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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嬴政+大汉天子](111)+番外

嬴政装作很是惊喜,道:“这……这,实在是惭愧,卑臣也没有做什么。”

田蚡道:“不不,陈大人当之无愧,当之无愧啊!啊对了……”

田蚡说着,还一脸神秘的笑道:“皇太后的意思,陈大人知道皇太后想要让皇上册封您为什么侯么?”

嬴政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

田蚡道:“隆虑侯。”

嬴政一听,顿时想到昨天宴席上,刘彻对自己说的话,难道真的要将隆虑公主嫁给自己?心想着王太后还真是大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还想把自己的女儿嫁到陈家来,这其中的小道道根本不用讲了,虽然陈家已经败落了,但是败落的大家族也是有些根基的,王太后这是瞧着陈家眼馋,想要一把全都捞过去。

嬴政心中冷笑,面上却受宠若惊,连连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卑臣这是何德何能,配得上‘隆虑’字啊。”

田蚡笑道:“隆虑侯也不必谦虚了,这件事儿现在说还太早,但是我不敢说十成,九成已经板上钉钉了,隆虑侯就等着受封罢。”

嬴政又假意推辞了一番,就千恩万千的把田蚡给送走了。

田蚡走的时候很高兴,还以为一个虚名的侯位就把嬴政给糊弄了,他纵然是朝堂上混迹的高手,也不能和嬴政比心思,嬴政将他唬得一楞一楞的,田蚡纯粹是被他捂在了鼓里,还美颠颠的不自知。

田蚡哪知道,刘彻已经应允了他,只要嬴政可以扳倒田蚡,这个丞相的位置就是嬴政的,丞相和虚名的侯位,嬴政自然是要丞相这个位置的,何愁不成以后的大事?

就算刘彻现在建立了内外朝,已经把重心放在了内朝上,但是架空丞相也需要一步步的来,并不能一下急功近利,刘彻在大刀阔斧上吃了多少亏,误了多少事,死了多少人,他已经开始深谋远虑了,用了六年在谋划这件事。

嬴政等田蚡走了,去了一趟廷尉署,主父偃也正在廷尉署,嬴政把整理的文书交给廷尉署,又去申请了一份文书,准备第二天派上用场。

第二日一大早,嬴政就从府中出来,将文书揣在袖子里,上了车,让人到丞相府门口。

田蚡听说是嬴政来了,立时出门来迎,嬴政也笑眯眯的和他问好,田蚡还以为没什么事。

结果田蚡刚刚把嬴政迎到府里面,都没有走到大堂,嬴政就驻了足,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声音也听不出来喜怒,道:“行了,不瞒丞相大人说,我身上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只是来传话的,说完还得回去。”

田蚡虽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但是也略略的觉得,嬴政这个脸色和语气有点不对劲儿,当即笑道:“不知是什么话,传谁的话?难道是皇上的?”

嬴政冷笑了一声,道:“并不是皇上的,丞相大人想见皇上,并不是不可以,但是眼下这个光景,需要向廷尉署提出,才能帮丞相大人向皇上询问。”

“这……”田蚡听得不明所以,道:“这是怎么回事?”

嬴政这才从袖子里将一张锦帛拿出来,抖开来,在田蚡眼前晃了一下,道:“上面有廷尉署的印信,丞相大人,燕山王犯案的事情已经在廷尉署立挡排查,现在就请您到廷尉署一趟,丞相大人也不必急,只是协助排查。”

田蚡顿时傻了眼,看了嬴政好半天,他怎么能想到,昨日他们还有说有笑,田蚡告诉嬴政你要封侯了啊,那另一层的意思不就是你封侯是我的功劳么,结果第二天,就来了这么一出。

嬴政手里的文书上确实有廷尉署的印信,并不是假的,田蚡也不能不走,当下黑下了脸,觉得自己是被嬴政摆了一道,一面生气,一面又害怕,生怕廷尉署能把他和淮南王谋反的事情查出来。

嬴政就在众人眼皮底下,将田蚡带走了。

这件事刘彻立马就听说了,听了之后愣了一会儿,随即大笑起来,把笔撂在一边,笑道:“这个陈蹻,还真是能个儿啊。”

他说着,想了想,道:“这件事情,皇太后知道了么?”

李延年道:“都是传的小消息,东宫似乎还不知道……不过依奴才看啊,也就快知道了。”

刘彻顿时觉得心情大好,道:“你去让宫中的人小心仔细着说话。”

李延年一听,一下就明白了,原来皇上是想要帮着陈蹻捂住消息,不让东宫的皇太后听了去。

王太后被蒙在鼓里,还真的就不知道,等听说的时候,田蚡已经被放回了府去,根本找不找茬说什么,毕竟丞相大人也只是帮助调查,不是审讯他。

王太后怒不可遏,想要去找皇上,让他罢免了陈蹻,但是刘彻早就防着这一点,等王太后找过去的时候,就听人说,皇上带着韩说、霍去病一行人去上林苑打猎了,后日早朝才能回来。

田蚡又是一晚上没睡,虽然把他叫到廷尉署没有问他罪的意思,但是田蚡心虚,又怕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战战兢兢的,弄得自己十分憔悴。

好不容易迷瞪一会儿,还被噩梦给吓醒了,梦里自己的罪状被陈蹻上报给了皇上,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革了他的丞相一职。

田蚡想要向皇太后求情,但是自己和淮南王斯通谋反的事情,又被公诸于众,就算王太后是自己的姐姐,但是她更是刘彻的母亲,没了刘彻她根本什么都不是,所以王太后怎么可能会救他。

梦里田蚡是孤立无援,最后被殿上的卫尉拖了出去。

田蚡一下就被吓醒了,除了一头一头的汗,觉得自己一夜冒了不少白头发,一下就老了不少。

明明天气在转暖,但是田蚡起了床觉得分外的冷,披了厚衣裳正坐着休息,就见下人跌跌撞撞的进来了,慌张的道:“大……大人……不好了,那个陈大人又来了!”

“什么!”

田蚡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震惊的道:“陈蹻又来了?”

下人连连点头,道:“是啊,在门口呢,小的请陈大人进来,但是陈大人执意不进来,说就是传个口信儿,说完就走。”

和昨天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让田蚡脑子里“嗡”的一声,“扑腾”一下跌坐在矮榻上,下人连忙来扶,田蚡甩开下人,穿好了衣服,这才丢了神儿一样走出去。

田蚡还想和陈蹻客套两句,嬴政却没给这个机会,道:“丞相大人,廷尉署的文书,燕山王的事情,您还得来廷尉署一趟。”

田蚡干咽了口唾沫,半响才回过神来,道:“田某这就过去。”

嬴政见他回身要回去,笑道:“丞相请慢。”

田蚡转头看他,道:“还有什么事情?”

嬴政笑道:“今日和昨日有些不同,昨日丞相大人是坐着自己的车仗过去的,不过今日,卑臣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车仗。”

他说着抬了一下手,示意田蚡往远处看。

田蚡抬头一看,街角处竟然停着一辆囚车。

田蚡登时怒了,因为这两日都没睡好,再加上田蚡年纪也不小了,颤巍巍的上前,喝道:“陈蹻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田某好歹是个丞相,犯了什么法制,要你这个黄口小儿在这里耀武扬威!”

嬴政笑了一下,很淡然的道:“包庇燕山王,纵容淫逸,剩下的若是丞相大人还想听,我自然可以当着街说出来。”

田蚡一听顿时慌了神儿,“剩下的”三个字,虽然什么也没说出来,但是让田蚡没了主心骨,也不知道嬴政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

田蚡不说话,嬴政让开半步,展袖道:“丞相大人,请罢。”

田蚡从没想过,在王太后有生之年,自己还会被铐着走进廷尉署。

主父偃、张汤都在廷尉署候着,见嬴政真的把当朝丞相,皇太后的亲弟弟给铐过来了,都有些震惊。

张汤是个酷吏,这并不是廷尉署的秘密了,很多大臣都听说了,不管是不是皇亲国戚,只要是下到这个狱里来的,都要看张汤的脸色。

只不过张汤纵使再是酷吏,也从不想把田蚡给铐过来,毕竟田蚡现在背景很硬,王太后又健在,任是谁也不敢和他较劲不是么。

主父偃早就看出来这个陈蹻不是普通人,在燕地的时候,嬴政雷厉风行的作风给主父偃印象很深,今日这件事情,更让主父偃佩服不已,这正是他想要的作风。

田蚡戴着镣铐,张汤先是审讯了一下嬴政所说的包庇之罪和纵容之罪,田蚡虽然想要瞒混过去,但是又怕自己拒不认罪,嬴政会拿出自己和淮南王的事情说事。

所以只能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道:“罪臣知罪了,罪臣只是一时心软,燕山王毕竟是我的老丈人,燕山王翁主又是我的内子,整日过来哭啼,不让我告发燕山王,罪臣只是一时心软,甘愿受罚!”

他这一说,主父偃和张汤有些面面相觑,好一个以退为进,推得还真干净,把过错全都推给了燕山王。

嬴政坐在一旁却不着急,只是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