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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比我帅(53)

周六爷家的儿子孙子儿媳不明白他为啥要跟向家那从来没种过庄稼的童生学,不过周六爷坚持,他那群孝顺的后辈也只能红着脸在村里人看笑话的目光中埋头默默插秧。

别说,这样种了一大片之后抬头一看,还真挺好看的,颇有种干出一场大事的满足感。

这会儿向刘氏已经是习惯了自家种地都种得比别人家漂亮好看这种情况了,便是被人打趣围观,向刘氏也能淡定从容的继续埋头插秧。

阿茶自然是哥哥娘亲都是对的,啥也不说埋头拔秧苗,那边哥哥跟娘亲两个人插秧,她一个人若是不努力的拔秧苗,却是要供应不上了。

到底向南也是个男子,身体也渐渐锻炼出来了,这回插秧多了个向南,再加上拉了麻绳扯了间距杆,秧苗种得没以前那般密集,有条不紊的这么插秧还真就一株一株不知不觉的就种下了许多,到最后一亩水田忙活了一天半就收工了。

若是以前,向刘氏跟阿茶不止要忙活田里的活,还要惦记着要按时回家给向南做饭,一亩水田两人累死累活的也需要三四天才能种完。

傍晚太阳即将沉入大山后的时候,向南终于从田里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田坎上,看着附近水田里的人还在埋头苦干,再看看自己家种得横竖斜都在一条线上的秧苗,向南觉得这一幕简直太赏心悦目了。

“瞅瞅,这还剩下这么多秧苗,咱们这秧苗种得会不会也太稀了?”

向刘氏看着簸箕里装着的两大簸箕壮实的秧苗,再看看在她眼里实在过于“稀稀拉拉”的秧苗,很是心疼,犹豫着该不该补上一些。

向南连忙给拦了,又劝又哄的这才将向刘氏给劝得不再想要去把秧苗插得更密集点,充分利用水田的没一点空隙。

开玩笑,若是真叫向刘氏这么干了,那向南何苦定间距呢。

第40章 土匪

到最后剩下的那两簸箕秧苗被溜达过来的周六爷花八个铜钱全都给买了,原本其他村民见着向南家秧苗壮实,一看就好活,纷纷打着来讨要的想法,谁知周六爷过来碰见了二话不说就出了这么高的价钱。

那秧苗看着是多,可想想还原成稻种,估摸也就两三把的量,八文钱都能买一斗粗粮了好不好,谁有那闲钱啊。

“这向家简直就是钻钱眼里去了,就这么点秧苗还要卖八文钱,啧啧。”

有人在一边跟身旁的人故意说闲话,正让自家大儿子把秧苗挑走的周六爷胡子一翘,直接朝那个人怼了过去,“是我要花钱买的,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噢,合着有人花钱买你家的鸡结果你非要免费送给你家邻居吃?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有人花钱买,当然是先卖给买家咯,当你跟人家是啥不得了的关系,人家不免费送给你还是罪过了?

杏花村里敢这么直接当面怼人的还真就只有周六爷这么个到老了都混不吝的人,一来周六爷辈分高,还是里正的亲六叔,二来周六爷年轻时候脾气可不怎么好,威名赫赫影响至今。

那被怼的人蜡黄的脸顿时一红,也不敢再站在一边碎嘴酸向南他们了,拎着自家装秧苗的簸箕就走了。

原本还想着拿了簸箕过来要点秧苗的,没想到一株没捞着,这人也是看周六爷直接掏了八个铜钱递给向刘氏,一时心里酸得不行,这才顺嘴就说了酸话,却是没料到一向不怎么喜欢向家的周六爷居然这么维护向家。

想到里正春耕开始就对向家有所改变的态度,再想想现在传言的向家童生被县令老爷请去干活的事,这人想明白了什么,走在路上突然回头朝来时的方向很是不耻的呸了一声,这些就会巴结的小人!

五月里农忙,在插秧之后就跟向南没关系了,至于山上长起来的庄稼需要追肥除草,这些向刘氏板着脸坚决不准向南再上山了。

“阿南你是不是真想留在乡下种地?种地真有这么轻松,那全天下就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的庄稼户了!”

向刘氏对于向南总是热衷于下地干活这事儿动了真火,向刘氏也不是真就希望向南做多大官自己好享福,她只是太清楚了,这个社会若是不能有点权势地位,那就永远只能跪在地上任人磋磨。

再往前走二十多年,便是普通老百姓当街被杀了都没处喊冤的。

在向刘氏的怒火下,向南这才怂了,认认真真的每天按时起床锻炼温书刷题练字。

五月一过,距离七月考试的日子就开始倒数了,期间赵悦下山来家里看过向南两回。

向刘氏对于赵悦这般懂事很是满意,每回上山看赵悦也会时不时的带些家里种的菜之类的,另外五月里向刘氏还去桃花村自家姐姐邻居家捉了七八只小鸡崽回来精心养着。

阿茶时不时的就趁着上山打柴给小鸡捉虫子的空隙跑去找赵悦,以至于到最后向南就开始哄着阿茶帮他给赵悦带信。

这些信可不能叫向刘氏看见了,否则非得拎着他耳朵好一顿批评。

向刘氏嫁给向南他爹之后也跟着认了些字,虽然认识的不多,可那些个肉麻的情话一句话里能认出几个字来都不得了了。

阿茶小时候被爹教着同哥哥一起开的蒙学,也是识文断字的,不过向南相信阿茶肯定不会偷看,这才放心叫阿茶做了那传书的锦鲤鸿雁。

因着考试有个赋诗的加分题,向南也开始掰扯着写诗了,还试着给赵悦写了酸溜溜的情诗,把赵悦笑得不行。

向南也挺尴尬的,作诗他真挺勉强的,毕竟这东西文艺一点的说,那是足够感性的人才能看株柳树也能生出各种情怀。

反正向南没办法。

也不是他记不住现代那些什么唐诗宋词,可且不说那些诗词里用到的地名人名典故风俗与这个时空相不相同,便是作者的思维经历情怀不同,也不可能写出一样的诗词来。

更重要的是向南也没那种拿来就用的习惯,既然说是尊敬崇拜那些写出唱响数千年古诗词的文坛大佬,那又何必嘴上说着崇拜敬仰行动上却去窃取效仿。

自己能力有多大,就做多大的事儿。

向南埋头苦干三个多月,终于在七月初七这一日拎着收拾好的行囊在村口告别了前来送行的阿茶向刘氏阿悦里正周六爷等人,准备前往郡城。

七月其实并不是人们喜欢的日子,因为这在他们看来是属于鬼的,若是遇上七月十五鬼节出生的人,在他们看来就是恶鬼转世,遇见疼爱孩子的就取名镇恶之类的名字来辟邪,若是遇见不在乎的,直接丢弃溺死也是有的。

向南出门前几天,向刘氏特意带了赵悦阿茶,三人一起去县城外的青峰寺诚心诚意的求了平安符。

当然,向刘氏有没有求菩萨保佑他考试通过什么的,向南假装自己不知道。

从泽陂县到郡城,先要坐牛车三个多时辰顺着泽陂县外面那条河往上,抵达河流汇入主流大河的三九渡口,之后乘船一路北上,抵达吴越郡的郡城阑沽城。

泽陂县县城外那条河因为算不上多大多深,也不具备内陆运河的价值,所以并没有专门的名字,只被习惯性称呼为泽陂河。

兰江由北向南,一路流进大业朝国土约五分之一的地域,所分支流犹如大网主要覆盖在南方这一带。

泽陂县在郡城以南,向南在三九渡口乘船,自然是需要逆流而上,这也导致所需时间约莫要两天左右。

七月初七出发,路上耗费三天左右抵达郡城,若是路上不出意外,到了郡城还能找个客栈休息两天适应一下当地的环境。

正所谓七走八不走,向南再是舍不得,也只能告别了众人,自己一个人背着书篓拎着塞满吃食的包袱,踏着七月里唯一一个出行的好日子,离开了杏花村。

这也将是向南自己第一次离开泽陂县,前往外面更繁华也更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