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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89)

“陛下心疼儿子, 咱们还能死命按着老七不许翻身不成。”方皇后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 这些年陛下未必不知颜氏是被冤枉的, 只他是皇帝,怎么会错, 还是被两个女人联手给骗了。

方皇后眯了眯眼, “老七起来了, 老四才是最该担心的, 当年可是先皇后和敏贵妃联手陷害的颜氏,先皇后和敏贵妃都薨了,可不是还有儿女在吗,母债子偿。”

当年颜氏自持得宠嚣张得不可一世,连先皇后都被气得心肝肺都疼,更别提她们这些嫔妃了,那会儿的满宫嫔妃哪个没受过她的腌臜气。

做人太嚣张了,是会犯众怒的。当时后宫以先皇后和敏贵妃最尊,一个是皇后,另一个生了二子一女是后宫子嗣最多的女人,这两位面和心不和已久,却为了颜氏联手,设了颜氏私通道士的局。其他嫔妃不约而同落井下石,坐实了颜氏罪名。

但凡男人都受不了此辱,更别提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宠冠六宫的颜贵妃一夕之间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一代绝色佳人就这么成了疯婆子,悄无声息地淹死在冷宫那口大水缸里。

方皇后若有所思地划了划杯盏,“本宫记得当年敏贵妃可没少让人磋磨冷宫。”

碧云会意一笑,“婉嫔母子说来也是可怜,吃的用的都被苛刻了,娘娘还劝过先贵妃两句呢,不管怎么着那也是陛下骨血,不看僧面看佛面。可贵妃那性子哪是能听得进去劝的,她执掌后宫,您只是协理,也是爱莫能助。后来您执掌六宫了,才把冷宫那边待遇提了上来。”

先皇后崩于靖隆十五年,之后皇帝并未立后,而是让敏贵妃掌理六宫,彼时还只是容妃的方皇后协理六宫。四年后,敏贵妃病逝,容妃晋为容贵妃掌理六宫。一直到靖隆二十二年,容贵妃登上后位,三皇子被立为太子,终于名正言顺。

说起来,主子对靖宁郡王也说得上有恩,燕王则是有仇,看来她得安排人‘不小心’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靖宁郡王。

方皇后弯了下嘴角,又放平了,“说到底这都是次要的,最要紧的还是太子自个儿争气。”燕王也好,齐王也罢,哪怕靖宁郡王有不臣之心,归根究底症结还是在太子身上,太子得圣心得文武百官拥戴,燕王齐王他们再能也翻不起浪花来。

“太子文成武德……”

方皇后打断了碧云的话,“就咱们主仆在,你用不着说这些好话来哄本宫,太子性情过于温厚缺少为君者的霸气。就是他太过温和,才助长了老四老六的野心。”

碧云默了默,“太子仁德是万民之福,且还年轻呢。”

“二十五,不年轻了。”方皇后蹙了眉心,心口沉甸甸的,又是一叹,“让太子妃来一趟。”朝堂上的事她是插不了手的,只能盯着儿子的后院,早些生下皇孙巩固地位。即便没有嫡孙,庶孙也是好的,不都说隔代亲吗?看在孙儿面上,皇帝兴许会对太子多几分宽容。

……

随着婉嫔追封,刺客案的幕后真凶也被公之于众,是皇帝的兄长卫王,削藩之后,为了防止藩王再造反,皇帝把所有藩王都集中到京城监视。

卫王不忿皇帝削藩,断了子孙锦绣前程,所以用了三年的时间安排了这次刺杀。原想皇帝驾崩,太子耳根子软,联合诸王施压,也许能令太子恢复旧制,最终功亏一篑。

这后半截,外人自然不知,大家只知道是卫王意图刺杀皇帝,卫王府被抄了,赫赫亲王府,赐毒酒的赐毒酒,赐白绫的赐白绫,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贬为庶民的贬为庶民。

对于谋反,皇帝向来不心软,也不惧人说他杀兄弟。这一招杀鸡儆猴,惊得物伤其类的各家王府出了一身冷汗。

至于刺杀傅太后的那个嬷嬷,是钦安殿里伺候的,也是卫王安排的。可以追溯到卫王生母良嫔身上,这嬷嬷年轻时受过良嫔救命之恩,而良嫔的死和傅太后脱不了干系。这位嬷嬷首要目标是皇帝,只皇帝被团团围住她没有下手机会,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刺杀傅太后,哪想遇上了陆夷光这个程咬金,功败垂成。

随着刺杀案水落石出,京城众人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上元节上,上元灯会为期三天,十四始十六终。

昭仁公主从宫里跑出来找陆夷光,得意洋洋自夸,“我好不容易甩了八弟出来的。”

陆夷光好笑,“八皇子这会儿不会在哭鼻子吧。”

昭仁公主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哭就哭吧,带着他小心翼翼的,玩都玩不尽兴。”

陆夷光赞同,街上鱼龙混杂,八皇子又小,若是有个好歹可就不妙了,就算昭仁公主愿意带,德妃也不会答应。

穿戴好,两人便出了屋,二人都换了一身男装,反正自打去年穿了一回男装之后,陆夷光便上了瘾,觉得男装行走比女装方便也好玩的多。

“半夏这手艺不错,还挺像那么回事。”昭仁公主夸了一句。

陆夷光与有荣焉,“也不看看是谁的人。”歪头打量她,“还别说,你这么一打扮,还挺俊俏的。”昭仁公主眉宇间有一股英气,换上男装更加飒爽。

昭仁公主一扬下巴,“底子好,羡慕不来的。”

陆夷光嘁了一声,忽的邪邪一笑,挑起昭仁公主下巴,宛如登徒子,“小郎君好生俊俏,不如从了我,跟着小爷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昭仁公主眼睛抽筋似的眨了眨。

陆夷光顿生不祥之感,一寸一寸扭过头,强颜欢笑,“大哥。”

陆见深的目光落在她还挑着昭仁公主下巴的手上。

陆夷光唰得一下子收回手背在身后,“闹着玩,闹着玩。”

陆见深朝着昭仁公主拱手,“微臣见过公主。”

“深表哥无须多礼。”

陆见深放下手,温声叮嘱,“街上人多,你们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陆夷光点头如捣蒜,“那大哥我们走了。”拉上昭仁公主就走,心里嘤嘤嘤,陆夷光扶额,居然被大哥看见了,她的形象,额……在大哥面前她好像也没形象这一说,陆夷光瞬间淡定了。

“我觉得深表哥最想说的是,看花灯就好好看花灯,千万别拐个良家妇男回来。”昭仁公主故意大声。

陆夷光掐过去,横眉瞪眼地警告。

昭仁公主嘻嘻哈哈变本加厉,“深表哥放心,我会看着阿萝的。”

刚转身的陆见深脚步顿了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个混球。”陆夷光咬牙。

昭仁公主摸一把她的下巴,“小爷也是你能调戏的。”

陆夷光一巴掌拍开她的手。

昭仁公主抱怨,“换了男装,力气也大了,真神奇。”

……

两人斗着嘴到了玄武大街,街道两旁张灯结彩,天还亮着,却已经是人山人海,最多的就是花枝招展青春洋溢的年轻男女。

陆夷光和昭仁公主拿着准备好的铜板,从一条街转到另一条街,舞狮子、耍龙灯、踩高跷、变戏法……各种表演层出不穷。

喜欢的就抓一把铜钱,不喜欢的就少抓一点,不一会儿就嚯嚯掉了两荷包铜钱。

“阿萝妹——?”

“二姐你们也出来赏灯。”陆夷光抢过话头,“弟弟我也是呢。”

迎面而来的陆初凌和陆诗云懵了下。

倒是陆玉簪不是第一次见陆夷光着男装,遂低声对陆初凌说了一句,“阿萝她喜欢变装,不想被人叫破。”

陆初凌扭了扭脸,什么怪毛病,口中道,“出来凑凑热闹。”又好奇地望着旁边的昭仁公主,因着陆夷光的愿意,见过好几面,所以也认了出来,主要还是有陆夷光在,好猜得很。

陆夷光提醒,“这是李昭,在外面不用讲究,就叫她李公子好了。”

“……”大名李奚封号昭仁的李昭翻了个白眼,能不能更敷衍点。

陆夷光回一个白眼,我自己更敷衍,陆阿萝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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