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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1355)

“他知道方直找过你?”

安眉头轻皱,似乎没想到这里还有花渊的事情。

吕徵点头,“是,花渊上府的时候,方直还在府上,但他并未说什么。”

花渊这面挡箭牌挺好用,安心头的怀疑果然打消大半,原先的念头也开始动摇了。

安缓和脸色,吕徵却忍不住闭上眸子,不看对方的反应,更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的失望。

安自言自语道,“他为何不与我言明?”

“兴许他是认定方直无害,兴许是觉得臣对主公的忠心无需置疑,亦或者……他觉得这是臣的把柄,留着日后有用处。”吕徵说到此处,面上的讥诮越浓,“主公以为是哪一种?”

吕徵这话问得相当不客气,甚至有些当面责问安的意思,听得后者暗生不满。

“少音这是埋怨我了?”

安明知故问,吕徵闻言,心下冷笑。

埋怨?

他吕徵受了这么多委屈,搁在安眼中居然只是“埋怨”的程度?

他现在是懊悔自己当年眼瞎了,哪怕是姜姬那个不靠谱的薄情女人也比安靠谱。

安不愧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能坐享齐人之福,左手搂着花渊,右手搂着吕徵,两位谋士手拉手当好兄弟,为了他的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切私人矛盾都要靠边,不能因私废公。

他道,“方才听你所言,你对花卿误解颇深。他与你皆是光明磊落之辈,秉公持身,怎么会用不入流的把戏陷害同僚?我是听闻你们二人私下不合,但未曾想到会形同水火。少音,你与他皆是我的左膀右臂,形同唇齿。唇齿虽有磕绊,但也是互相依存、互相扶持……”

吕徵:“……”

安不会说话能别说了吗?

他快被对方的比喻恶心吐了,鬼踏马跟花渊形同唇齿!

罢了罢了

有了安这个绝世大渣男的衬托,姜姬这个渣女都能自称心头血、白月光了。

吕徵道,“主公当真不知臣与花渊的矛盾?”

安拧眉道,“偶有听闻,但我以为少音不是那种因为私仇而耽误公事的人。”

吕徵先前树立的个人形象过于光明高大,不仅是安,其他人都理所当然得认为吕徵为了公事能牺牲私仇。浑然忘了,吕徵是人不是圣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做不到大公无私。

吕徵听后,心情格外疲倦。

哪怕安中年落难,但早年养成的习惯早已深刻骨髓。重新起复后,他忘了战战兢兢做人的感觉,找回了高高在上的士族底气,浑然忘了什么叫“顾忌”,更不会体谅吕徵的苦衷。

安刚才那句问话就十分欠妥当。

明晃晃指责吕徵因私废公,故意跟花渊过不去。

吕徵掩下内心的失望,躬身拱手,语调平静道,“柳羲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陷害臣,挑拨主公对臣的信任,臣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自证清白,此为臣之过错。方直之事,的确是臣考虑不周。为了避嫌,臣愿自我禁足,交出手上军务兵权,待水落石出,还臣清白再行打算。”

安一听这话就懵逼了。

他的确是向吕徵兴师问罪,但说开之后,他心里的天平又倾向吕徵,懊悔自己的多疑。

偏生吕徵将话都说绝了,根本不给他台阶下。

不管安怎么想,吕徵是懒得揣摩了,自我禁锢就什么都不管了。

另一边,姜姬还锲而不舍给老同学写信。

打仗写一封,不打仗也写一封,心情好写一封,心情不好也写一封……

卫慈抹了一把冷汗,围观自家主公在被吕徵打断腿的边缘不断伸jio。

“主公就不怕这么做,反而让安打消疑虑?”

安是卫慈的前任主公,他对此人挺了解。一旦下定决心,那股万丈豪气十分迷惑人。当年卫慈愿意出山跟着安,不仅是被对方的诚意打动,还有便是对方孤注一掷般的信任。

搁自家主公的话来说,安就是搞传销的头子,卖安利贼厉害。

倘若安放下戒心重新信任吕徵,吕徵未必不会回心转意。

毕竟是自己选择的男人,跪着也要辅佐,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哪怕对方是一坨屎,总有谋士想要将对方雕成花。

很不幸,吕徵就是这种人。

“怀疑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根除得了?”姜姬道,“再说了,少音也不是那种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就不记前仇的缺心眼啊。安以为他是谁?他想挽回就能挽回,这脸是有多大?”

第1673章 收南盛,杀安慛(八十一)

除了安,谁也不知道他与吕徵之间发生了什么。

众人只知道吕徵从那一天开始就抱病不出,端茶倒水的事情都由康歆童负责。

外人以为这只是托词,安也以为吕徵是装病,熟料吕徵是真的病了……病得很严重。

康歆童看着吕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急得掉眼泪却毫无办法。

“义父,医师说您这是心病……寻常汤药难以治愈……”

郁结于心,难以纾解。

说白了,吕徵自己把自己愁病倒了。

吕徵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想,只是浑身虚软,脑子也混混沌沌的,随着病情加重,他经常记不住事情,甚至连自己上一秒说了什么都没什么印象。外人看来,他的病容也相当浓重。眼窝深陷,唇瓣干裂,明亮的眸子宛若死鱼眼睛,瞧不见一丝往昔风采……

安来瞧过两次,每次都只是小坐一会儿,叹息着离去。

前几日还会询问吕徵的病情,听闻医师说这是心病造成的,安意识到什么,便不再过问。

继续过问什么?

安性格骄傲,明知道吕徵的病是因为对他不满才生的,他哪里还会上赶着找不痛快?

吕徵喝了几天药,病情别控制住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但精气神还是很颓靡。

康歆童认真侍疾,大小事情都不假他人手,这份孝心倒是很难得。

吕徵道,“一时愤懑,想不开罢了。等想开了,病情自然好了。”

康歆童问道,“外人都道义父足智多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您想不开呢?”

吕徵道,“外人溜须拍马的话,岂能当真?很多事情,为父的确是想不开的。”

“例如?”

吕徵抬手将额头滑下的额带往上推了推,叹息道,“例如,你耗费巨额资产买来原石,待之如珠如宝,恨不得日日携带,再耗费数年精力仔细雕琢、打磨……大功告成之日,你以为它会是人间最耀眼的珠宝玉石,结果旁人却告知你,这种石头茅坑要多少有多少……”

康歆童瑟瑟发抖:“……”

她总觉得自家义父这话是在骂人。

吕徵幽幽地道,“任凭谁碰见这种事情,多半也要想不开的。”

康歆童欲言又止,在卖安利和不卖安利之间徘徊不定。

“女儿觉得……既然是茅坑的石头,污秽肮脏,何不早早弃了,省得搁在眼前碍眼。”

吕徵道,“丢不起这个人。”

康歆童:“……”

原来义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吕徵道,“柳羲之于子孝,黄嵩之于友默,许裴之于文彬,安之于为父……”

康歆童不合时宜地问了句。

“柳羲、黄嵩、许裴,女儿知道是谁,但子孝、友默和文彬是……”

类比安和义父,难道都是君臣关系?

吕徵道,“为父的师兄弟,我们四人同出渊镜先生门下。先生的知遇之恩、教养之恩,毕生难忘。只是,先生那般眼明心亮的名师,最后却教出三个眼明心瞎的学生,愧对老人家。”

四个徒弟“阵亡”了三个,这是渊镜先生教学生涯最大的污点。

康歆童掰了手指算了算,数字不对啊。

“怎么是三个?”

吕徵险些噎住。

这是重点?

他忍着内伤道,“卫子孝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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