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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183)

眼泪滚滚而下,陆夷光捂着嘴低泣。

哭过灵回到府里,半夏服侍陆夷光沐浴去掉一身寒气,精疲力竭的陆夷光歪在暖洋洋的榻上,等着陆见深归来,盯着烛火,渐渐出了神,有些话她想问可又不敢问。

新旧交替,陆见深很忙。

八皇子半路杀出来,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得在对方反应过来前让一切尘埃落定。

从宫里出来,陆见深没有直接回府,而是随着陆徵回了公主府。

父子二人细细说了会儿话。

“阿萝那,暂且不用告诉她,日后再看。”陆徵再一次叮嘱。

陆见深颔首,“父亲放心,儿子明白。”

陆徵点点头,“回去吧,早点歇着,且有的忙呢。”最后一声化作低叹。

陆见深行礼告退。

陆徵盯着角落里的烛台,烛火摇曳,他的眸光也跟着明灭不定。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陆徵竟成了谋权篡位的佞臣。陆徵重重往后一靠,捏了捏眉心。

直到萧琢拿着清猗写给他的信找上他,他才知道,清猗的意中人原来是萧琢,清猗还准备还俗与他成家,可这一切都被先帝毁了。

萧琢不甘,要为清猗讨回一个公道。倒是个痴情的,自己这个兄长反倒没萧琢这份心,他要顾虑的太多了。

真正打动他愿意铤而走险的是无论燕王宁王与他们陆家都无交情,尤其是思行和最有希望即位的宁王关系微妙。

阿萝的身世也是个不安定因素,一旦外泄,整个陆家都难逃覆灭。

加上作为兄长对妹妹怜惜。

种种因素加起来,才有了今日。

幸好,目前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愿不要再横生枝节。

第130章

夜色深浓里,陆见深离开南康长公主府, 行至一半, 心念一动, 掀开轿帘, 入眼的便是宁王府门前的白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光影交错。

惨白的光芒下,影影绰绰还能看见门墙上来不及处理的刀枪棍棒痕迹。

昨夜,燕王派了人攻打宁王府,他们袖手旁观,打的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 甚至补刀的准备都做好了。再也没有什么比宁王死于燕王之手更完美的结局了, 然而宁王比他们想象中有本事。

世间事, 少有算无遗策的。

正如宁王,在一天前,他何尝会料到仅有咫尺之遥的龙椅旁落于少不更事的八皇子。

陆见深微微一挑嘴角,他与宁王无仇无怨,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奇妙, 他和宁王大概是八字不合。

他不喜宁王,竭力隐瞒。想来宁王也隐瞒着对他的不喜。

倘若宁王上位,自己恐怕只能做个富贵闲人了。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燕王是乱臣贼子,宁王不能上位, 八皇子是最好的人选。

将年轻稚嫩的少帝培养辅佐成一代明君,为人臣子,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热血沸腾。

宁王府内,与皇位失之交臂的宁王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不时轻轻咳嗽几声。

机关算尽,却是没想到让小八捡了便宜,要不是自己手上还有点兵权,只怕已经追随燕王的脚步成了亡魂。

父皇早就中意小八,宁王面露讥讽之色,也就骗骗那些无知之辈。那份圣旨,他一个字都不信。伪造圣旨,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镇北侯萧琢,当真是深藏不漏,万万没想到他有此野心,推立幼主,难道他想当摄政王不成。

还有陆家,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王爷。”宁王妃满目忧色的进来,“时辰不早了,明儿还要进宫哭灵,您早些歇息。”

声音里掩不住的心疼担忧以及惶恐,这一天一夜,宁王妃度日如年,燕王逼宫,王府遇袭,先皇驾崩,八皇子为新君,打击一个接着一个。

宁王妃心惊胆战,惟恐还有什么更加沉重的打击在来的路上。

宁王清咳一声,扯了扯嘴角,“我无事。”

宁王妃嘴里发苦,怎么可能无事,她的双眼里满满的不安,无意识绞着手中丝帕。

迎着他的目光,宁王叹了一声,直接点破她的恐惧,“你莫怕,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动我。”

被说中心事的宁王妃脸色微变。

宁王自嘲一笑,没能趁乱要了他的命,那边暂且不敢再对他下杀手,眼下可没燕王替他们背黑锅。一旦他暴毙,就是明晃晃告诉天下人,小皇帝这皇位来路不正,所以迫不及待地要铲除兄弟。小八异军突起,出人意料的登上皇位,朝廷上下远没表现的那般信服。

宁王妃嘴角颤了颤,“那当新皇稳定了局面之后呢?”心底最深的恐惧被摊在明面上,宁王妃问出了自己最想得到答案的问题,她害怕,害怕新君容不下他们,也怕宁王不服,筹谋反击。

比起至高无上的皇位,她更想要的是平平安安。其实,她也不是那么想当皇后,当皇后太难了,不能妒不能忌,要识大体。

宁王嘴角渐渐抿成一条直线,良久,他缓缓说道,“你放心。”

……

“这么晚了还不睡。”陆见深掖了掖陆夷光盖在腿上的毯子,握住她的手。

陆夷光望着他,“等你回来,做了宵夜,要不要吃一点?”

陆见深点头道好。

半夏端了两碗素三鲜面进来,先皇驾崩,为人子女得茹素。

陆夷光不饿,只略略挑了两筷子面。

用过宵夜,洗漱后,两人并肩躺在床上,陆见深抚着她微蹙的眉心,“有心事?”

睫毛轻轻颤动,陆夷光抬眼,声音发闷,“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八弟,父皇瞒的可真好。”

望着她红肿的眼眶,陆见深心里发疼,她是真的为先帝的死伤心,先帝以为阿萝是他亲女,这些年对阿萝着实不错。

“圣心难测。”来龙去脉太过复杂,恐她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这节骨眼上容不得差池,待局面稳定之后,他会细细告诉她,毫无保留。

陆夷光双眼望着他,眨了眨眼,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强健的心跳在耳边规律的跳动,令人无比踏实。

她相信,他绝不会做伤害她的事,那些谣言都是有心人的恶意造谣。不然,丈夫,父亲,让她情何以堪。

陆见深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阿萝,你记得,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嗯,我知道。”陆夷光轻声道,他说,她信。

冗长繁复的国丧之后,新君在钦天监择下的良辰吉日举行登基大典,八皇子正式登基,在这之前,虽然他已经是被称为陛下,到底还说不上名正言顺。

已经成为太后的方皇后和德妃思及新君年幼,定下四名辅政大臣,陆徵萧琢赫然在列。

新君下旨,赐安王、宁王双俸,加千户封邑。又封幼弟十皇子为承平郡王。

诸长公主晋大长公主,诸公主晋长公主。

封赏皇亲之后,再是朝臣外戚。

一条接着一条的旨意,安抚着紊乱的人心,新旧交替产生的混乱,局势从表面上看来趋于稳定。

陆夷光觉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一切都该回到轨道上了吧。

然,陆夷光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正色的陆见深,眼角因为震惊而颤动。

尘埃落定,也到了让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她有权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

陆见深刻意放缓声音,目光温柔安抚,“阿萝,我知道一时你难以接受,你听我慢慢的说。”陆见深简单地将萧琢和陆清猗的往事说了一遍。

陆夷光心绪汹涌如惊涛拍岸,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拍得她头晕耳鸣。继她喊了十六年的爹不是她的爹之后,她喊了两年的父皇也不是她的父皇。

陆夷光扯扯嘴角,不是想笑,只是想表示她还好,可实在扯不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过上几年不会又有反转了吧。”她有些怕了,父亲真真假假,可她付出去的感情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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