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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之怒(192)

可纵使现在查,也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千年前,永乐年间。

“你笑什么?”李狂没看到鹤唳之前的笑,可是等他们都来到了目的地,鹤唳翘起的嘴角还是人见人慌。

“没什么呀。”鹤唳一脸无辜,“来来来看看情况。”

周围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一片苍翠荒芜。

“郊外,没什么情况。”青山早就看了一圈,可话音刚落,就一顿,面色古怪低头看着胸前,他那简陋的挂坠上,两根血红的虫须正直直的伸出来指着一个方向,连抖动都很细微。

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进度快得有些吓人。

“哟!正大光明啊。”鹤唳很感兴趣的说着,眼神却闪烁,“这么弄真是一点挑战都没了呀。”

李狂却很高兴:“我们!我们快去吧!趁你们都全须全尾的!”

“你什么意思啊,全须全尾!”鹤唳瞪眼。

“你们前几次任务,不都是打开始就各种伤痕累累了,到后面弄的要多艰难有多艰难……”李狂小心翼翼的道,“我觉得既然现在……”

鹤唳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乐呵呵的:“你不想研究明朝啊?”

“……想。”

“弄死了惊蛰我们就要回去了诶!”

李狂一脸狐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嘛呀?”

“每次报告都显示,你是执行任务快准狠的有力保障,谁拖延你都不带拖延的……可这回……”

“这回怎么样?”

“没什么……”李狂可怜兮兮的看了看青山,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只能绝望的低头,“没什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惊蛰啊。”

“啊?我还以为你不想找呢!”

“不是啦。”鹤唳笑容诡异,“干不干是一回事,找不找是另一回事,主动权总得在我们手上吧。”

李狂松了口气,虽然还有些忐忑,但到底任务有了希望,很开心的跟着一路走去,沿途观察着:“现在大概六七月份……啊不,七月了。”

“你怎么知道的?”鹤唳很好奇,她手里玩儿似的晃着自己的薄刃。

“阳光,植物,温度。”李狂一本正经的回答,“有些植物,特别是花,七月才开,等冷了凋落,啊对,就比如青山手里那个……”

鹤唳回头,正对上青山递过来一枝花,她定睛一看:“鸡冠花?”

“对,鸡冠花。”李狂看着鸡冠花,眼里满是认真,“就是这么常见的东西,也会提供意想不到的信息,所以不要小看他们。”

“说的太对了!所以我手里刀子握了那么久了,你瞎的吗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了?”李狂问着,顺着鹤唳的眼神抬头看去,正看到树上挂下一条蛇,冲他吐出猩红的信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五卷 离明

第140章 公子如玉

“我说了清淡点, 你非要加盐加盐,你以为我是舍不得这点盐巴啊?瞧, 齁着了吧, 爽不爽?”

“水!我要水!”李狂夸张的呼唤着。

深山老林找水并不难, 难就难在处理, 特别是一些小水塘, 连鹤呖都不敢上嘴, 一时间李狂肚子里蛇肉翻腾着,嘴里盐巴烧着, 浴仙浴死。

到底是体弱的研究员, 鹤呖也不能让他就这么难受死, 眼见着天都要黑了, 还在山里没转出去,再不解决这一夜也别想睡了,干脆让他原地等着, 他俩兵分两路去找水源。

没一会儿鹤呖空着手回来了,幸灾乐祸怼李狂。就在李狂绝望之际,青山终于提这个瓦罐回来了, 里面满满的清水:“喝,前面有人家。”

“嗷!”李狂感激不尽。

喝完自然是要去借宿的。

有青山侦查过,三人很放心的径直往那个人家跑,发现正是他们白天拟定的疑似有路的方向。果然出了一片林子,面前横贯一条小路。而青山找的人家,正在路对面一条岔路延伸上去的高地, 隐约还真有火光在其中闪烁。

李狂土鳖的地方就暴露出来了:“这不会是个山寨吧!”

鹤呖轻飘飘看了他一眼:“那行啊,我去竞争个压寨夫人,再勾搭他百八十个小弟,罩着你啊?”

“额!”男人的直觉让李狂立刻去偷看青山,“这怎么好意思嘿嘿嘿!”

“切!山寨是不会在路边的,也不会那么好发现,与其说像山寨,倒不如说是妖精勾搭书生的别院类!”鹤呖去攀青山的肩膀,“是不是啦帅哥~”

“去看了就知道了。”青山很淡定,他反手抓住鹤呖的爪子往前走,李狂呆呆的看了前面两人一会儿,忽然觉得肚子里的蛇肉又化成了狗粮沸腾起来。

他佩服起左颜来:“也不知道那个任务前相亲一千次的师太在这两人间怎么熬过来的!”

人烟看着近,其实还是有点远,而且那条岔路没完没了的蜿蜒,越带越偏,青山和鹤呖如履平地,却苦了李狂一个普通宅男,他气喘如狗,抬头望望:“还没到啊!”

要不是地上有明显的车辙印子,他真的要怀疑是妖精的别院了!

鹤呖转过一丛茂盛的枝杈,往前看了一会儿,回头神情诡异的答:“到了。”

“你那啥表情!”李狂汗毛直立。

“ehmmmmmm自己看。”

李狂深吸口气,自己转过去,一眼就看到一个简单的院门,院子里竟然是个白墙瓦房,占地还不小,只是沿着屋檐吊着一排白灯笼发着惨白的光,照得屋子白得发了青,颇为瘆人。

他屏住呼吸观察着,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心里瑟瑟发抖,都有点不想往前走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大对。”他低声道。

“敢问小哥何处不妥?”一把沙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啊!”他吓得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转头一看,差点昏过去。

一个老人,伛偻着身子,头发稀疏花白,脸上满是沟壑,他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和前面那白墙一样,阴森森的站在那儿,眼里晃动着幽光。

“我,你……”

“小哥可是口渴的那位?”老人佁然不动,淡定的绕过他往前走,李狂这才看到,老头的另一只手提了一捆柴,好大一捆,和他的身形几乎不成比例,可他还是健步如飞。

每天被“让座星期一礼让每一天”洗脑的小哥最看不得这样的情景,当下连害怕都忘了,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跑上前,要去拿老头的柴:“老人家我帮你拿!”

“不用不用老汉可以……”老人出乎意料的亲切,笑着推拒了一下,结果就这么轻轻一挣,李狂被柴火的一端甩到了地上

“……算了还是老汉自己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在前面目击全程的鹤唳笑得直拍柴扉。

“老人家。”青山进去找了一圈没看到老人,听到声音走出来,很是礼貌的将他迎进去,“我们可否在这借宿一晚。”

“这可不是活人住的地方。”老人稳健缓慢的往里走,“不过既然来了,就留着吧,老汉我住了十多年,也没怎么样。”

“他为什么这么说?”李狂跟上,越听越不安。

已经里外打探完的鹤唳眨眨眼,轻笑:“因为这是义庄呀。”

“义什……义庄?!我!”李狂这时候才进院子,抬头便看见门上的竖匾,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义庄。

敢情这么大个屋子,里面全是尸体啊!

就连看守义庄的老头,也是住在旁边的小木屋里的,条件还不如死人!

眼见鹤呖已经乐呵呵的升起火堆在哼歌儿了,他深吸一口气,凑过去坐下,念念有词。

鹤呖凑近了听,又一次喷笑。李狂瞪了她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干脆说出声来:“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敬业奉献……”

“你怂得很科学啊哈哈!”

“我这是用信仰战胜本能恐惧!我觉得没逼着自己说不怕本身就是一种勇气的体现好吗。”

“你直接说你诚实不就好了。”

“对!”

“爷爷?”一个含糊的小孩儿声突然出现,小屋里面晃悠悠走出个小正太,身上穿着青布的肚兜,一条小短裤,头发披散,揉着眼睛,一脸迷茫,“这些是谁啊?里头活过来的?”

“活……”李狂痴了,小孩说得太自然,他的理智还没汗毛来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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