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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个权臣(237)+番外

听着谢正卿与娘说这些,苏妁也只低头浅笑。不管是谢正卿还是她娘,私下与她在一起时皆是无话不谈,可这两位她最亲近的人碰到一块儿时,却是生份的尴尬。

桐氏这方注意到女儿在一旁偷笑,肘她一下,提点道:“妁儿,你还没给皇上行礼呢。”

饶是外命妇,桐氏也早寻人熟悉了宫中的规矩,知道即便是私下场合,皇后见皇上时仍要依规矩行礼。

苏妁看看谢正卿,然后又看向娘,有意调节下气氛,便拿出平日里在家时无拘无束的姿态来:“娘,皇后给皇上行礼,那是竖典范给六宫看的。可如今这后宫就只有女儿一人,私下与寻常无妻无异,做这些虚礼做什么?”

“你这孩子……”桐氏眼睛瞪得老圆,苏妁与谢正卿恩爱她自是知道,可这话说的也太没分寸了!

谢正卿却出言鼓励:“妁儿说的极是,没有外臣与百姓在时,咱们就只是简单的一家人,做那些虚礼给谁看?”

眼见小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桐氏倒觉得自己好像太一板一眼了,看来她这些日子特意去熟悉的那些宫中规矩算是白学了。不过亲眼看到皇上是如何待她们妁儿的,桐氏倒是真打心底里安了心,皇上登基前与登基后,对妁儿非但没有半分的减淡,反倒越发的看重。这让桐氏欣慰不已。

被留下用过饭后,桐氏才出了宫,回苏府的一路上,她嘴角不住的上扬。

原以为女子嫁入帝王家,将是往自己身上套了一副沉重无比的枷锁,可眼下看来,凡事皆有例外。

谢正卿将皇后新宫取名为“长乐宫”,桐氏不难看出其中寄托。此刻她才终于认定,妁儿是当真嫁予了能给她幸福之人,不论这人是平民还是帝王,他都是妁儿此生注定的良人。

十日后,便是苏妁的回门之日。

依皇家规矩自然是没有回门这一说,但皇上特许了,毕竟皇后是后宫唯一的主人。而谢正卿也早已打定,旁人没有他的妁儿要有,旁人有的他的妁儿就更得要有!别的女子三日小回门,十日大回门,那么他的妁儿也省不得。

三日时是因着桐氏主动进了宫,才省下了苏妁出宫。而十日的回门,定是不能再省了。

这日一早,出宫的马车早早便等在了皇极殿外。

苏妁让人免了那些皇家仪仗,又特意让平竹给她梳了个偏简单的发髻。反正只是回门见自己娘家人,自然不需那些繁复的排场与威仪。

由平竹与霜梅陪着,苏妁乘上马车出宫,一路往城南杨楼街南头苏府的方向驶去。

在马车行至杨楼街前一条巷子时,骤然停了下来。苏妁隔着车窗帘问外面:“发生何事?”

第 199 章

伴行在马车外的平竹立马回道:“禀皇后娘娘, 是有个人跪在了巷子前面。”

苏妁清楚,自家前面的这条巷子虽然倒还算宽, 能勉强容下两辆马车并排而行,但若是有人诚心想挡路, 往路中间一站, 的确是能堵住去路。只是谁这么大胆子?

虽说今日回娘家所乘的马车她已屏去仪仗, 但只看车饰与随行的侍卫, 也一眼便知非官既贵。

“霜梅,去看看是什么人。”苏妁转头朝着伴坐于车内的霜梅吩咐道。

“是。”霜梅边应着,边掀开厚重的棉帘子探出半个身子往前探去,却见是杜晗禄跪在前面!

霜梅连忙撤回身子, 放回帘子,神色凝重道:“娘娘, 竟然是杜晗禄!”

经过和离之事后,苏家人大多知道杜晗禄是如何待苏婵的,故而没人再对他有半分尊重, 便是下人提起这名字来,也是一脸的嫉恶如仇。

苏妁不由得眉心一蹙, 她还没找他算账,他竟找上门儿来了?

这厢杜晗禄跪在凛凛寒风里已有一个多时辰了,他是从天刚亮就堵在这儿的, 生怕错过了皇后的凤驾。

他自然深知苏家人如今对他的厌恶,或者说已不能称之为厌恶,而是痛绝!可他没有办法, 自从苏妁做上了皇后的宝座,他便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或者说不只是他,而是整个杜家。

他明白,只是因着苏家这阵子委实太忙了,才顾不上他这只蝼蚁。待大事一落定了,他的小命儿便要被苏家人看进眼里了。故而他不能坐以待毙,得趁着苏家人心情好,将过去的怨结想法子勾销了。

此前他想过,最好的方式是通过苏婵,只要苏婵自己肯为他说几句软话,苏家人一定能放过他。可是他寻各种机会接近苏婵,苏婵就是不肯见他!想来也是,如今苏家都出了一位皇后,一位吏部尚书了,苏婵还能再将他过去的那点儿威胁看进眼里?

事到如今既然小鬼儿指望不上,他便只能直接来拜见阎王了!只是逼得他走上了这条路,他便唯有陷苏婵于不义,将她彻底出卖方能平息皇后娘娘对他的怨气了。只有让皇后娘娘也厌烦了苏婵,才会宽宥杜家对苏婵的所作所为。

眼见一个打扮贵气的女官向自己走来,杜晗禄赶忙恭敬的将双手高拱于头顶,恳切求道:“草民杜晗禄,冒死求见皇后娘娘!”

过来的正是平竹,她传达了娘娘的意思:“你有何事要禀奏皇后娘娘的,直接说予我便好。”

杜晗禄脸上怔了怔,既而坚持道:“因草民所禀奏之事涉及皇后娘娘母族荣耀,还望当面禀奏。”

平竹迟疑了下,转头想回去将厉害禀明,却见霜梅过来了。毕竟是打小伺候娘娘的心腹下人,自然说话也更加有份量些。

霜梅自是知道这杜晗禄是个难缠的,也知苏妁并不想见这种人,便打发道:“杜公子若有事要禀,我会一字不差的将你原话传达与皇后。但杜公子想当面禀的心思就歇了吧,皇后娘娘何等尊贵,能私下与你面谈?”

面上掠过一丝愁容,既而杜晗禄看了看霜梅,想到她也算是苏家人了,托她转达倒也算多个对苏婵之事的知情人。便点头应道:“也好,那就有劳霜梅姑娘了。”

接下来便如实说道:“草民与苏婵夫妻一场,对苏家二房的心思自是了如指掌。当初草民忾愤苏婵,除了她无端醋妒并下药毒害府中下人外,也因着她心生邪野!在成婚之前,苏婵便嫉妒皇后与皇上的恩爱,几次三番想要横插一杠,特别是在苏尚书不看好这门亲事时,苏婵更是起过鱼目混珠,代姐出嫁的念头!”

杜晗禄所说倒也不完全是胡诌,当初苏明堂收了首辅大人的聘礼后,几次想要退回,苏婵的确与母亲动过一丝这种邪念,想着退婚便是将首辅开罪了,倒不如由她代嫁,两全其美。只是当得知首辅对苏妁的一往情深后这念头便一晃而过了,事后苏婵也只当趣事说与杜晗禄听。

而杜晗禄打定,苏妁如此爱皇上,这种过往如何忍得?只要皇后觉得苏婵罪有应得,那么他对苏婵做过的那些,便也罪不至死了。

霜梅听完这话,眉头跳了几下,心中泛上说不出的恶心来!正为难这种话是否要禀告皇后娘娘,禀告了必会污了娘娘的清听。

杜晗禄适时催促了句:“还请霜梅姑娘将实情逐字不落的转述于皇后娘娘。”

嘴动了动,霜梅终是没能说出什么来,暗暗叹了声转身去禀奏了。

听完原话,苏妁沉默了良久。霜梅看着娘娘的脸,好似这寒冬所有的凛冽都尽数覆在了她的脸上。

之前苏妁还曾因杜家已因她失去了一个儿子而抱愧,甚至动过放杜晗禄一马的念头。眼下看来杜晗禄是求死心切,一刻也不想多活了。

既然如此,她也无需客气,不过想着今日是难得回门的好日子,苏妁便道:“去给杜晗禄说,他所奏的本宫业已知道了,自会处理,让他退下吧。”

霜梅领命将话下达,杜晗禄自然乖乖退下让路。

这种恶心人的事儿,苏妁在娘家时一句也没提。只陪一大家子人开开心心的用了饭,又围炉烹茶闲话家常。期间二伯二娘连同苏婵也在,苏妁没有流露出半分芥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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