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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76)

作者: 闲晏 阅读记录

骨髓里面已经爬满了蚂蚁,有一小部分不能满足的小家伙开始沿着血管向上爬去。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个遍布神经的地方,他们愉悦的穿行其中,互相碰触着对方的触角,商量着要从何处下口。

陆云罹双手撑着沙发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低着头,也不看路,一步一步的朝着何崇光与白秋的位置走了过去。

就在何崇光打算开门逃走的前一秒,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一行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何崇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最前面那个人的衣袖:“快,快把药给他!他已经要疯了!”

谁知为首那人只是低头看了何崇光一眼,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把这个蠢货给我带下去!”

为首的男人扯住何崇光后脑处的头发,就这么把将近两百多进的何崇光甩了出去。而他身边的几个人居然齐刷刷的躲开,任由何崇光的脸毫无阻碍的直面大地。

那一声闷响,听得人都觉得脸痛。

“你好,我是浣熊。”

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本正经的说着听似卖萌的话语,带着身边的几个人一同走进来以后,抬手锁上了大门。

陆云罹微微仰了仰头,眼睛朝下,带了些傲慢的看着他,抿着嘴唇不打算说话。

“这就是你要阿尔法的态度?”浣熊别有深意的重读道:“小,张,总?”

“你是商人,我是买家。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情,何必说的像有什么黑幕一样呢?”

“但是如果你要的东西只有我有,那就不一样了。”浣熊将一个银白色的保险箱提起来放在桌子上,把银白色搭扣的那一边超向陆云罹:“阿尔法的渠道太少,我这里只有喵喵。”

“如果你连阿尔法的渠道都没有,又拿什么和我谈条件。”

“那当然是因为这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我的人,和,你的人。”浣熊绕过陆云罹,坐在了高脚凳上,两只腿没法着地的晃悠着:“何崇光没胆子给你提供药物的,而你的瘾靠普通药物也缓解不了。”

“那你就没想过给我喵喵的后果?”陆云罹将两只手的虎口扣在一起,微微用力,发出了一连串扳动骨节的声音:“喵喵的致死率比阿尔法高十倍以上,而且药性也更强。我可没有到死都还离不开这玩意儿的打算。”

“即便你这么说,我也没有阿尔法的渠道。那玩意儿在国外也只是在极小的圈子里面流行,国内对他的需求……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我拿他冒险不值得的。”浣熊不怀好意的笑着给出了自己的一件:“要么你多买一些几号用来当作是缓解,要么就买喵喵,来赌一把?”

即便‘小张总’是个有一年多吸毒史的人,但他也很清楚,用几号作为缓解,几乎意味着要不间断的大量注入;而如果改用喵喵……

这两者唯一相同的一点大概就是他们都有着极高的致死率,而这对于‘小张总’来说,是他绝对不能够接受的。

那些已经爬到脑袋处的蚂蚁已经开始了他们的狂欢,一寸寸神经被咬断的感觉就好像是上一秒刚把他抛进了油锅里面,下一秒又用极寒的冰块将他淹没。

‘不能再等了……这样下去自己会立马死掉的。’

‘小张总’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低下了自己的头,缓缓开口道:“给我几号。”

“商人重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浣熊伸出一只手搭在保险箱的搭扣,另一只手向前摊着,一副要钱的模样。

“我要先看到货。”

“这是规矩,不能随便变。”浣熊摇了摇手指,一字一句的说:“先给钱,后看货。”

陆云罹眯着眼与浣熊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先做出了让步——他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卡放在了浣熊的手上。

“密码:37019。”

“交易愉快。”浣熊将卡扔给了自己身边的人,翘了个二郎腿,慢悠悠的说:“你自己看货吧。”

陆云罹突然用手摁住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咳嗽了两声后,这才打开了眼前银白色的保险箱。

可是偌大的保险箱里面只有一张白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钿’字。

“没办法呢,小张总,这是我们的负责人吩咐的。”浣熊并不如何诚意的给陆云罹道歉说:“如果您觉得是冒犯到你了,我请允许我给您陪个罪。不过我想您也是理解的,毕竟我只是一个跑腿做交易的小弟,没办法不经允许私自出售的。”

第70章 紧急搜查(七)

事已至此再装傻就没有意思了,陆云罹将里面的白纸拿起来,仔细的瞧了瞧上面的那个字,极其主观的说。

“你们负责人这字儿写的,可真是不怎么样。”

“写的好与坏有区别吗?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就可以了。”浣熊从自己手下的手里拿过了一支点好的烟,递到了陆云罹面前:“估摸着你这毒瘾已经戒了,来抽支烟?”

陆云罹将烟夹在手指间,往唇边凑了一下,又拿开了。他戏弄般的看着浣熊,说道:“抽烟不利于身体健康,老年人养生,戒了。”

浣熊靠在小吧台上看着陆云罹:“戒了也好,能多活几年多活几年嘛~谁想不开想要早死呢?”

“那可说不准,总有人想不开,觉得命长。要么……”陆云罹用白纸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拖长了音调说:“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这种糊弄人的台面话,估计也只有你们这些人会讲了。”浣熊撇了撇嘴:“因为无法承受之前选择的后果,而后悔。像个懦夫一样去解释,去指控当初引领自己的人。最后再用‘误入歧途’当做结尾。而这不是最可笑的,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人相信,然后去原谅他。”

陆云罹说:“你可真是个有故事的人。”

“已经被染黑的人,就不要想出来了。”浣熊的脸抬了起来,视线在屋顶的某处极为短暂的停留了一下:“不是吗?”

“总该要挣扎一下,不然平淡无奇的当个‘黑人’,也很无趣啊。”

“人生不都是这样,无论我们的,还是你们的。每天醒来只要感觉到呼吸还在,就努力再活一天。”

“说的也是。”觉得与一个思想已经定型的人争论也没什么意义,陆云罹索性扯开了话题:“你做这个多久了?”

浣熊自顾自的拿起了一杯酒,也不招呼那个明显不会动这个屋子里面任何东西的人,老友聊天似的用怀念的语气说:“二十三年。”

“我是该说句你保养的不错,还是年少有为?”

“可能你该说‘万事从娃娃抓起’。”浣熊倒不介意把自己的过往告诉陆云罹:“父亲是一名毒贩子,我不过是继承衣钵而已。”

陆云罹略微诧异:“这么说来也算是家族企业了。”

“那倒算不上,不过是无处可去,做点小生意聊以生存。”

“你这若是小生意,那我可不就算得上是无业游民了吗?”陆云罹皱着眉想了想:“也不是,我应该算个流浪汉水平。”

“二公子真是说笑了。”浣熊抬眼瞧着陆云罹:“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兄长的。”

陆云罹脸不红心不跳的接下了浣熊的称赞:“挺多人佩服他的。”

“我一直好奇,你们这种人不是更应该看重权力吗?就像……一样,你和你兄长看起来,都要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我一介凡夫俗子,有什么不符合常理的。”陆云罹漫不经心的说:“不过让我去抢个没可能抢得到的东西,真是难为我了。”

浣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不过你们这生意做得可真是让我有些失望了。”陆云罹拿起方才被他丢到桌子上的白纸,看了两眼:“货也没让我见着,你们负责人也不打算出来见我,真真是伤透了心。”

“若是二公子真心实意想要,我们自当双手将货物送到贵府。不过二公子若只是来逛逛,长个眼界,那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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