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贪程(15)【CP完结】

作者: 善尔 阅读记录

“那个……”傅时遇哼道,“程疏你还记得吧?”

傅时彰哟呵一声,来了兴致:“甩了你的那个。”

“……”傅时遇,“你他妈放屁!”

傅时彰吃瓜心情好,不跟他计较,笑道:“你敢说是你甩了他?”

傅时遇还是有点良心的,昧着良心说话干一次还行,干两次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心虚地咕哝道:“协商分手行了吧?”

“既然分了,跟你就没关系了,提他做什么?”

“我是怀疑……”傅时遇哼唧道,“我不会对他还有点那个意思吧?”

傅时彰懒洋洋道:“行了小子,我跟你讲,你这是被甩后的不忿心理,二三十年就在这一个人身上栽了跟头,能不对他多点关注?你之后谈的几个男朋友,全是热恋期刚过就分,为什么?”

傅时遇虚心求问:“为什么?”

“因为你接受不了激情之后的平稳,你将其当做分手的前兆,于是两人感情稍一冷却便赶紧抽身,说到底,是被甩过一次的后遗症。”傅时彰真情实感地叹息,同情道,“惨啊,谁让你十六七岁情窦才初开,没享受到多少爱情的美好,就被那么惨地被甩了呢。”

傅时遇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再次虚心求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都在什么情况下分手的呢?”

傅时彰幸灾乐祸的笑顿了一下,凶神恶煞道:“三分钟到了,闭嘴!”

傅时遇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毕竟能让傅时彰吃瘪,对他而言实在是件乐事。

傅时遇笑道:“好嘞,哥,再见。”

对面却没立即挂掉电话,傅时遇有点奇怪,正想问怎么了,便听到傅时彰突然正经的声音:“傅时遇。”

傅时遇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别忘了,死的却是狗。”

傅时遇突然沉默,傅时彰的下一句紧接而至:“该放手就放手,你的下一盘屎在等着你。”

傅时遇咬牙切齿:“去你妈的。”率先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房间一时陷入寂静,傅时遇坐在地板上倚着书柜,想起过去不长的一段日子里,他的愤怒、不平、烦躁、恶毒以及一切反常的不良情绪,最后定格在今早的卫生间,程疏神情冷淡,在镜子中跟他对视,说“傅时遇,你没必要这样”。

没必要这样……确实如此,傅时遇同样明白。

他这十几年不是白长年纪不长脑子,看了不少人情,懂了一些道理,不会再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的标准强加于别人,他恣意自由,却也理解一切的势利、唯喏和逢迎,对很多人很多事情堪称佛系,完全不该揪着程疏死命针对。

死的却是狗,傅时遇想。

傅时彰从小在嘲讽傅时遇这件事情上无所不用其极,但在很多事情上,傅时遇几乎从来不避讳他,一方面是傅时彰这人从小变态,要是被他知道傅时遇把什么事情先告诉别人而不是第一个告诉他,傅时遇能被他折磨掉一层皮,另一方面是,傅时遇知道很多时候傅时彰说的是对的,至少傅时彰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傅时遇闭上眼睛,在心里叹道,我在变成瓦尔特,我在变成那条死去的狗。

他的愤怒不只是在伤害程疏,还是在囚禁他自己。

书页发出刺啦声,多年前的笔迹被扭曲揉皱,傅时遇沉沉地吁出一口气,将书扔进书柜,爬上床懒懒地打了一个滚儿。

作者有话说

*死的却是狗。

《挽歌:哀悼一只疯狗之死》:一个人救了一条狗,后来人狗反目,狗咬伤人,反而是狗死了。

毛姆《面纱》:瓦尔特发现妻子凯蒂出轨,想尽办法在心理上折磨她,最后却是瓦尔特染病,临死前说道:“死的却是一只狗。”

第十一章

程疏直到三天后才去上课,傅时遇下嘴极狠,身上的痕迹还能遮掩,嘴唇上的伤口却没法遮,程疏只能选择不出门。

即便是在家程疏也过得很是繁忙,泽大的教师队伍人才济济,他刚入职想出头并不容易,只能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再加上他想加入院长牵头的黎曼-芬斯勒几何研究的项目组,更是每天忙得连轴转。

程疏工作起来有些拼命,连着一整天坐在资料前不吃饭只靠香烟和咖啡吊命是常事,但有时候又穷讲究,开车跨越大半个城市去一家不错的西餐厅吃一餐的事也没少干。

等嘴上的痕迹淡得看不出了,程疏才去学校,他本来一周就有二十个课时,课程强度非常大,又要补先前几天落下的课,各个教学楼之间奔波,几乎一整天下不了讲台,但他要强惯了,再累也不会显露出一丝一毫,仍是一副一丝不苟又冷淡的模样。

他在院办和傅时遇打过两次照面,傅时遇一改之前针对的态度,看到程疏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礼貌地笑着打招呼,然后擦肩而过,各走各路。

倒是程疏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傅时遇。他有些拿不准傅时遇的意思,是真的释然了,还是又换了一种方法在跟他赌气。

这种事放在其他三十岁的人身上不太能做出来,放在傅时遇身上就很有可能。这么多年过去,程疏想不明白他怎么还是当年一副模样,浑身洒脱少年气让人嗤之以鼻又让人心生嫉妒。

周五程疏下午两节大课,五点四十下课后,有几个同学围着他问题,时间一拖便到了将近六点半,晚上研究生的课是七点,程疏便直接将晚饭省了。

因为明天便是周末,院办的人比以往都要少,学生们还没来,大楼显得比以往空旷得多。

程疏在卫生间里抽烟提神,一连抽了几根才勉强压下倦意,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傅时遇。

傅时遇也一愣,问道:“晚上有课?”

程疏点了点头。两人没再做过多的交谈。

快上课的时候,程疏收拾东西准备去教研室,傅时遇突然进来,自顾自地将一杯热牛奶放在程疏的桌子上,向他笑道:“赶快喝完,正好上课。”

程疏皱眉:“你干什么?”

“没什么,”傅时遇似乎是害怕他误会,连忙摆手,“看你抽了不少烟,晚上好像没吃饭吧,正好去餐厅了一趟,顺便带的。”

程疏将牛奶推回去:“不用了,谢谢。”

傅时遇没接,仍旧是笑着说:“就当是为前段时间的不好态度道歉,程老师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说着就往门外走,看程疏还是那副模样,又叮嘱道:“赶紧的啊,还有五分钟就该去上课了。”

傅时遇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程疏半天没有动作。傅时遇不再被那些陈旧的过往纠缠,他们之间先前那一点由过往拉扯出的暧昧也便随之消散。

下课后,程疏回到办公室,收拾完东西准备关灯锁门时,想了想,还是将那杯已经冷透的牛奶拿走了。

停车场的车稀稀落落只剩几辆,程疏上了车,打开杯盖,将凉牛奶喝了下去,然后启动车子回家。

进门,开灯,洗澡,睡觉,他的生活规律又无趣,年少的时候梦想在城市里买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三十岁的时候一个人在空旷的房间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满足。程疏躺在床上,旁边的手机不断震动,程疏有些厌弃地闭上眼,过了很久才拿起来查看。

是同门群里的消息,连着好几个艾特让程疏出来说话,程疏往上翻消息,停到他的导师发言的位置:“过段时间去泽城参加学术交流会。”下面一群人拍马屁,还有艾特程疏的,说程疏现在可是泽大的老师,要好好招待老师,还有一些人在遗憾老师什么时候来自己的城市,如果不是工作忙怎么也得订机票去泽城见见老师。

程疏面无表情地从群消息中退出来,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他的导师李修己给他私发了消息:“第一次去泽城,到时候可要麻烦你当导游了。”后面加了一个呲牙的笑脸。

上一篇:如你锁愿 下一篇:心里最重要的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