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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程(25)【CP完结】

作者: 善尔 阅读记录

傅时遇怒气腾腾地走了,程疏正想退出微信,在傅时遇上面又蹦出两条新消息,是他的导师李修己。程疏点开,李修己说这周末到泽城,一块吃个饭,程疏抬头看了眼傅时遇的背影,回道:“好。”

第十七章

傅时遇被程疏放下碗就翻脸的操作气得不轻,心底里却也隐约地知道,这才像程疏干出来的事情。傅时遇对人家的那点心思一波未平一波立马起,程疏却未表现出过什么想和他发展不正当关系的意思,前几天纵容傅时遇的亲近已经算是罕见。

松塔被傅时遇送回城中心的家后,傅时遇又回到了先前大龄都市男青年的生活。

周日晚上常年失联不知道漂泊在什么地方的向渡给傅时遇打了电话,傅时遇掀开窗帘看外面浓黑的夜色,骂道:“你他妈没毛病吧?”

向渡有些沙哑的声音夹在呼啸的风里:“我回泽城了,来见见?”

“在哪?”傅时遇拧着眉打开衣柜。

等向渡报完地址,傅时遇终于知道那风声是从哪里来的了,这疯子,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傅时遇到泽城最高大厦的顶楼天台的时候,向渡正趴在栏杆上抽烟,脚下是夜晚的泽城,灯火闪烁车流不息,一个个微小的光点连成片。

傅时遇不做声地靠在他旁边的栏杆上,也点了一根烟,夜风很大,吹得两人外套猎猎作响。

向渡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扭头向傅时遇笑道:“你说这小破栏杆是不是就为了方便人寻死设计的?”

傅时遇看他发疯,无动于衷:“你可以下去问问这大楼的负责人。”

向渡收回身子,哼道:“你这人真没意思。”

傅时遇假模假样地一抱拳:“不敢和您比。”

向渡笑个不停,他常年奔波在沙漠山海之间,声音也变得粗哑,像是揉进了风沙。

吹了半天风,傅时遇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得发烧,跟寻死也没什么区别了,这就要撤退,向渡大笑着跟在他身后从天台上下来:“你也太怂了吧。”

傅时遇道:“可不是,我怕死。”

“兄弟,坦荡。”向渡揽住傅时遇的肩膀,“那你找个你们人待的地儿,我太久没回来了,哪哪都觉得别扭。”

凌晨刚过,傅时遇开车带着向渡去了酒吧,两人要了个包间,向渡瘫在沙发上,一条腿落拓不羁地蹬在桌子上,傅时遇看到他搭在椅背上的手指粗砺,布满细碎的伤口和老茧。

傅时遇问:“你找到你想找的了吗?”

向渡闭着眼,跟不久前天台上肆意大笑的疯子像是两个人,沙哑道:“找不到。”

“找不到那就回来。”

“我也回不来了。”向渡叹气。

向渡沿着去年他们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继续西行,跨越国境线,到了中亚地界,继续往西走,走便是走,只靠两条腿。

他固执地在寻找着什么,这东西,傅时遇不知道是什么,或许,连向渡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它该存在,他也想去找。

“我去信仰过宗教,聆听过佛音,也去过耶路撒冷朝拜,发现不是,不对。然后我回到世俗,去乡下,去山区,结果,你猜怎么着。”

傅时遇问:“怎么着?”

“山里有最质朴的人性,我信了他妈的邪。”向渡边笑边骂,“穷人说不准更会骗人。”

傅时遇把玩似的揉着香烟里的烟草:“骗你什么了?”

向渡义愤填膺:“给别人两毛钱一斤的菜,他妈要我两块一斤。”

向渡笑起来,傅时遇却没笑,向渡和常人不一样,别人看来一笑置之的事情,于他有可能是一种摧毁。

过了一会儿,向渡不笑了。“我越看人,越厌恶人。”他垂下眼,“所以,我还是要回那些彻底没有人的地方去,到那些地方去看看。”

傅时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那你记得回来。”不用太频繁,三五年一次也好,至少记得回来。

从酒吧出来,傅时遇没叫代驾,自己开着车载着向渡慢悠悠地城南城北地逛,向渡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笑,傅时遇权当没看到,向渡收回视线看向窗外,也没说什么。

深夜的城市比白日里安静得多,灯光却绚烂,向渡知道,傅时遇是想带着他多看看这个城市,想以此跟他说,你看看这人间,其实也没那么差劲。

向渡问道:“你真觉得生活很好吗?”

“至少也没那么坏。”傅时遇回道,“就像你说的那个卖菜的人,在你没看到的时候,也许他还将剩菜分给了买不起菜的人。这样想就没那么坏,是不是?”

向渡笑得咳嗽起来,咳出了眼泪:“你这人……”

“就这样吧,挺好的。”

他们谁也别想说服谁。

向渡还在擦笑出来的眼泪,傅时遇却突然打方向盘,急踩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向渡还没等问怎么了,就见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向渡看到傅时遇朝街边长椅上的一个人跑过去,估计是认识的人,那个地方处在路灯光照范围之外,昏昏暗暗的,傅时遇能看到有人在,还能认出来,向渡在心里竖了个拇指,牛逼。

程疏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抽烟,他喝了不少酒,头脑有些混沌,只能靠不断地抽烟来稍微提一下神。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程疏抬起头,看到傅时遇朝他走过来。

傅时遇问:“你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

程疏往百米外的酒店指了指,傅时遇看他有些乖巧的模样,知道这人估计又不清醒了。

傅时遇蹲在他面前:“去酒店吃饭了刚结束吗?”

程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哑:“结束有一会儿了。”

“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傅时遇皱眉,“伤好利索了吗就喝酒?”

程疏只穿了一件衬衣,傅时遇伸手摸了摸,他浑身都被风吹得凉透了。

程疏躲开他的手,将烟的最后一口抽完,扔进旁边垃圾桶,皱眉道:“不想动。”

傅时遇要拉他起来,程疏有些烦,恼怒道:“别碰我。”

傅时遇的脸霎时冷了下来,他本来就还对程疏有点残余的气,方才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奈何醉鬼完全看不清状况也不承情。

傅时遇抓着程疏的胳膊把他硬拽起来就要往车里走,程疏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傅时遇回头,冷声道:“别动!”

傅时遇强硬起来的时候挺唬人,程疏抿唇,两人对峙了半分钟,程疏拽开傅时遇的手,说道:“我自己走,你别碰我。”

傅时遇没再强迫他,跟在他后面,向渡靠着车门吹口哨:“怎么,大半夜捡了个人?哟,还是个大美人。”

傅时遇将向渡扔到驾驶座:“住嘴吧你,去开车。”

向渡看着傅时遇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任劳任怨地去了驾驶座,还不忘提醒:“先说好,我三四年没摸过车了,刚开始可能有点不稳。”

他话音刚落车便猛地蹿了出去,傅时遇差点被他这一下从座位上闪下去,又急忙去摸程疏刚才撞在玻璃上的额头:“没事吧?”

程疏摇了摇头,傅时遇这才有心思怒骂向渡:“你他妈好好开,一车三条人命,兄弟还想好好活着。”

向渡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放慢了车速:“为了我兄弟的爱情,我暂且不开车寻死。”

程疏皮肤白,刚才一下磕到玻璃上,额头上立马红了一片,很是明显。傅时遇心疼得不行,想上手去给他揉揉又心里有气,程疏浑不在意地闭上眼靠在车座上休息。

傅时遇忍了又忍,最后放弃似的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贱,然后脱下外套,盖在了程疏身上。程疏没动,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抓住外套,将脸往里埋了埋。

傅时遇听到程疏轻声嘟囔起话来,程疏喝醉没其他的毛病,就是话痨。在冷风中吹着醉意还能往下压一压,这一会儿就撑不住了,放肆神智漫无边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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