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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嬴政+大汉天子](108)+番外

还好霍去病自觉酒量不浅,和一堆面带假笑的大臣诸侯王客套完了,终于走了过去。

嬴政看着站在自己桌案前面的人,只是抬眼笑了一下,伸手道:“请坐。”

霍去病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猛地袭上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有一种血液都被烧得沸腾的错觉。

霍去病平复了一下心情,当下坐下来,抬起杯盏,笑道:“陈大人何故一个人独饮,不如我和你喝两杯?”

嬴政笑道:“常听说霍去病为人直爽,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霍去病愣了一下,随即张了张口,半响没说出话来,当年王翦出身将武将世家,秦王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说以前经常听说王翦为人直爽,这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霍去病就算是个武将,但也听得出来,嬴政这是在给自己提点。

霍去病喉头有些发紧,他没想到,在时移世易之后,竟然还能见到熟人,而这个人,还是自己当年效忠过的秦王……

刘彻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心里有些放不下,那样相似的眼神,已经让刘彻想不明白,到底是陈蹻像陈阿娇,还是陈阿娇与陈蹻相似了。

刘彻想借着今日酒宴的时候,过去和陈蹻说两句话,没成想刘彻刚一站起来,就看见霍去病坐在嬴政面前,也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反正刘彻从没见过嬴政这样的笑意。

印象里陈蹻除了油嘴滑舌什么也不会,最近这些日子也不知陈蹻怎么了,一改往日的行径,竟然干练起来,还有些雷厉风行的感觉。

自从在平阳公主府那夜之后,刘彻觉得嬴政就没对自己笑过,连谄媚的笑意都没有,最多就是冷笑。

而此时,刘彻眼睁睁看着嬴政在笑,而且不是冷笑,也不是谄媚的笑容,竟然还有些温柔?

霍去病迟疑了好半天,才道:“臣……臣没想到竟然是主上。”

霍去病的声音很轻,不过嬴政听得一清二楚,嬴政道:“我也没想到是你,只不过那日你在宣室阁前面卸剑的动作,我以前可是看了不下百回,自然就有印象。”

霍去病没想到嬴政会对自己有印象,要知道帝王都是薄情的,任谁都能给他卖命,而嬴政却记住了他卸剑的动作。

或许做臣子的就是这样,会被一丁点儿的恩德所打动,即使没有金山银山,即使没有封侯拜相,即使遗臭万年,也会为了这么一丁点儿的恩德,肝脑涂地的效忠。

嬴政看着他的模样,伸手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刘彻往这边走了过来,嬴政给霍去病打了一个眼色,霍去病连忙收了心神,站起来给刘彻行礼,笑道:“皇上也过来了。”

刘彻也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笑道:“你和陈蹻也认识?”

霍去病笑道:“刚刚认识的,聊得投机,就多聊了两句。”

刘彻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霍去病,笑道:“你这小子,竟然还有人能跟你聊得投机?不会被你三两句话撅回去么?”

霍去病看刘彻这意思,似乎是和嬴政有话要说,于是道:“臣先到别的地方去了。”

刘彻点点头,朝着霍去病的背影,道:“少喝些酒,让你舅舅知道,一定会教训你的。”

霍去病连忙应声,他曾经是军人,军人很少有不喝酒的,尤其像他这样自负是粗人的人,自然也喜欢饮酒,不过卫青对霍去病的期望很高,自然教导也就很严格,霍去病在他眼中就是个孩子,而且性格又冲动,不是十分沉稳,喝了酒就更容易闯祸。

刘彻等霍去病走远了,才坐下来,看着嬴政站着,抬头道:“坐啊,坐。”

嬴政不知他坐自己这里是干什么,只能坐下来,刘彻见他不说话,率先笑道:“陈蹻啊,朕是来向你兴师问罪的。”

嬴政并没有害怕的神色,依然很镇定,道:“不知皇上要问的是什么罪。”

刘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自然是昨晚上,你把朕推到池塘里的罪过。”

嬴政嘴唇挑了一下,道:“昨晚陛下醉了,可不是卑臣推的,是您自己没有站稳。”

刘彻看着嬴政的笑意,但是不像刚才嬴政对待霍去病的笑容那么温柔,这让刘彻觉得很不满意。

刘彻道:“这件事不能如此作罢,朕已经给你记下了,以后你若是犯错,一并罚回来。”

嬴政道:“卑臣用谢恩么?”

刘彻本想和他调节调节气氛,哪知道嬴政总是一句两句话噎自己,当下咳嗽了一声,道:“朕是来向你说正事的。”

他说着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明日就是皇后寿宴的最后一日,朕之前吩咐你和主父偃办的事情,诸侯王已经在宫里了,也就不怕他们捣什么鬼,明日宴席一结束,你二人就将燕山王刘定国拿下,交由廷尉署审理。”

“诺。”

嬴政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这让刘彻搭讪都异常的艰难。

刘彻想了想,这才想到今日早上王太后说起的事情,道:“陈蹻啊,今天皇太后跟朕谈起隆虑公主的时候,就提起了你,本想着把隆虑公主许配给你的兄长陈须,奈何他已经娶妻,所以皇太后就想到了你,你现在没有正室,不知对这件事,意下如何啊?”

嬴政不着痕迹的看了刘彻一眼,随即道:“但凭皇上和皇太后做主。”

这一句并不是刘彻想要听到的,刘彻猛地记起那夜里对方辗转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样子,虽然看似不甘,但那种隐忍和难以抑制的呻吟,让刘彻现在想起来,还心里猛跳。

刘彻听嬴政这意思,似乎不反对娶亲的事情,当下沉下了脸,冷笑了一声,将手拿上来,忽然覆盖住嬴政放在桌案上的手。

嬴政僵了一下,想要抽回手去,但是刘彻没给他这个机会,立马握紧,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嬴政也不敢动作太大,免得被别人看到。

刘彻抓住他的手腕,身体往前微欠,离嬴政近了一些,冷笑道:“你想娶朕的妹妹?”

嬴政道:“能娶到公主下嫁,这不是卑臣的荣耀么,任谁也不会拒绝的。”

刘彻没有放开他的手,眼睛盯着嬴政,笑道:“你真的能娶得了朕的皇妹么?你别忘了,你在朕的床榻上求欢的样子……”

“皇上。”

嬴政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拉了下来,冷声道:“请皇上自重。”

刘彻道:“怎么,朕说错了?你不是一直想替代你的妹妹么,那你又怎么娶朕的妹妹?”

嬴政虽然心思重,但是他不明白刘彻为何突然生气,而且提到自己的痛脚。

嬴政再如何想也想不明白,毕竟他不知道刘彻对待陈阿娇的心思,而刘彻又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陈阿娇的影子,帝王的霸道和占有欲,都让刘彻不高兴嬴政会娶亲,而且嬴政不拒绝这门亲事。

刘彻只是再看了他一眼,随即松开嬴政的手,起身走人了。

嬴政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还以为刘彻这六年来心思越来越深,绝对不会想到,其实是刘彻在吃莫名其妙的干醋。

其实刘彻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早早就从宴席上退了下来,卫子夫自然会挽留他去椒房殿过夜,但是刘彻推拒了,说自己今天有些微恙,要早些睡下。

卫子夫听出来这根本就是借口,还以为刘彻又要去宠幸李妍,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没有办法。

第三日晚上,也是皇后寿宴的最后一晚,霍去病因为要照顾小包子刘据,就没有出现,正好今日要抓燕山王,刘彻也不想让霍去病出来,就让他照顾着皇子。

宴席上仍然是一派欢声笑语,照样有歌舞伎献乐,只不过李妍已经不在其中了,李妍变成了才人,已经登记在后宫的簿册上了。

虽然只有李妍和李延年知道,皇上根本就没有宠幸过李妍,但是这并不妨碍什么,毕竟是皇太后亲自下的命,李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幸运了。

这日主父偃自然也到场了,按说他这个级别根本不可能参加这种排场的宴席,不过今天晚上主父偃还要随同嬴政,做半个主角,所以自然要到场。

主父偃今日和嬴政同席,主父偃托着杯盏笑道:“现在是欢笑宴宴,不知道一会儿诸侯王们看到有人被抓,可是一番什么表情了。”

嬴政笑道:“主父大人真是一番看好戏的样子啊。”

主父偃笑道:“这自然是一出好戏,是我主父偃做官以来,最扬眉吐气的一回好戏了。”

嬴政道:“主父大人为皇上这么鞠躬尽力,就不怕其他诸侯王觉得你威胁了他们的地位,不怕被报复弹劾么?”

主父偃将酒盏一扬,将酒水喝干,笑道:“我阨日久矣,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当五鼎烹!”

嬴政听了一愣,随即笑道:“主父大人果然豪气干云啊。”

主父偃摇手道:“我并非豪气干云,而是我这人穷惯了,连父母兄弟都不认我,皇上能够赏识我,给我一席之地,就是恩同再造,除了这一条贱命,让我还能用什么来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