遮天, 若是想要谋取职位,去攀附杜允文跟陶明哲是最快的途径。

当然,吏部作为专门负责官员任用考核的衙门,也是随之成为了众人关注的中心。

作为吏部尚书的邓仕建, 这几天也是忙碌不已。

那些巴结不上左相跟副相的官员们, 都是纷纷转而想走吏部的门路, 自然都是上赶着给他这个吏部掌舵人递拜帖。

只是这些人大多都是些地方的低阶官员。

对于久在雍京为官的人来说, 巴结不上杜允文跟陶明哲, 却也并未去找邓仕建, 而是纷纷到了孙府, 求见右相孙惟德。

八月二十日,元化帝召见了吏部尚书邓仕建,谈及朝中空缺职位任用事宜。

这一次空缺出来的职位实在是不少。

原本由季铭主政的工部跟户部更是如此, 不仅是两部各缺一名尚书, 就连侍郎之位, 都有三个空缺, 余下部里的郎中、员外郎等职位则是更多了。

此外, 礼部跟兵部也是出了不少缺。

另外还因着梁如海一案,牵扯出不少湘省官员。

其余的倒还罢了,却是户部跟工部两部的尚书,以及湘省巡抚、侍郎这些高位,却是令不少符合条件的官员们心动起来。

就连钱卓然,这些日子也时常往左相府跑。

毕竟钱卓然乃是正三品侍郎,眼下不论是户部跟工部的尚书之位,那都是能入阁的,他当初虽然是因着看着朝中风向不对,方才暗里与杜允文等人勾连,一起构陷了季铭。

但眼下季家已到,他钱家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世家,钱卓然没了当初的忧虑和困境,自然是想着跟进一步,能够主政一部,入阁辅政。

就在钱卓然频频向杜允文示好的同时,孙惟德也是没有闲着。

看着朝中局势,孙惟德先是进宫面圣,得了元化帝首肯之后,便出宫叫来了邓仕建,以其在吏部的影响力,强行令邓仕建即刻下令,准备将江程云之子江清华调离湘省。

江清华乃是顾云浩老师江程云的独子,在顺德三十年取中进士,而后派遣至湘省为一地知县。

虽然是远远地避开了京中的纷争,但这些年来,却也是没有什么机会升迁。

眼看着湘省巡抚梁如海倒台,湘省官场一片动荡,孙惟德当下便是直接令吏部,要将江清华调往洛省任正六品的通判。

这些天来,顾云浩亦是深感朝中风向不对,隐隐似有察觉杜允文等人好似有些按捺不住,准备向师祖孙惟德动手的样子。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眼下季铭已经到了。

杜允文眼看着勋贵世家们纷纷不是之前那般支持他,自然是想借着余力,一举将孙惟德拉下马。

只是这一点不仅是他杜允文心知肚明,就是孙惟德跟顾云浩也是早早就有预料。

因而,在季铭之事案发的时候,孙惟德跟顾云浩便已经开始在思量对策。

杜允文虽然为左相,但相比于身为右相的孙惟德,其实并不占什么优势。

之前之所以那般强硬的解决掉季铭,无非是因为季铭主持新政,触犯了勋贵守旧派们的利益,故而引得勋贵世族们群起而攻之,元化帝又没有全面掌控军队,方才不得不下令处置季铭罢了。

但眼下季铭已到,新政废除,守旧派们再没有理由那般支持杜允文,如此一来,杜允文之势已经大不如前。

再则来说,孙惟德可不是季铭。

孙惟德身为华朝官场上出了名的‘老狐狸’,在当初顺德一朝夺嫡之时,不仅没有跟勋贵们交恶不说,更是左右逢源,占尽了好处。

加上孙惟德从政多年,入阁也是比季铭早得多,华朝上下,他的门生故吏更是不少。

一般来说,若是没有了利益的纠葛,勋贵世家们也不是很愿意跟孙惟德为难。

再则,孙惟德可不是季铭那样的行事之风。

季铭虽然习惯了和稀泥,但行事稳健中庸。

而孙惟德虽然是常常挂着一幅和善的笑意,但行事果断凌厉不说,偏生还似同一个泥鳅一样滑不留手。

孙惟德不好对付。

同朝为官多年,杜允文在孙惟德手上吃了不少亏,自然知晓这个右相的厉害。也正是因着知道孙惟德不容易对付,方才这般急切想要借着勋贵们清理季铭的余力,一举拿下孙惟德。

顾云浩深知现在师祖的处境,这些日子行事更是谨慎了不少。

师祖为官多年,一向深谋远虑,但还是不愿因着自己给师祖添麻烦。

要知道他可是当初第一个提及新政之人,而且后面季铭也放出话来,直接爆出他拟定新政细则之事。

当初杜允文为了对付季铭,直接卖了师祖孙惟德面子,不去计较顾云浩这一档子事。

但眼下杜允文却是想要拉着勋贵们拉下孙惟德,说不得为了聚力,又会就是从提,以他为借口。

因此,这段时间,顾云浩的生活基本是顾家、右相府、都察院三点一线。

这天,刚到了散职的时候,却是见着孙惟德身边的阁官前来,说让他散职之后去一趟右相府。

匆匆了整理了下手中的公文和案子,顾云浩便骑着马往孙府而去。

“师祖,可是清华师兄的调动有什么问题?”

湘省那边情况不太好,官场大乱,顾云浩在京中,也很是担心师兄江清华的处境。

毕竟眼下湘省空出了那么多职位,杜允文等人必然是想尽办法要将人往那边安插,而且杜允文等人也是蠢蠢欲动,准备对师祖动手,若是知晓了清华师兄跟师祖的关系,说不定会在湘省那边作文章。

在江程云门下受教多年,加上又与江清华交好,顾云浩这些日子也一直在为此悬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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