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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192)

作者: 百柏桦 阅读记录

至于老四,文人书生气重,骨子还是有些嫉恶如仇,却不懂做皇帝的,有时候就要海纳百川。当官的贪钱贪色又如何,怕的是他们什么不都贪,有弱点的朝臣,才是好朝臣。

虽然老四看不惯那些朝臣的做派,不过好歹他外祖家是文臣,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而他皇妃又生了嫡子,等他登基之后,平津侯为了外孙的太子之位,只会处处照应老四,有宋家和江家一文一武辅助新君,老四能力又不差,应当能顺利接掌朝政。”

至于老三李崇,齐成帝干脆就没说,因为若是同命蛊不成,李崇也会跟着他一起死去,如果成了,当他寿数尽时,老三依然会陪着他一起死去。

这便是无情帝皇,因为儿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便要用儿子的命养自己的命,甚至连最后自己死去,也要拉着儿子一起。

大长公主将圣旨收好,她心知,如果同命蛊成功了,就算现在这位传位旨意被皇兄收回去,但只要四侄儿不作死,多半日后登基帝位的便是他。

大长公主虽无意参与皇子夺嫡一事,不过既然能从中窥探到兄长对新君的看法,也是好事一件,起码她知道日后应该与哪个侄儿交好。

大长公主秘密将传位圣旨带出宫之时,心底还在感慨,如果三侄儿没有上蹿下跳,兴许日后的新君是他也不定。可惜了。

大长公主从宫中出来,各家的眼线便立时回去禀告主子,等大长公主回到长公主府,许多人便开始探听她进宫后,齐成帝与她详谈的内容。

可惜这一次,就算有人动用了宫中的眼线,也打探不了大长公主进宫到底与齐成帝说了什么话。

如此隐秘,就越发让人紧张不安。

到了第二天早上,大皇子一系和重规矩的老学究一同进宫,在明皇宫中恳请齐成帝立李阳为储君,从祖宗规矩开始说起,又说到嫡长尚在,没有犯错事,却不能为储君,怕会引起兄弟阋墙,国本动荡,个个都在恳请齐成帝三思。

因这天轮到二皇子李固侍疾,他像个闷嘴葫芦一样沉默寡言,也不帮着劝退一下朝臣,到齐成帝不胜烦扰,吩咐喜公公将人赶了出去,甚至连李固都迁怒了,让他也回皇子府,不用留下来侍疾。

等到了半下午,齐成帝刚刚有了些清净,四皇子一系的人又进了宫,将四皇子李泽从头到尾夸了又夸,齐成帝听着都觉得自己四儿子是圣皇帝投胎转世了,要不然怎么会比他这个做皇帝还有明君风范?

喜公公心惊胆战得厉害,原本昨天大长公主离宫之后,他感觉圣上心情平和,虽则挡了后宫所有娘娘的探望,但他没有了近些日子的阴沉,喜公公正觉得日子好过了,今天就看到圣上的神色越发冷凝可怖,他甚至觉得圣上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差。

身为近侍,他只能提心吊胆的伺候,生怕会触犯龙怒。

他跟在圣上身边多年,对圣上的性子也摸得七七八八,他心里隐约有些明悟,应当是这些源源不断的朝臣进宫向圣上举荐立储的事,让圣上发了怒。

今日他甚至不敢收塞到他袖子里的银票和奇珍异宝,更是变成了比二皇子更闷的葫芦,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回答了那些问话,很有可能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两日,明皇宫中人影不断,来来往往都是为立太子一事,就在第三天,大长公主又一次进宫了。

这次依然屏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了喜公公在殿外守着,任何人来都不见。

大长公主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龙床边,小心翼翼的从玉匣子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她将小玉瓶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又从玉匣子里拿出一枚模样奇特的针。

她捻着针,深吸一口气,看着齐成帝,“兄长,把上衣脱了,再你的左手伸出来吧。”

第243章 这都是你的命

齐成帝定定的看着那只小玉瓶,大长公主也没出声,反正她敢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动手脚。

她实在是太清楚这位皇兄的性子了,出身低微,却能从一众兄弟之中脱颖而出,那心性从来都是冷酷的,二十年过去,这位兄长冷酷的心性果然又变得更可怕了些,居然要用自己亲儿子的命来延寿。

她因跟着姑姑学了蛊术得到兄长的看重,但她很清楚自己一切荣华富贵的底气来源于谁。皇帝是自己亲兄长,与皇帝是自己亲侄儿,可是两回事。

兄长吩咐她用同命蛊,虽言辞之中从未说过万一失败之后的后果,但兄长前两天问她可有危险之时,她便知道,这是在隐晦的警告她。

若然真的出现了意外,等她将传位旨意拿出来,新君登基之后,她很可能就会死去——她从来不敢小觑兄长,他能在她这里留了传位的后手,也必定会在其他足够让他信任的心腹那里,留下她“谋害兄长”的后手。

到那时,就算她是大长公主,也躲不过杀头一事。

所以今天,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同命蛊能成功,死侄儿好过死自己。

时间逐渐过去,内殿里暖如春阳,齐成帝因嗓子干燥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恍惚这才把他惊醒。

他又看了一眼那小玉瓶,慢慢脱掉了身上的上衣,将左手伸出来,带着破釜沉舟的果决,“来吧。”

大长公主稳了稳心神,抓住齐成帝的左手腕,摸了摸他因暴瘦而突出来的脉搏。

大长公主右手捻着银针,轻轻刺入脉搏里,转了转,见有滴血渗出,这才放开手。

回过头,她拿起那只小玉瓶,将瓶口放在那滴血旁边,小心翼翼的将塞子拔掉。

两人几乎是同时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看着瓶口,就见一只小小蛊虫出现在瓶口上,闻到血腥味后,欢快的趴在手腕旁边吸食着这滴血。

大长公主将小玉瓶扔在脚下,右手小心的转动着银针,用了先姑姑教导过她的法子,一点又一点的引导着蛊虫钻进了脉搏里。

肉眼可见,齐成帝左手腕处鼓起了一个大拇指指甲般大小的包。

大长公主抽出银针,又小心的扎在小包鼓起的前头,左手用特殊的手法按压着齐成帝的左手,右手依然捻动着银针。

便见那个小包轻轻蠕动起来,往银针所在的方向爬去。

大长公主额头逐渐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那小包来到左心房处安定下来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就好像刚从温泉里上来一样,湿漉漉的。

大长公主抽回银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面色苍白的对齐成帝道:“皇兄,我要即刻赶回府中召见崇儿,皇妹先行告辞了。”

她甚至来不及行礼,匆匆将银针放好,收起玉匣子后,便脚步匆匆的离去。

刚出宫,她身边的护卫就立时骑着马去三皇子府找李崇。

刚刚她在皇兄身体里成功的种上了同命蛊的母蛊,但若是想要同命蛊发挥作用,还需要在母蛊稳定下来之后的一个时辰内,在李崇身上种上子蛊。

如果迟了,母蛊就会啃噬皇兄的心房,继而破壳出来。

大长公主回到府中,快速的重新换了一件外裳,不至于让李崇看出她的狼狈,等她来到偏厅时,下人也引着李崇走进来了。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刻漏,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她心里一紧,面上不显,亲切的招呼李崇,“姑母刚去探望了你父皇,我也知近来因立储一事闹得沸腾,知你心里担忧,便让人找你过来说说话。”

李崇眼睛一亮,呼吸都微微急促了些,他急切的问道,“姑母,您进宫里,父皇有没有跟您说他属意何人为太子?”

他眸底满是殷切的希翼,甚至有一丝火热,他觉得姑母从宫里出来之后,谁都没找,只找了他过府,又提起立储一事,肯定是她知晓一些旁人都不知道的内情。

甚至他心里隐隐猜测,可能姑母已经从父皇口中得知太子是他,所以先提前与他示好,要不怎么说怕他担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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