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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106)

南康长公主抿了抿唇, “你们在外面给你们外祖母请个安, 别进去打扰她老人家了。”她不想让儿女见到长辈狰狞的面孔。

庆王妃便让李恪李漱玉招待陆夷光和陆见游。

陆夷光和陆见游遂只在门外请了个安。

两人先去探望了下李憬,九岁的小男孩,细细弱弱猫儿一般,但凡见到他的人都心里有数,这孩子很难养住。

陆见游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小玩具,一样样展示给李憬看。

面无血色的小男孩眼里聚起光。

陆夷光心下恻然,别过眼不敢细看,多看一眼就多一分伤怀。

待李憬睡着之后,陆见游随着李恪离开,而陆夷光则和李漱玉去了花园。

两人坐在凉亭里说着闲话,就见远远走来一行人。

符骥是代顺阳长公主来探望庆太妃的,乍见陆夷光,符骥顿觉别扭,满身的不自在。

盖因上元节游花船,哪想竟被陆夷光和昭仁公主撞了个正着。陆夷光居然还有脸让他别带坏陆见游,谁带坏谁啊,就她以为陆见游是个乖的,那小子一肚子坏水儿。还有明明是陆见湛起的头,他才是被带坏的那个。

符骥觉得自己原冤死了,比窦娥还冤。

不经意间对上陆夷光的视线,符骥哼了一声。

陆夷光也哼了一声,敢做还怕人说。

稍后,又来了好几拨探望庆王妃的宗室,其中还有靖宁郡王。

眼下他今非昔比,不再是闲散郡王,领了户部的差事,俗话说得好,男人不能无权,男人有权才有底气。

陆夷光具体说不上来,但是就是觉得他与之前相比有了不小的变化。

既然遇上了少不得要问个好。

坐在凉亭里的陆夷光和李漱玉走出来,“郡王好。”

靖宁郡王弯了下嘴角,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太妃娘娘现下如何?”

李漱玉面带愁色,“祖母身子倒好,就是视力不见好转。”

靖宁郡王安慰,“太妃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否极泰来。”

“承郡王吉言。”李漱玉客气一笑。

若有所觉一般,靖宁郡王瞥了一眼陆夷光。

陆夷光心虚地别过眼,她就是发现好一阵没见,靖宁郡王更俊俏了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已。

她这一错眼就看见了远远走来的陆见深,“大哥。”

陆见深也是来看望庆太妃的,眼前的情形令他的薄唇抿成了锋利的弧度,视线不着痕在陆夷光和靖宁郡王身上转了一圈。

看见好看的人就挪不开眼,阿萝这毛病,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郡王。”陆见深拱手作揖。

靖宁郡王颔首示意。

“郡王也是来探望太妃。”

靖宁郡王淡淡地嗯了一声。

陆见深抬手一引,“那不如一同前往。”

二人便错开半个肩膀离开。

陆夷光摸摸鼻子,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呢!

李漱玉紧绷的脊背一点一点松开,垂眼盯着裙摆上的莲纹,微不可见地吁出一口气。

母妃在为她相人,已经大致选定了范围,父王母妃都想尽早办喜事,给弟弟冲冲喜,其实也是防着万一。

这一次她不会再任性也不能任性,弟弟身子每况愈下,她不能再让母妃操心。

……

庆太妃的眼疾让人操碎了心,哪怕是温御医亲自出手,也回天乏术,这上了年纪的人中风,最是棘手。

折腾了一个月,庆太妃精疲力尽地认了命,终于有心思处理金侧妃之事。

之前实在是没心思搭理她,也是想查证一些事。

这回是金侧妃第一次偷人吗?庆太妃忍不住怀疑。

血统大事万万乱不得,尤其庆太妃那么注重血脉的一个人,单看她怎么对陆夷光就知一二。

其中李恪还是有很大几率继承王府的庶长子,更是容不得丁点马虎。

回想十几年前,那会儿金侧妃盛宠,又在王府内,没有机会偷人。可十几年后的今天,谁又能想到她竟然在庵堂里偷了人。

这事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庆太妃和庆王眼睛里,尤其是庆太妃,想起自己这些年对金侧妃的维护就火冒三丈,恨不得将金侧妃千刀万剐。

外甥女再亲近,还能比得上儿子。金侧妃给庆王戴了绿帽,庆太妃最后那丝怜悯都烟消云散。

现在她只想知道,李恪几个血统有没有疑窦之处。

金侧妃身边的老人被隔离调查,金侧妃自己则被转移到郊外别庄审问。

大半个月下来,金侧妃形容枯槁,去了半条命一般,从日日夜夜地哭冤,到歇斯底里地怒骂,最后归为死水一样的寂静。

之前她害怕死亡,现在她才发现,原来等死比死还可怕。

她了解庆太妃,庆王也许会看在儿女看在二十年的情分上心慈手软,但是庆太妃绝不会。

“无论如何审问,金氏都只承认她唯独错了这一次,在此之前绝没有背叛过王爷。”古嬷嬷小心翼翼地回禀。

庆太妃低头捻着佛珠,一双眼黯淡无神,“便这样吧。”一番调查下来,的确找不到蛛丝马迹能证明金侧妃不是初犯。清月庵管理松懈才给了她可乘之机,王府规矩森严,那几年她又当宠,后院多少双眼睛盯着她,金氏没这个胆量也没这机会。

然而庆太妃心里对金氏的四个儿女,终究有些膈应。

这一年,王府诸事不利,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庆太妃捻佛珠的动作不觉用力,语气平静,“送金氏上路吧。”

古嬷嬷心头一凛,低头应是。

金侧妃病了,染了疥疮,病入膏肓,不到半个月便撒手人寰。这一阵子,疥疮在小范围内传播,外人不疑有它。

因为疥疮易传染,又正值暑天,金侧妃的遗体并未运回庆王府,而是在郊外别庄里举行了葬礼。

葬礼冷冷清清,有亲王侧妃的规制,却无亲王侧妃的隆重。

外人联想金侧妃被送到清月庵祈福,这是后宅惯常惩罚女眷的手段,便不觉得奇怪了。再看灵堂上悲不自胜的李恪,眼神闪了又闪,生母被厌弃,他还有可能继承爵位吗?

葬礼上真心实意伤心的只有李恪几兄妹。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最疼爱他的祖母中风失明,他们失宠,姨娘急病去世,李恪敏感的察觉到其中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他去问父王,去问祖母,可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炎炎夏日里,李恪突然觉得有点儿齿冷。

李莹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种种伤心难过化作了怨恨,若非陆家,姨娘岂会被送至清月庵,不去清月庵就不可能染上这种病。

……

金侧妃之死,受影响的只有她的四个儿女,对旁人来说无关痛痒,顶多唏嘘一句红颜薄命。

便是陆家这边,也毫无影响。

陆夷光正被毫无预兆砸下来的馅饼砸得头晕目眩之中,捏了捏自己的脸,疼的。

“大哥,你再说一遍?”陆夷光满脸的不可思议。

眼睛瞪得溜圆,就像一只受惊的猫,陆见深滑开视线,重复,“那就去吧。”

陆夷光眨了眨眼,“真的假的?”还是不敢相信。

白天收到了陆见湛的信,他在信里按照老规矩不安好心的诱惑弟弟妹妹,用尽所有的文学素养来描写海边风光无限好。

见到陆见深的时候,陆夷光不走心的告了一状,天地良心,她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万万没想到,换来一句:

那就去吧!

就去吧!

去吧!

“我何时骗过你。”说完,陆见深微不可见地顿了下,他骗她的次数委实不算少。

幸好,陆夷光什么都不知道,大抵是傻人有傻福,她瞬间喜出望外,一张小脸亮堂起来,好话不要钱似的砸向陆见深。

陆见深的脸不受控制的热了下,心想,让她去福建避避暑这一步走对了。留在家里,哪怕他刻意避开,可还是会时不时的遇上,且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躲避并非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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