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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116)

魏渊摇摇头道,“倒也不是说非得让兰亭拜师渊镜,毕竟那人脾性古怪,是个什么德行你我都有耳闻,兰亭未必能和他心意。只是琅琊郡才人辈出,儒生学士更是多如繁星,便于交友。兰亭这般年纪也该学着出门访友,而不是一昧窝在家中闭门造车。”

虽然请有才学的西席到家中一对一教导很好,然而弊端也不少,魏渊始终觉得他那个学生脾性太过内敛腼腆,身边也没个同龄好友玩伴什么的,一日到头窝在家中不肯挪一下。

他不知道,对于这种一年到头不出门几回的人,有专属称呼——宅。

再这么宅下去,绝对能发霉长蘑菇好么!

让柳羲去一趟琅琊也好,能入渊镜门下最好,要是没办法,那就直接在琅琊书院读书,多交些朋友,这对以后的仕途也极有帮助,官场这地方不是单枪匹马就能闯荡的。

若柳佘只是普通士族,身为人子的柳羲只需要比他稍微出息一些就好,而如今的事实却是柳佘名扬东庆乃至五国,并且在官场树立敌人无数,这个……踏马就有些尴尬了。

柳佘的政敌奈何不了人家老子,还不能对人家儿子动手么?

傻子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柳羲未来只是醉心文学,不涉官场还好,一旦进入官场,立马就能拥有一排的天然政敌。

为了以后的路能好走一些,现在就开始经营人脉很重要。

魏渊这番话处处从为姜芃姬考虑,柳佘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一早也有这些打算,哪怕魏渊没有上门请辞,他也打算等魏渊病情好些,主动上门一趟。

如今么,魏渊主动站出来,这倒是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柳佘承了这个人情,自然会回报一二。

“我这顽劣儿子,倒是让功曹兄费心了。”柳佘状若感叹地道,仔细收下魏渊写好的推荐信,“你我多年未见,不知功曹兄能否给愚弟一份薄面,留下来用个午膳,好好浅酌一番?”

魏渊和柳佘以前也不见得多么熟悉,关系算不上挚友,然而也比普通朋友深一些。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答应?”

魏渊满足地抚须一笑,柳佘这个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柳佘作势准备起身,命人准备美酒好菜,这会儿才像是刚刚发现魏渊身旁的青年,面上露出些许惊愕之色,调侃道,“这位可是功曹兄族中后生?”

亓官让始终恭敬垂眸,听到柳佘提及自己,这才一拱手,行了个晚辈礼。

魏渊抚须笑道,“不是族中后生,不过,也差不多了。”

柳佘心中一转,明白这位恐怕是魏渊看好的女婿人选了,顿时来了兴趣,仔细审看对方。

观人,不仅要看外貌,更重要的还是精气神,可以说是气质,也可以说是气势。

有些人能将桑麻粗布穿出革丝锦缎的味道,有些人哪怕穿着金缕玉衣,也像是路边乞儿。

细看之后,柳佘赞叹道,“也不知道功曹兄打哪儿找到的,竟是个龙章凤姿的极佳后生。”

自己看好的女婿被柳佘如此肯定夸赞,魏渊的双颊染上喜色,添了几分得意。

亓官让没有开口,只是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哪怕他可以冷静谋算杀人,然而面对他唯二肯定的东庆奇人……通俗来讲就是偶像,哪个小粉丝可以淡定?

魏渊笑着摆手,口中说柳佘太过高赞。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柳佘没什么高架子,反而显得极其平易近人。

这话是问亓官让的,魏渊也不方便帮着回答。

今天带他过来,本身就是让人在柳佘面前过过眼,不可能什么话都帮讲。

“小子亓官,单名让字,见过柳郡守。”

柳佘诡异沉默一会儿,又不着痕迹地笑着询问,“家住何地,何处人士?”

“北疆上虞人士。”亓官让回答。

柳佘垂了垂眸子,表情多了几分认真,声音越发柔和了些,“可有表字?”

“家师已取,表字文证。”

柳佘:“……”

他现在好想静静,也别问他静静是谁。

亓官让,表字文证,北疆上虞人士,年少丧妻……

这些只是他知道的,并没什么出奇,出奇的地方在于,这小子心性异常狠辣,计谋诡谲,几年之后为了帮他主公下定决心反东庆,一把火烧了上阳宫,斩了东庆皇室所有男丁。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小子是为数不多让宸皇帝——也就是柳羲吃过败仗的人,接连败走三城,并非后者兵力不足前者,实在是……亓官让这小子太阴狠诡谲了。

若只是这样,柳佘也不至于想去静静。

据阿敏说,这人虽有才能,然而所侍奉主公却是个优柔寡断的性格,俗称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最后被另外一位谋士趁虚而入,令亓官让失去了信任,反而被软禁弃用……结果么?

亓官让竟然在牢中布局,让他那位主公陷入绝境之地。

破城之日,他亲自开了城门迎接新主。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他既负我,我又何须念情?”

第146章 刷好感的正确姿势(四)

照理来说,这样反复无忠、跳槽还坑了一把前任老板的人,肯定会被万人唾弃,然而亓官让却没有被后来的上司,也就是宸皇帝厌弃,反而一下子得了重用,一路高升成了心腹。

阿敏曾说,亓官让这人不管是在正史还是在野史都颇受争议,在宸皇帝的智囊团,也属于不怎么受欢迎的人,人缘关系极差,然而他却能一路高升,这和宸皇帝处处维护脱不开关系。

柳佘细细观察亓官让,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丁半点儿痕迹来。

什么痕迹?

自然是阿敏临终之前还心心念念的一个谜团——太祖宸皇帝的后位一直空悬,后宫更是空无一人,正史起居注毫无男性伴侣痕迹,然而膝下却有一女,皇陵之中同葬一具陌生男尸。

所以问题来了——

请问,姜高宗她爹是谁?

根据阿敏闲谈,似乎后世对宸皇帝身边的男性逐一猜测,各种虐恋,各有各的上榜理由。

亓官让高居前十,理由便是宸皇帝对他各种维护和信任,这是很多人不曾享受的优待,要知道亓官让做的很多事情以当时风气来讲,死个十次百次都不为过,偏偏亓官让能寿终正寝!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多少人觉得亓官让的忠心约等于无,以后会在暗地里给宸皇帝捅一刀?

可宸皇帝一句话却让人闭嘴,偏偏还被写进了正史,可以考据的。

“这天下之大,除我之外,谁还能堪称明主?”

要知道亓官让说了“贤臣择主而事”,而宸皇帝又说天下只有她算得上明主。

换而言之,除了效忠她,亓官让还想效忠谁?还能效忠谁?

柳佘心中心思绕了好几圈,可面上没有丝毫异常,反而极其自然地道,“文证?是个好字。”

好……个屁!

证者,谏也,从言,正声。

可纵观亓官让未来一生(仅仅是阿敏所述爱恨纠葛),他做的那些事情对得起这个表字么?

亓官让并不知道柳佘心中已经彻底放飞自我,心理活动丰富多彩,令人咋舌瞠目。

“不用那么拘束,既然我与功曹兄平辈相交,你也算得上是我的晚辈……”柳佘话锋一转,又说道,“兰亭之前还与我说过,功曹兄家中多了一个了不得的年轻后生,想来便是文证吧。”

话语之间,全是对亓官让的肯定。

尽管偶像如此平易近人,然而亓官让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自持自己有些薄才,可柳佘一没有教考,二没有试探,一上来便如此肯定自己……言辞之中也不像是虚与委蛇,反而十分真诚,倒像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一早便看出他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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