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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袭莲【Breaking point】(37)+番外

作者: devil 阅读记录

幸福的时刻之後,彷佛永远都不懂得知足一样,总会伴随著庸人自扰的呻喟。

他还能够陪他,走多久?恐怕是再久,都不够。

驶进地下室的停车格,天子小心翼翼地将熟睡中的女儿抱出车子,步伐轻稳地上楼开门进屋。今天公司有个临时会议要开,他不得已只好打了通电话请一步和袭灭代他去机场接女儿,顺便先替他向陈姓同事致谢。他和一步不同,他主要处理展览的联系筹备工作,所以这时候是最忙的,等一切前置作业就绪後,就换一步要忙得焦头烂额。

会议结束後天色已晚,旱魃还必须前往学园处理公务,天子趁这个机会赶紧绕到农庄接小光,先把小光安顿妥善再说。本以为到达农庄时迎接他的会是女儿灿烂的阳光笑脸以及热情的扑抱,没想到什麽都没有,因为一步和袭灭在接机後就带著小光四处绕,玩得精疲力尽的,所以一回农庄小光就睡死了,估计还得加上在飞机上也没有睡得很好的缘故。

虽然少了想像中的『投怀送抱』,看到女儿的睡脸刹那,天子还是露出了傻爸爸的表情,用毯子把小光一裹,带回家。

将小光安置在几天前清理出来的房间里,替她盖好被子,天子坐在床榻边凝视著她,想起了五年多前的那个夜晚,他失去妻子、小光失去母亲的情况。

那时候的小光才五岁,对死亡的意义懵懵懂懂,不明白为何她的母亲和母亲肚子里的弟弟一下子都不见了┅┅

晃晃头,甩去趁隙侵入的悲伤回忆,天子调暗床头小灯,再看了女儿一眼後才离开房间,一到客厅就看见一道宽绰的背影站在沙发旁边。

心脏猛烈跳动,天子佯作无感,绕过旱魃身边想回到自己房间,以往他们都是睡在一起,但这回他已事先告知他,小光在的这段时间他们必须分房,如果旱魃坚持不肯,他也没必要顺从他意留在这里。

天子微僵挺著腰杆,步伐轻缓,到快接近沙发椅时又忽然加快速度经过,却还是被旱魃一个不经意地抓住他摆动的手臂拉向他自己。

像是触电一样,天子轻声却大动作地甩开手,低道∶「我记得我们已约定好。」

「你何必这麽紧张?」鹰眉微蹙,旱魃粗哑的声音中透著不悦。

明白旱魃发起蛮来不会顾忌任何人事物的性子,天子缓下尖锐的态度;在平常,他或许还会和他硬碰硬,但现在他无疑是居於劣势,这麽想著,说话的声音也就跟著缓了∶「┅┅别误会,我只是忙了一天,想快点回房休息。」

「你担心我违反约定?」

「你会吗?」以无畏的眼神迎向旱魃,天子问道。

他的眼睛,有著令人著迷的顽强与澄澈。「看我的心情。」说完,见天子细眉倒竖,旱魃冷哼一声後放开天子,精实的伟躯往楼上移动。

瞬间,天子的心情顿获舒松,尾随旱魃之後上楼,往与主卧房相反方向的客房移动。

以比平常快一些的速度洗好澡,不顾头发上还残留著几滴水珠,天子换上合身的棉质睡衣裤回到房间。一开门,他就闻到一股清新的木头味,旱魃似乎很少使用这个房间┅┅那是当然,毕竟像他那样的人,大概没有多少朋友。

他锁上门,整个人蜷在被窝里,忙了一天,他的眼皮沉重倦意深浓,却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好像少了点什麽┅┅兜著这个疑惑,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陷入不甚安稳的睡眠。

反反覆覆地,他做著断断续续的梦境,脑中一直兜绕著『好像少了什麽』的思绪,睡前所思潜入他的梦境,披露了答案。

蓦然,天子惊醒,流了一身汗。

他看了看闹钟,凌晨三点,失眠的夜晚,他恍惚地意识到自己依赖著旱魃体温的习惯。

习惯,真是要命。

当他的身体渐渐习惯了另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连心也会被拘束?如果不会,习惯又怎会成瘾?如果会┅┅他又将因此付出什麽代价?如是的自问,总是在自以为自己能承受这种不谈感情的关系中没多久,悄悄冒出头来,随後复被悄悄地压下心头,到底,他和他还是不一样,不清不楚的暧昧纵然能催发性欢,久了却令他疲软。

想厘清什麽,到头来却发现是他自己允了这段关系的存续。

想著想著,他竟犯起头疼,叹了口气,天子掀开被单,想到厨房倒杯水後,再绕到女儿房间看看她。

脚才刚踩到地板,门外就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天子遂暂停动作,竖耳静听。

是旱魃独有的步调,沉稳中带著嚣狂。

要到浴室必须经过自己的房间,所以旱魃应该是准备去浴室洗澡好休息。只是,他平常没那麽晚睡,难道他也失眠了?

才这样猜测,脚步声就停了,不远不近恰好就停在他的房门口。

深深呼吸,天子紧盯房门方向,双脚不自觉地往床上缩,思忖著万一旱魃进来了该如何应付。

躺回原位,天子面对房门,丝毫未有松懈;半晌,他又听见脚步声,这次是往来时的方向踅回。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天子才放松紧绷的神经,有那麽一刻,他感到些微的失落,然後,扯开自嘲的浅笑。

旱魃刚才究竟想要做什麽?

明知道这个问题会让他连下半夜都失眠,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陷进这层思考。

连续三天,天子都尽量早起工作,集中精神将工作时间压缩到傍晚结束,然後再到农庄接女儿回家陪女儿聊天玩游戏。接著的两天假日,他也打算抽一天出来带女儿逛逛附近的艺术街以及美术馆,不知是否是遗传的关系,女儿对绘画等艺术创作很有兴趣,刚到的第一天就吵著说要去美术馆看展览。

想到女儿的撒娇攻势,天子搅拌咖啡的举动变缓,嘴角不经意地露出微笑。

「帮我冲一杯。」

低沉的嗓音从楼梯间传来,听来有些慵懒不振,不像他的声音。

天子狐疑地转向楼梯口,盯著一脸看来疲累非常的旱魃,他好像┅┅很久没有睡好了。

将自己手里刚泡好的现成咖啡递给旱魃,天子道∶「你的精神不太好。」

「工作很多。」一副不打算多做说明的态度,旱魃迅速喝完咖啡,看了眼面前穿著宽松睡衣散著一头蓝色长发的天子,睡衣前襟扣子没扣全露出一小片淡粉色皮肤,忽然很想伸手触摸那块区域。「你明後天也整天都不在?」

「是,」想了想,天子又补充道∶「要带小光出去逛。」

「晚上睡前门窗要关好。」

说完,旱魃放下杯子,拿起挂在楼梯旁衣架上的外套立即出门。

这麽说的意思是,他这两天都不会回来?

愣愣地拿著旱魃留下的咖啡杯继续冲泡第二杯,天子边走到饮水机边想,旱魃的工作有那麽多吗?听同事的耳语交谈,他最近似乎碰上一件棘手的纠纷,听说是和预备用来扩展分校的土地案有关,是因为这件纷争而变得如此忙碌?

他大学时也修过一些法律相关的课程,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想得出神,天子缓缓喝了一口温热咖啡,盯著杯子继续想事情,突然,杯上的印痕岔开他的思绪,他蓦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清洗杯子就直接用了旱魃喝过的杯子┅┅

这不是他的习惯。

从小他就不习惯使用别人用过的器具,说是选择性的洁癖也无不可,这是第一次他忘记洗杯子,还是旱魃喝过的。

似乎,也没自己想像中的排斥。天子举高杯子想藉光线来查看另一只可能已然消失的唇痕,将杯子转了半天忽然又觉得自己很无聊,何必如此在意,他们都接吻过那麽多次┅┅思绪转到此,脸颊不争气地烫了起来。

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他上班就要迟到了,晃晃脑袋,天子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咖啡,起身走到洗手槽冲洗杯子,然後转到女儿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