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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1028)

原信帐下的兵马激进亢奋,原本还算紧密的阵型隐隐呈现松散之态。

反观敌军兵马,冲锋之时凝而不散,两军交锋也不凌乱,分明是早有预谋的。

聂洵又看了一阵,心跳如鼓,没由来的慌张直袭胸口,让他心悸难受。

“速去禀告原信将军,敌军有诈,一定不能激进鲁莽。”

聂洵让小兵去传话,孰料原信根本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一个只会放空炮的文人,有什么资格在战场上指手画脚?

谋士的责任是出谋划策,正面战场是将军的主场,聂洵可不要喧宾夺主啊。

“转告聂军师,本将心中有数,不用他多虑,等着今晚庆功宴即可!”原信随口应付道,“再者,军令岂能说改就改的?战场风云变幻,战机稍纵即逝,本将不能全听他的话。”

要不是风瑾暗中坑了聂洵,导致聂洵的算计全部落空,原信对他的信任也不会降到谷底。

聂洵听到小兵的回复,胸腔跳动的力道越发沉重,频率也高得吓人。

奈何原信才是主将,聂洵手中虽有兵权但不能制衡对方。

原信不肯听,他也不能摁着对方的脑袋让他顺从。

“刚愎自用——”聂洵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咬着后槽牙道,“此等莽夫,不得善终!”

他的声音很小,周遭杀喊如雷,倒是无人听到。

姜芃姬指着战场道,“靖容,你瞧着他们像不像黑芝麻粥?”

杨思:“……”

啥粥?

自家主公一面注意战场情况、指挥调度,接受指令的传信兵挥舞战旗、擂鼓的兵士也改了擂鼓节奏,前方拼杀的将士听到动静,心神领会。一面让敌军冲杀进来,一面收缩前线缺口。

别人是关门打狗,姜芃姬是关门杀人。

她笑道,“我方将士军阵严密,宛若立筷不倒的黑芝麻浓粥。敌方军阵看似严谨,奈何用力过猛,急功近利。数次进攻交锋,阵型越渐松散,正好将他们稀释了,圈起来逐个击破。”

杨思看了一眼战场,时不时有鲜血冲天、人头乱飞、满地都是残肢断骸。

他用一张仿佛哀求似的口吻道,“主公,咱们能换一个譬喻吗?”

杨思也蛮喜欢喝黑芝麻粥的,郎中说多喝黑芝麻能延缓衰老、减少白发。自家主公却像是跟他作对一样,故意用黑芝麻粥比喻战场上黑压压的人头,看得杨思什么胃口都倒光了。

姜芃姬道,“不形象?”

杨思冷漠脸,“形象极了。”

成功让杨思对黑芝麻粥产生厌恶,他觉得以后看到黑芝麻都会下意识想到簇拥的人头。

尽管比喻有些恶心,不过姜芃姬这话是没错的。

个人英雄主义在十万规模的战场上有什么效果?

似一滴水汇入大海。

唯有默契的配合和如虹气势才能让他们打赢这场仗。

“合!”姜芃姬又下了一条指令。“击!”

传递命令的传信兵打了个旗语,战鼓节奏又变,急促如暴雨落地。

前线盾兵依令紧缩防线,一边杀敌一边将盾牌合成两排,足有一丈高!

盾牌组成的高墙形成一道实质性壁垒将敌人隔成无数小块。

第1268章 伐黄嵩,东庆一统(十)

姜芃姬帐下兵马化身绞肉机,先将敌人从一大块分成无数小块,再收缩战线将他们绞碎。

原信帐下兵马素质远不如姜芃姬训练多年的精兵悍将。

双方的差距不在于个人体质,在于他们对军令的执行速度和程度。

杨思下令让他们摆出外松内紧的阵势,他们便能听话照做,引诱敌人放松警惕,派遣大军冲锋。两军同时冲锋,姜芃姬这边的兵卒还能兼顾同袍和阵型,原信那边则相形见绌。

待两军短兵交接,二者的差距便会放大再放大。

正如姜芃姬比喻的那样,一方是立筷不倒的浓粥,粘稠凝固,一边是稀松的稀粥,水份高。

浓粥和稀粥撞到一起,先散的自然是稀粥。

姜芃姬令前线兵卒放敌军冲入己阵,他们便能忠诚执行军令。

待时机成熟,姜芃姬又令张开口子的前线紧缩防线,他们同样遵令执行。

强大的执行力会带来极高的效率,战场这个地方瞬息万变,比敌人快一步就意味着占据先手。姜芃姬这边始终牵着原信等人的鼻子,让他不得不跟着她的节奏来,直至溃败如山倒。

这一波,姜芃姬至少将原信帐下五千兵马圈到自己的地盘。

“攻!”

五千兵马对于姜芃姬五万兵马而言,不过是一小撮人。

当他们被冲散卷入己方阵列,似一颗砂砾混入沙漠,渺小而无助。

正巧此时,姜芃姬下令围剿截杀的指令,擂鼓的将士齐刷刷发出一声“霍”。

雪亮的刀锋和枪头从四面八方插过来,直接将碎成散沙的敌军捅成一只只血淋淋的刺猬。

擂鼓将士的节奏慢下来了,但擂鼓的力道却有增无减。

上百只大鼓齐声奏响,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光从气势便将对面压了下去。

战场变化如此之快,前前后后不过数十个呼吸的时间。

原信发现姜芃姬打算蚕食的意图,立刻下令让将士且战且退,同时御敌。

奈何执行力不够,当原信的指令刚下去,兵卒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敌军包了次饺子。

一次包饺子,地上便留下数千尸体,这些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莫说生还,混战之下能留条全尸已是侥幸。

地面的砂砾石块被鲜血染成深红,蜿蜒如血红小蛇的鲜血在地上汇聚,变成一个个小水坑。

原信见状,愤恨地捶了一下马背,疼得胯下战马发出凄厉的嘶吼。

他通红着眼睛,一手勒紧缰绳,迫使战马冷静下来。

“原信将军,敌军明显有备而来,不妨先撤保全军力。”

两军交锋不过一刻钟,他们便损失了数千兵马,士气大跌,敌方损失微小,照这个形式,继续打下去也是徒增伤亡。倘若原信一开始能谨慎保守一些,未必会面临这般窘迫局面。

原信听到聂洵这话,一双虎目充斥着猩红的血丝和杀意,看得聂洵心中一颤。

“大军未败,将士战力尚存,军师此言动摇军心,岂非诛心!”

原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战刀,几乎要按捺不住内心狂卷肆意的杀意。

聂洵道,“敌军人马虽多,但辎重粮草极少。五万大军,莫说一两月,三五日便能消耗无数粮草。我军无需和他们正面对仗,只需围剿骚扰便能断了他们以战养战的奸计——”

聂洵的办法自然够毒,他要是用这个去对付姜芃姬,她真要跌一跟头。

为了不耽误速度和机动性,大军携带的粮草只能维持三五日。

聂洵要是用流氓战术骚扰她搜刮粮食,姜芃姬这边根本拖不起。

正如聂洵所预料的,姜芃姬怕的不是正面对垒,她怕的是敌人无止境骚扰和围堵。

原信却是不肯听,他是个极为自傲又刚愎自用的人。

他对聂洵产生了偏见,这份偏见就会一直存在,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弭。

聂洵又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阻拦他,原信心头已经怒不可遏。

只见空中划过一道白光,聂洵被这光晃到了眼睛,下意识抬手侧过身,避开砍向自己脖子的刀锋,但刀锋仍旧落在他的肩头和胸腹。剧烈的疼痛从身体蔓延至全身,疼得他肌肉抽搐颤抖。聂洵的世界被这一瞬的鲜血浸染,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在地上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数位副将目睹这一切,惊得手脚冰冷,眼睁睁看着聂洵的身躯软倒在地。

鲜血在他身下的土地汇聚成一滩血泊。

众人看了之后,如坠冰窖。

原信竟然已经嚣张至此?

聂洵是黄嵩的谋士,不管他犯了什么错,最后也该交由黄嵩处理,原信凭什么向聂洵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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