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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嬴政+大汉天子](123)+番外

刘彻一时间有些被着浅浅的笑容晃了神儿,嬴政看完了军报,放回桌案上,一抬头就看见刘彻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不禁皱了皱眉。

因为这种眼神,嬴政并不能理解,似乎太过于复杂,里面包含了太多,让嬴政这种工于心计的人也不得其解,其中自然包涵了……情欲。

嬴政很镇定的道:“皇上在看什么?”

刘彻听他说话,才收回目光来,咳嗽了一声遮掩住自己的尴尬,随即像没事人似的调侃道:“朕是在看……恐怕也只有隆虑侯你这样聪明、有胆识的人,才敢打朕一拳罢?”

嬴政突听他提起这个,猛地就想起那日刘彻来探病,都干了些什么,若不是自己那日确实生了病,没什么力气,想必刘彻的眼睛也不会这么快就好了,非要青紫上十天半个月才行。

刘彻笑道:“好了,咱们说正事。”

他说着,伸手点了点桌案上的锦帛,道:“确实如隆虑侯所说,匈奴不止是在过家家,他们已经开始蓄势反击,前方探子回报,匈奴人很可能集结了左贤王的二十万精兵,准备夺回朔方,大举进宫长安城……朕看丞相似乎不是很着急,想必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罢?”

嬴政笑了一声,道:“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抽薪止沸,剪草除根’。”

刘彻愣了一下,随即道:“剪草除根就算了罢,和匈奴人的战争是一场比拼财力的持久战,朕还是明白这些的,不过抽薪止沸很好,这个方法确实很妙。”

嬴政笑道:“匈奴左贤王二十万大军倾巢而出,必定本营空虚,皇上只需要派兵过去,连锅端了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还能再给匈奴人一个教训。”

刘彻点头,“依你的意思,这个主力,朕该派谁去?”

嬴政笑道:“按理说,这场仗算是钻空子,当今的武将,派谁去都无所谓,只不过就看皇上更器重谁……再有,就是看皇上想不想让这一仗打得更加漂亮。”

刘彻看他眉眼有些笑意,心里忽然一晃,就想到了当年的阿娇,阿娇也是如此,只有在说起军机政务上,或者说起朝中大事上,才会突出这样会心的笑意,渗透出游刃有余的笑意。

这种笑意总能让刘彻晃神,毕竟太过熟悉了,也太过于遥远了,只藏在记忆里面,离刘彻已经很远了。

刘彻掩去眼底的回忆,道:“听隆虑侯的口气,想必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嬴政道:“不是卑臣有了人选,其实陛下英明,早就有了人选,恰好的是……卑臣和皇上想到了一处罢了。”

刘彻禁不住笑起来,虚点着嬴政,道:“你这几句话说的,朕还真是十分受用……就是要辛苦卫青,刚回来又跑出去。”

刘彻说罢了,顿了一会儿,随即又道:“匈奴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朕还有事情要和你说……上次和你提到,让你做据儿的老师的事情。”

嬴政听他一提起刘据,莫名的心里一突,有些不自然的晃神,连忙收起表情。

刘彻道:“据儿已经快七岁了,读书的事情不能耽误,往后可就要让隆虑侯多多教导据儿了。”

嬴政道:“卑臣不敢,这是卑臣应该做的。”

刘彻道:“一会儿你就去椒房殿见皇后,见过皇后,从明日起,你就在太子学舍教导据儿。”

嬴政一听他提到卫子夫,心中不禁冷笑了一声,果然是风水轮流转,竟然有一天让自己去拜见卫皇后,不过嬴政也很长时间没有和卫子夫会一会了,上次在寿宴上,因为嬴政还是不入流的没落贵族,所以自然没能见到卫子夫。

正说话间,楚服走进来,道:“陛下,李延年回来了。”

“哦?”刘彻笑了一声,道:“给朕把他叫进来。”

楚服应声,很快就出去了,李延年没过多长时间就过来了。

李延年不知道,自己去东宫的事情被刘彻给发现了,还以为刘彻又要委派自己去做什么事情。

李延年进来给刘彻行礼,刘彻没让他起来,也没有出声。

大殿上刘彻和嬴政都是坐着,唯独李延年垂首跪着,李延年半天也没听见皇上出声,渐渐觉得不对劲儿,不禁觉得后脖颈子有些发凉,越发的本分,一动也不敢动的等着皇上发话。

刘彻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凉冰冰的道:“李延年,你方才去哪了?”

李延年心中一惊,连心跳都快了,只不过却装作镇定,看似十分恭敬的回话道:“奴才……奴才方才……”

李延年心中百转千回,正想着编点什么给刘彻听,刚一迟疑,就听刘彻冷笑了一声,随即“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沉声喝道:“怎么?敢去却不敢说?那朕就替你说了罢,你去东宫见了皇太后,是不是。”

李延年被吓得一缩脖子,赶紧磕头,道:“皇上……皇上饶命,奴才确实去了东宫,只不过是皇太后叫奴才过去问话的,皇太后关心陛下的龙体,问了些话儿。”

“是啊。”

刘彻点头,笑道:“皇太后是关心朕,但是却不是关心朕的身体怎么样,而是关系朕和隆虑侯的关系罢。”

嬴政一听,心里一突,登时转头看向李延年,李延年一瞬间有些慌神,眼神闪了闪,这些微小的表情虽然转瞬即逝,但是仍然没有逃过嬴政的眼睛,李延年慌乱的神色,证明刘彻说的是事实。

嬴政没想到刘彻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事情,已经让李延年告诉了皇太后,虽然嬴政并不是怕了王太后,但是毕竟王太后坐稳了东宫,如果王太后为了刘彻和自己翻脸,那么就多了一道阻碍,会稍微麻烦点儿。

李延年一个劲儿的磕头,口里说着该死,装作很委屈,哭诉道:“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也不知道皇太后是从哪里听说的,但是皇太后问奴才,奴才也被逼的不得不说,求皇上就看见奴才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儿上,饶了奴才罢!奴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刘彻笑道:“你是被逼无奈?还是自己跑去东宫造谣生事的?李延年,别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你那点儿聪明,还想要把朕算计了么?”

“奴才……奴才不敢算计皇上,奴才怎么敢!”李延年磕头道:“一定是有小人在其中挑拨生事,皇上一定要明鉴啊,奴才的中心天地可表。”

刘彻听着李延年的哀嚎,烦躁的揉了揉额角,道:“你若老老实实的,朕还能容得下你,但是偏生你认错了主……”

他说着,顿了顿,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道:“李才人从掖庭簿册上除名……李延年,既然你喜欢去东宫,那就去罢,从今天起,朕把你调到东宫了。”

李延年吓得登时目瞪口呆,他所做的事情自然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往上爬,这样自己才能往上爬,但是从没想过有这样一天,竟然毫无预兆的就摔了下来。

原来刘彻并不是什么也没察觉,刘彻再不是六年前那个刚刚登基,还不能呼风唤雨的年轻皇帝了。

韩安国之前一直忙碌着迎接长平侯卫青的事情,所以没抽出功夫来,这些日子有了时间,就想着,于公于私都该去武安侯府上走一走了。

武安侯的病情,朝廷上多少也有些听说了,传的风言风语的,但是无论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不容置疑的有一点,那就是田蚡时日无多了。

韩安国虽然立场和田蚡并不在一条线上,但是因为自己能在朝为官,都是靠着田蚡的引荐,所以这份交情还是有的。

韩安国到了武安侯府门前,门庭已经非常冷清了,田蚡所有的家产都充公上缴,根本没有多余的银钱去给下人,所以府中大多数的下人全都走光了,就只剩下一两个人,冷清的不得了。

田蚡之前和淮南王交善,只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淮南王才不会自己往前凑,惹一身的骚,刘陵也不再来田蚡的府上,田蚡一下变得众叛亲离起来,若是有人还关心他,也就剩下宫中的王太后了。

韩安国走进去,已经没有了看门的下人,更加没有打扫庭院的下人,他自己往里走,门房都是开着的,似乎没人打扫。

韩安国进了大厅,往里走进了主屋,果然见田蚡哆哆嗦嗦的,围着衣裳坐在榻上,一边哆嗦一边拿起碗来喝药。

田蚡见了韩安国,有些惊讶,咳嗽了好半天,才把药都喝完了,然后哆哆嗦嗦的把碗放回桌案上,手一斜,就听“哐啷”一声,碗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韩安国过去扶着田蚡坐下来,田蚡似乎是觉得冷,颤抖起来,笑道:“御史大夫竟然来了,田某真是……真是没想到,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韩安国只是打量了他一眼,道:“武安侯这些日子好些了么?”

田蚡颤巍巍的挥了挥手,呵呵笑起来,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好些了么?好……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