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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1113)

不能说这个话题,她们还有别的话题呀。

“刚才那真是兰亭公?好生俊俏的人儿,听说她至今未婚,居然是真的。”

姜芃姬的发髻一直都是没有出阁的未婚少女样式,顶多瞧着比少女成熟一些。

某个四十出头的夫人笃定地道,“自然是真的,眉眼未开,妥妥的黄花闺女。”

众人一阵惊呼,过了一会儿又纳闷了。

没见到本尊之前,她们都怀疑姜芃姬是不是长得贼丑贼丑,所以没有男人要,蹉跎到这个年纪还没成婚。如今瞧了真人,容貌气质皆是不俗,莫说男子了,寻常女子都要春心萌动。

如此上佳的条件,为何还是单身呢?

姜芃姬预料到自己会成为诸位夫人议论的谈资,可她没想到这事儿会成为韩彧夫妇吵架的导火索。随着茶话会结束,各家夫人各回各家,姜芃姬突然莅临茶话会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韩彧披星戴月赶回,一听这消息,连忙回了家。

韩夫人在正厅端坐着,侧脸轮廓在昏暗化为烛火中明明灭灭,不时还能听到烛火的噼啪声。

她见韩彧回来,阴阳怪气道了一句。

“郎君一连六日不归,妾身今日不慎冒犯了兰亭公,你便紧赶慢赶回来了……”

听到这话,韩彧迈入大门的半只脚顿了一下,原先的紧张尽数化为憋气堵在胸口。

“夫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主公和他只是单纯的主臣关系,韩夫人用男女关系臆测,一下子羞辱了两个人!

士为知己者死,主公便是那个知己,韩彧当然不允许这种恶意中伤。

“韩文彬,你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韩夫人听后怒火高涨,她白日虽有无礼之处,但也不足以韩彧眼巴巴赶回来斥责自己吧?

“无理取闹!”韩彧道,“何时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好不容易从外头赶回来,他连家都不能回,活该找个民宿过一夜是吧?

“不是兴师问罪?妾身无理取闹?”韩夫人道,“妾身倒是要问问,夫君与那兰亭公相护引为知己,是不是也曾抵足而眠,关系亲密?若非如此,为何她今日当众给妾身难堪,插手妾身家事?她着眼天下,她是百姓脊梁骨,妾身只是内宅妇人,可妾身也知道什么叫避嫌!”

韩彧听到这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韩夫人倏地收敛怒容,素手轻抚面颊。

她问韩彧,“郎君也觉得妾身嫉妒的嘴脸憎恶丑陋?”

第1373章 葡萄架子倒了(二)

先是不顾她的反对将儿子从族学送到金鳞书院,还让庶子庶女也跟着过去。

他对庶子庶女是好了,但对她的润儿就不公平了。

庶出子女,哪有这份福气?

韩夫人忍不住将这些话说出口,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憎恶和嫉妒。

韩彧道,“你既然芥蒂这个,当年何必作茧自缚?”

他成婚之后将两个服侍过他的婢女交到她手上,讲明了好好安顿她们,给予一笔丰厚的安身银,让她们再嫁。分明是对方拒绝他的提议,还在长子韩润出身之后做主将两人提为妾室。

若非韩夫人主动让人停了二人的避子汤,那一双庶子庶女也不会出生。

“自古男子多薄情,嘴上一套,心里一套,郎君分明想留着,妾身哪敢不照做?”韩夫人道,“妾身也知郎君不迷恋女色,后院放着两个知根知底又温顺听话的美丽女子,总好过郎君学那些风流浪子,日日眠花宿柳不是?倘若兰亭公是妾身,郎君也会如此薄情么?”

韩彧怒道,“越说越不像话,此事和主公有何干系?”

嫉妒也要按照基本法啊!

韩夫人见韩彧反应这么激烈,心下更冷,原先还算镇定的仪态把持不住了。

“韩文彬,你混账!”

这一夜对韩府而言,注定是个不眠夜。

韩润预习明日知识,重温白天的要点,他正准备入眠,耳尖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大郎君,大事不好了,老爷和夫人打起来了!”

韩润正困乏地打哈气,一听这话,险些岔了气,睡虫跑了个干净。

“什么!”韩润惊吓道,“谁和谁打起来了?”

管家道,“老爷和夫人打起来了。”

韩润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他实在是没办法将温润如玉的夫人、端庄动人的母亲与“打架”联系在一起。

有什么事情不能吵架么,非得动手?

韩润好半晌才回过神,一路疾走去了正院,还未靠近大门就听到一阵霹雳乓啷声。

隐约还能听到自家母亲陌生而尖锐的争吵声。

韩润心里急得很,但又不敢推开正院大门。

母亲是个极为骄傲要强的人,宁死也不肯让外人看她笑话的,哪怕是她儿子也一样。

正焦急,大门霍地打开,韩润瞧见自家父亲衣衫不整、鬓发凌乱,面颊留着几道滴血的血痕,眼眶也是乌青,瞧着那叫一个狼狈。韩润刚要开口,声音却梗在喉间,怎么也吐不出来。

韩彧低头看着儿子,说道,“进去劝劝你母亲,为父去你卫伯父家暂居两日。”

韩润麻木点头,眼瞧着父亲的背影逐渐消失。

他听到室内母亲的哭声陡然高了一些。

韩润见过母亲哭泣,但不管如何伤心,她都端着刻入骨子的端庄,不曾失礼人前。

如今却——

韩润以为父亲失控对母亲下手了,进屋一瞧才发现母亲只是衣裳鬓发乱了些,没有外伤。

那是当然的,因为韩彧根本没想过反手,始终被追着打。

韩夫人哑声道,“润儿——”

韩润回答,“母亲,儿子在这儿呢。”

韩夫人一把抱住儿子,呜咽哭出声。

另一头,韩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叮嘱管家敲打下人,这才登门去找卫慈。

卫慈没想到韩彧会深夜拜访,丁点儿睡意都被他的大花脸吓到了。

“你这是——”

韩彧道,“你师嫂挠的。”

卫慈哦了一声,笑道,“葡萄架子倒了。”

韩彧懒得计较卫慈这个促狭的性子,单刀直入问他。

“许久之前,子孝提醒彧小心妻族,恐患小人……不知能否说得再具体一些?”

韩彧和卫慈不仅是师兄弟,还是一块儿同窗十数年的同学,二人自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若非十足十的把握,卫慈不会说这种话。

这里头必然有什么内情!

“文彬也知慈学了点儿方外之术,因缘巧合之下能窥探天机。”卫慈叹了一声道,“先前不敢详说,唯恐冒犯天机,如今却是不妨碍了。主公未来必登九五,文彬的妻族却是个拖累。”

韩彧不解,“岳丈性情虽偏激,但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他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何要拖后腿。

“识时务,不意味着不贪婪。”卫慈道,“倘若文彬妻族连同其他士族势力,意图颠覆朝纲,改朝换位呢?扶持傀儡新帝登基,不仅师嫂牵涉其中,文彬连同长子韩润也要折在这里!”

对于百官而言,一个贤明又有主张的帝王并非好事。

韩彧听后,面色青白,很快想通了关键。

“主公登基,必要重整各个行业,最重要的便是盐铁。文彬可还记得,师嫂妻族靠着什么营生发家立足的?”卫慈又提醒他道,“主公要收回食盐经营,不是牵动了那一族的根基?”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陛下这一举动惹得多少士族激烈反对?

尝过这一行业甜头的士族,远不止韩彧妻族一家,谁甘心轻易放手?

正如陛下说的——

乱世养大了这些人的野心,让他们一个一个忘了初衷。

盐铁本就属于官府专营,若由民间势力冶铸煮盐,顷刻之间积累万千家财,造就一方豪强势力,但国家的赋税便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等危机来临,国家拿什么抵御风险和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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