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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46)

外面的秋风一吹,夏兰盈徒然清醒,瞬间泪如雨下,“阿萝,阿萝……”

陆夷光淡声道,“夏姐姐莫要失态,传扬出去,恐为家族招来非议。” 若是以往,她必然怜惜的上前安慰,可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陆夷光却感觉到了一丝滑稽。

之前在陆玉簪病床前夏兰盈也是这般泪水涟涟,可在背后她却是想杀人灭口。她们几个还傻乎乎被她感动了,差点就让她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成了事。

城府之深,心思之毒,令人不寒而栗。

夏兰盈打了个愣,彷佛不认识一般望着她,眼泪硬生生忘了流。

上了马车,夏兰盈控制不住,捂着脸崩溃大哭。

奉命过来看着她的川穹冷眼看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前面马车上的陆夷光心烦意乱地歪在隐囊上,脑海中掠过与夏兰盈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她对夏兰盈印象极好,她还沾沾自喜,旁人家姑嫂矛盾在她们家绝不可能发生,不想被甩了一个耳光。别人家的矛盾顶多吵吵嘴斗斗气,她们家都奔着人命去了。

陆夷光掏出那块手帕,这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肯定是能要命的东西,夏兰盈如此铤而走险,总不可能是补药的。

觑着她不悦的容颜,一肚子疑惑的半夏一声不敢出。

马车停在公主府前,川穹扶着夏兰盈下来,哭了一路,这会儿她倒是平静了许多,泥塑木雕一般被川穹扶着走。

“阿萝?”刚回府的陆见深微微一眯眼,看了看边上神不守舍两眼发红的夏兰盈。

见了他,夏兰盈无颜似的低了头,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她以为她可以拥有幸福,可在她私奔那一刻她就失去了幸福的资格。

“大哥。”陆夷光干巴巴地叫了一声,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挥了挥手示意先带去母亲那,她已经派人赶回来给母亲报信。

陆见深走近,对上她纠结为难的眼睛,安抚一笑,“出什么事了?”

陆夷光挠挠脸,小声说道,“我撞见她在四姐的药里动手脚。”掏出那方手帕,“这是我在她指甲缝里找到的粉末,我怀疑她和四姐落崖的事有关。”

陆见深脸色微沉,接过那方手帕打开,捻了捻,倒也看不出是什么,“让府医看看。”

陆夷光嗯了一声。

陆见深随着她一块往墨韵堂走,“她说什么了吗?”

陆夷光摇摇头,“她不是在哭就是发呆,不过我也没问她,待会儿见了母亲自然见分晓。”不放心地看着陆见深,未婚妻出了这等事,大哥定然伤怀,忽然陆夷光脚步一顿,疑惑,“大哥,你好像并不是很惊讶?”

陆见深听了,看她一眼,拇指摩挲了下指节,“之前觉她有些反常。” 七夕节时,夏兰盈见到花船的反应不同寻常,他存了疑虑,遂派人暗中调查。

费了些时间和精力从一个老婆子那辗转得知,夏老夫人对夏兰盈人前温和人后冷漠。夏兰盈是夏老夫人一手抚养长大,还是尊贵的嫡长孙女,亲事也结的好,何以遭了厌弃,其中必有外人不知的原因。

至今,他尚未查清这个原因,猜测倒是有了十个八个。

陆夷光惊了,眼睛睁的溜圆,“哪里反常?”

陆见深不语,反问,“你怎么想起派人守在夏府外?”回来的路上,陆达向他回禀,在夏府附近看见了阿萝的人。

陆夷光愕然,“大哥怎么知道我派了人,莫非你也?”

陆见深笑笑。

见他不想说,陆夷光就把自己的理由如是这般一说。

陆见深唇边溢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这小脑袋瓜倒是转得快。”

若是平常,陆夷光早美的没边了,然这会儿她只是扯了扯嘴角,倘若可以,她更希望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瞧她神色郁郁,陆见深缓声道,“发现了总比被蒙在鼓里的好。”

陆夷光怔忪一会儿,确实如此。夏兰盈暗害陆玉簪,大哥都觉得她反常,只怕她的秘密不少,陆玉簪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而遭难?

陆玉簪只怕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才引来杀身之祸,南康长公主有一下没一下地摩着虎口。

丁香从南边传回消息,夏兰盈的贴身丫鬟和奶娘都被发卖了,理由是照顾不周,使得她染上风寒险些香消玉殒。丁香却怎么也查不到这些人被卖到哪儿去了,几个人人间蒸发了一般。

丁香还从几个扬州当地的夏氏族人那打探到,在夏兰盈卧病那两个月,前去探望她的夏氏族人无不是撞上了夏兰盈在昏睡的时候。隔着厚厚的帷幔,莫说见到人了,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南康长公主眯起眼睛,一次是巧合,次次如此就是蹊跷了。为何见不到人,只怕这人根本就不在帐幔之后。

一个待嫁的姑娘不见了,夏家还如此费尽心机的遮掩,想遮掩什么,遮掩她逃婚了还是私奔了?

正怀疑着,就出了陆玉簪的事。

夏兰盈‘病着’的那两个月与陆玉簪上京寻亲的时间重合。

想来是陆玉簪发现了什么被杀人灭口,不然夏兰盈不至于铤而走险再三下杀手,这般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公主,人来了。”白嬷嬷低声道。

夏兰盈心悸如雷,背后的衣衫全部湿透,两腿发软无力,川穹和半夏一松手,她人便瘫软在地半张着嘴剧烈喘息。

南康长公主面容冷漠,凌厉的双眸中没有半分温情,与往日判若两人。

夏兰盈从没见过这样的南康长公主,居高临下,冷酷无情,她都觉得,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彷佛是一个死人。

恐惧和绝望令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在这一刻竖起,夏兰盈骇然低下头,喘息更甚。

南康长公主讥讽一扯嘴角,“玉簪发现了你私奔的丑事,所以你想杀人灭口,一计不成又是一计。”

夏兰盈双眸倏尔睁到极致,一张脸白的毫无一丝血色。知道了,他们知道了,他们终究是知道了。

南康长公主目光阴沉下来,双眼布满怒潮。果真是私奔,在逃婚和私奔之间,她更倾向于私奔,一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岂敢离家出走,除非有人给了她勇气。还有什么比爱情更能让小姑娘奋不顾身。

“你竟敢私奔!”南康长公主咬牙切齿,形容狰狞,“私奔了,竟然还想回来继续嫁进我们陆家。”

一想儿子险些娶了这个寡廉鲜耻的荡。妇,震惊又愤怒地南康长公主只想杀人,这等愚弄羞辱他们陆家的女人岂容活在世上。

夏兰盈喉间发出一声悲鸣,整个人趴伏在地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一股恶气往上撞,震怒的南康长公主抄起茶杯直接砸过去。

夏兰盈痛呼一声。

走到门口的的陆夷光被这动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陆见深扶了扶她的胳膊,“阿萝听话,你先回去,等结束了,我一定告诉你来龙去脉。”母亲这般震怒,事情定然不小,加上他自己的猜测,恐怕不好叫妹妹旁听,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陆夷光不甘心。

陆见深认真的凝视她的眼睛。

陆夷光败下阵来,“那你们不能瞒着我。”

陆见深颔首,目送她一步三回头的走远,才举步进屋。

趴在地上的夏兰盈看到一双玄色官靴,身体抽了抽,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对上陆见深平静的面容,无悲无怒,她的脸却像是被火舌掠过一般,火辣辣的疼起来,哀哀痛哭不绝。

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信了白宇辰的花言巧语,答应与他私奔?老天爷既然给了她重头再来的机会,为什么那么吝啬不让她在私奔前醒悟,要等她私奔了才让她知错,为什么!

离开的陆夷光遇到了心急如焚的夏老夫人,夏老夫人脸冒虚汗,她是被公主府的人请来的。在公主府的人到达之前,跟着夏兰盈出去的小丫鬟急赤白脸的跑回来说夏兰盈被长乐县主带回了公主府,情况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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