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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科举(75)

作者: 司徒隐 阅读记录

这是水患,是灾难,是无法改变之事……

虽然一再这样安慰自己,心里那股悲闷之感却仍是久久无法散去。

即便知道这个选择没有错,乃是无奈之举,但那又如何,终究是被迫舍弃了那么许多……

肩膀微微一动,顾云浩深吸了口气,想要压下心中的那股情绪。

“小浩,想说什么便说吧。”

似乎发现了他的异样,江程云温言说了一句。

此时,顾云浩再也忍不住了,手臂一挥,直接掀翻了头上的斗笠,此刻正值大雨倾盆,雨水瞬间便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领。

在这直泻而下的大雨之中,顾云浩抬首看天,双手紧握成拳,胸口一起一伏,似乎情绪很不稳定的样子。

“去你妈的老天爷!”

终于,顾云浩还是没有忍住,指着天空骂了一句。

说完这话,只见他眼圈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红了。

大雨仍是不断,雨水落在顾云浩的眼角眉梢,顺着脸颊而下,一时竟是不知到底是泪还是雨……

第64章:齐王驾到(一更)

泻洪之后, 大雨又是连下了四五日, 而后总算是停了下来, 淮江的水位也渐渐开始往下降。

江程云居中调度, 一面派人查探各地灾情,一面安置流民。

好在此次疏散百姓及时, 百姓伤亡不大,且大多百姓在疏散撤离之时, 亦是随身带上了细软,因而也不至于一无所有。

因着淮江东南面田地宽广, 即便泻洪之时,水流也不是很急, 后面虽是因泻洪堆积了些泥沙, 但也并不太多, 田地也并未被毁,百姓回乡之后整理一番,仍是可以继续耕作。

让人惊喜的是, 想来是地势的缘故, 此次东南一带,百姓房舍损毁也不是很严重, 尚在可以住人的程度之内。

听闻这个消息,顾云浩也是心里松了口气。

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一一安排了水患之后的诸多事宜, 江程云便将此事交予董睿主理。

并不是他懒怠, 而是另有旁的事需得他出面。

因为, 圣意已下,齐王已经将抵达淮安巡视灾情。

齐王为顺德帝的第三子,为顺德帝唯一的嫡子,但皇后早亡,顺德帝对于这个皇子,也未见疼惜的多厉害。

齐王之上,另有两位皇子,大皇子为淑妃所出,二皇子的母妃乃现下最为得宠的贵妃。

顺德帝如今已六十有余,朝中立储之声不断。

其中大皇子一派与二皇子一派相持不下,各有所图。

倒是齐王这个嫡子而今处境尴尬了起来,毕竟先皇后娘家已经逐渐衰败,且顺德帝对齐王的态度一直意味不明,以齐王的境况,实在比不得风头正劲的大皇子跟二皇子。

当然,这些顾云浩亦是知晓不多,不过是偶尔跟董睿闲聊,听他说起。

毕竟他们家现在跟董家也是姻亲,董睿对他也比先前跟亲近了几分。

依着打算,顾云浩亦是准备近日便回临川一趟。

原因无他,只是这样的大水,他实在有些放下不下家里。

虽然他们青坪村地势较高,应该不至于涨水的多厉害,但水灾这事谁又说得准呢。

结果还没等他赶回临川,顾云涛却是已经先到了府城。

因这次水患,淮安的院试推后了几天,定在了八月二十七,顾云涛一得到消息,生怕后面又因着旁的事情耽搁了,故而提前赶到了淮安府。

毕竟有顾云浩这个小院,不必计较住客栈的开销,提前来准备院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因着距离院试开考,还有将个把月的时间,顾长荣倒不好这样早便向衙门告假,只得等到开考前再过来。

“大哥,江面已经不再禁船了么?”

待顾云涛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顾云浩便出言问道。

毕竟前些日子因着水患,淮江已经全面禁船,现在虽然水位下去了不少,但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解禁才是。

“还没呢,我是租了马车自官道过来的。”顾云涛解释道。

“官道路已经通了么?”

顾云浩也觉得有些没有想到,毕竟前段时间滑坡断道之处不少,不过这几日的功夫便清理疏通了。

“可不是。”

顾云涛笑着解释道:“听闻说是齐王来了,巡抚衙门跟总兵府都派了不少人疏通官道,这不几日就通了。”

听了这话,顾云浩也是恍然大悟。

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毕竟是皇子亲临,越省上下哪敢不尽心准备,比起先前的灾情,显然巡抚衙门更为重视齐王巡视之事。

官场之中,唯上唯权,亦属寻常之事。

经此水患,顾云浩也隐隐明了邓仕文行事之风,此刻也不作他想,只问顾云涛青坪村的情况。

“家里没事,就是一家人都忧心了好些日子,再则便是隔壁村的田地被淹了一些,其余一切都好。”

听了这话,顾云浩也是松了口气。

田地被淹一些虽然可惜,但家里人没事便好。

知晓了家里的情况,顾云浩也放下心来,加之陵江书院过两天也将开课,便也不着急回临川之事。

淮安府衙那边因齐王驾到,也是忙的不可开交,齐王现下虽看着大概是与储位无缘,但好歹也是皇子,现在又奉旨前来巡视灾情,越省巡抚邓仕文也是一路陪同到了淮安府。

因此,江程云就更是忙了,顾云浩自然不会于这个时候再去烦扰老师,索性便自己在家里跟顾云涛一起读书温书。

这日,天清气朗,顾云浩温了会书,发现自己的纸墨不多,便出了门,一路到隔壁主街的文房铺子。

伙计熟门熟路地招呼进去,笑道:“顾公子,许久不见,今天可是来买纸的?”

顾云浩含笑点了点头道:“不错,上次那墨不错,若还有的话,再买两锭。”

“有有有,咱们家的纸墨绝对都是好的,价格又公道,今次大雨,也没有受潮……”

那伙计一面喋喋不休地夸赞着自家的东西,一面取出两锭墨包好,又问:“纸还是五刀么?”

闻言,顾云浩点了点头。

伙计立马边去一旁取纸切了包好。

“顾公子。”

随着一个声音响起,顾云浩转头看去,却是季航的小厮正立在门口。

“怎么?难道季兄在这附近?”

小厮忙笑着说道:“我家公子在对面的茶楼上吃茶,刚巧看到顾公子进了这家铺子,就打发小的来请顾公子前往一聚。”

顾云浩自是点头答应。

此时伙计也已经将纸墨包好,顾云浩检查无误之后,便付了钱,跟着那小厮一路来到了茶楼。

及至二楼雅室,小厮推门而入:“公子,顾公子来了。”

“云浩,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没有看错。”

季航忙笑着起身相迎:“快坐快坐。”

进了雅室,顾云浩却发现室内除了季航,竟还有一位少年与一名中年男子在此。

这名少年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一直懒懒地靠在座椅上,似乎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样子。虽面上仍带有几分稚气,但少年眼眸如墨,看着让人另有一种琢磨不透之感。

而那名中年男子,却是一脸方正,身材魁梧,眉宇之间竟是凌厉之色,一看便知乃是出身生行伍。

坐定之后,经由季航介绍,顾云浩方才知晓,那名少年叫穆言,而那位中年男子则叫薛海。

四人分面而坐,又都不是拘谨之人,不一会功夫,便也熟识起来,说话也放开了不少。

“前些日子大雨,我本想回一趟云宁,却哪晓得被叔爷爷拒在家里,不得出门,后面过了两日才知道咱们淮安府掘堤泻洪之事。”

季航说起此事,也是不由感叹道:“听闻宁阳府遭灾也颇为严重,那样多的田地庄稼,唉。”

谈及前些日子的水患,几人皆是一脸沉重。

“要我说,可算是掘堤泻洪了,若不然依着后面那样的雨势,不仅咱们淮安、宁阳二府将全部遭灾,就是淮安之下的安阳府,只怕也会大水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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