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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143)

姜芃姬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一点一点引诱孟浑踏入陷阱。

“你以后能饱受多少赞誉,他们将会承受多少攻讦,你不觉得那样的蓝图太过动人?”

的确……很动人!

孟浑呼吸略略粗重,不由自主地吞咽,眼前景象似乎被她所说的未来笼罩了。

不过,纵然如此,孟浑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小郎君为何……会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姜芃姬嗤笑一声,声音古怪地道,“大逆不道?”

孟浑慢慢找回了理智,想要克制内心那一阵悸动,免得连基础防线都守不住。

“难道小郎君不认为自己的想法大逆不道么?”

她摇摇头,笑着反问道,“你说我这样的想法,是对东庆皇室大逆不道呢,还是对沧州孟氏大逆不道?看看如今的朝堂吧,那里何曾清明过?看看如今的百姓吧,他们何曾温饱过?孟浑,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曾经效忠的是东庆皇室,还是沧州孟氏?”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块砖头击打在孟浑心头,让他张不了口。

“你不用回答我,因为从你依旧称呼我为小郎君,而非乱臣贼子的时候,已经说明一切了。”

孟浑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甚至有些不敢面对姜芃姬的注视。

对方说的都对,他无力辩驳。

“不说这些……”姜芃姬鼻尖轻哼,听着无比讥诮,“单单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你觉得这样和平的假象还能维持多久?光你的老东家孟氏,不已经弄得沧州民怨滔天,兵灾祸起?”

她悠悠然地说,“不说内患,光说外忧,如今的东庆也是岌岌可危。既然如此,整个天下,谁都有资格争一争,为何我就不能?当初大夏朝开国太祖曾说自己帝命天授,既然如此,为何他的后人守不住这个江山,那么多人反了大夏?这就是所谓的帝命天授?我不信!”

听她越说越放肆,孟浑眼中闪过慌乱和焦急之色,“郎君小心,隔墙有耳……”

姜芃姬啧了一声,道,“放心,能听到这些话的人,除了你就是我,隔墙的耳朵再灵光,也瞒不住我的耳朵。否则的话,我在这里跟你说这些事情做什么,我像是那种不谨慎的人?”

她狂傲是狂傲,但也不是蠢的。

羽翼不丰就到处作死,以为她是孟悢那个没脑子的么?

敢这么说,因为她有依仗罢了。

孟浑彻底被说动了,只是他心中仍然有一个疑虑。

尽管他明白,要是问出来,有些作死的嫌疑。

“郎君如此信任孟某,可有想过,若孟某并非真心,转头就将您这番话传了出去呢?”

孟浑知道自己很作死,毕竟这种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有些不对,还容易惹来上司厌恶。

姜芃姬瞧了一眼孟浑,反问道,“难道说,之前你愿意为了兄弟,甘愿自裁都是做戏么?”

“自然不是!”

“所以我就不担心。”姜芃姬垂下眸子,轻描淡写地说,“若是看错了人,那是我眼瞎。”

于是,孟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姜芃姬这条贼船。

“若是我眼瞎了,自然会清理门户。”她微笑着补充。

孟浑:“……”

等等,为什么感觉郎君的画风有些不对了?

没等孟浑深思,姜芃姬已经不知道把话题拐到哪里去了。

“这里是柳府别庄,有个存着冰的地窖,你暂时将孟悢的尸首存在那里,免得生蛆腐烂。”

姜芃姬不用去看也知道孟悢死相如何,被活生生放血放死的,临死前还经受莫大的惊吓。

倒霉催的孩子,要是这个世上有投胎转世,千万要看准了再投胎,别又落到她手里了。

“这……不用焚了,骨灰随便撒哪儿?”

用冰窖储存孟悢的尸体,怎么看怎么觉得浪费。

“那哪儿行?”姜芃姬哑然失笑,语气阴鸷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难受了,若是让他知道儿子骨灰被撒得到处都是,或者尸首生蛆腐烂,岂不是太残忍了?”

孟浑语噎,难道把人家儿子尸体保存好好的,然后再送过去就不残忍了?

他觉得,自己也许想多了,这位小郎君不仅仅有仁善的一面,还有心狠手辣的一面。

不过,也难怪。

否则的话,一个纯粹的大善人怎么会说出那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血迹也得清扫干净,天气渐渐回暖,不清理干净会有异味,容易惹来蚊蝇。”姜芃姬说,“你和那些下属,暂时先抛去旧名,稍稍易容一番,我再将你们安排去农庄避一避风头。”

“农庄?”孟浑笑了笑,问,“是之前那个农庄?”

“嗯,就是那里,不过你们在那里不会久待。”姜芃姬双手环胸,没点儿大家贵子的样子,十分随性肆意,她语气平淡地道,“河间郡附近那些匪寇,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趁着乱象未现,先试着收拢一批。那些人水平参差不齐,有些人本身便恶,留不得,有些则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他们有心归顺,倒是可以试着吸纳……”

第180章 和我一起中二吧(二)

“清缴匪寇?”

孟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现在这些落草为寇的人,连官府都懒得抽调兵力去整顿,硬生生让他们成了一方祸害,没想到自家郎君竟然想去这么做,但是……人手从哪里来?

“嗯,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既然敢用手里这点人去折腾这件事情,自然是有绝对把握的。”

姜芃姬又不傻,清缴匪寇一个不慎会出人命,甚至将手里这点儿人也全部折进去,她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说白了,这人斤斤计较得很,亏本的生意不会做。

孟浑不懂,自家这位小郎君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竟然如此有信心,让她敢去和匪寇硬杠?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为何了,姜芃姬从袖中取出一块折叠成巴掌大小的竹纸,递给他。

“你展开看看,兴许就知道我为什么敢这么做了。”

孟浑依言行事,将那张竹纸颠来倒去看了一便,终于找对正确的观看角度。

尔后,身为曾经孟氏的度都尉,他险些震惊地将手中竹纸丢了出去,不过理智尚存,他忍住动作,又小心翼翼将竹纸按照原样折叠起来,那个谨慎贴心的模样,宛若对待什么至宝。

尽管只是一张图纸,但对于孟浑来讲,的确是无价之宝!

“这、这张图……”孟浑是一个没多少文化的武人,然而他也是认识字的,多多少少读过一些书,当了那么多年的一郡都尉,他的眼力和见识都是普通武夫所不能比的。

一开始还看不懂图画是什么,然而等他仔细读了那些批注的小小文字,心中陡然升起一个极其巨大的想法,心肝儿都颤抖了,同时又深感姜芃姬对他的放心,越发觉得安心。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孟郡都尉,人生大起大落,他正好处于最低潮的时候,甚至萌生死意。

可大丈夫生而在世,谁不想建功立业,名留青史?

姜芃姬之前的一番话也踩中了孟浑内心那点儿软肋和痒痒处。

他倒是没有旁人的清高,觉得自己从一介都尉变成毛头小孩儿的手下,大材小用或者屈就。

姜芃姬赌他可以信任,他何尝不是在赌对方可以效忠?

胸襟广阔,豪情万丈,单凭这一点,纵然他无权无势,一介白身,也胜过某些显贵百万倍。

谁敢笃定,如今籍籍无名的小子,未来不会名震九州?

孟浑此时的心绪完全落在姜芃姬给图纸上,这份图纸正是之前给徐轲看过的弓弩图。

徐轲一个不怎么懂行的人都能看出它的价值所在,孟浑一个专业出身的武人会看不出来?

“这东西……已经制出来了?”他努力压抑自己激动的声音,免得失态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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