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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56)

一上来就这么热情,呵呵,看样子面前这位另有图谋。

因为个人脾性,她不是很耐烦和人虚与委蛇,所幸身边还有一个风瑾可以从中调和,谈话也不是那么难受,撇除某些个人原因,巫马君这个脾气其实也挺对她胃口的。

说着说着,巫马君不由得提及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位郑郎君并非善者,你刚才下了他面子,当心以后他记仇,给你使绊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兰亭方才完全可以压下这事。”

姜芃姬不屑一笑,“他有把柄在我这里,记仇便记仇,我又不怵他。”

巫马君:“……”

“最近不是说有考评什么的,一旦污了名声或者出了其他意外,兴许这辈子都进不了官场。这种紧要风头,不好好收敛好自己的狐狸尾巴,反而跑出来讨打,这种脑子,无须忧虑。”

巫马君听她这么说,心中不由得起疑,难道她手里真的有郑斌的把柄?

今天这场雅集几乎算得上不欢而散,吃了大亏的郑斌一怒之下挥袖走人,其他郎君也没有卖弄才学或者向诸位贵女献殷勤的心思,一个一个都心不在焉。

雅集散后,魏静娴双手不安绞着帕子,贝齿轻咬红唇,“她真是这么说?”

上官婉笑嘻嘻道,“婉儿就说了,兰亭哥哥又不是那种鲁莽不通情理的,她待静娴姐姐那么好,自然也希望你能找个好夫婿。今天雅集上的,各个衣冠禽、兽,都不是良人。”

魏静娴叹了一声,两弯黛眉微蹙,抱怨道,“倘若她是个男子,也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之前从土匪窝脱身回了家,虽然保住清白名声,但家中父母依旧再三追问,生怕哪里缺漏,日后被人重新提及。她忍不住旁敲侧击,问了母亲关于柳羲女儿身的事情。

万万没想到,父母都是知情者!

甚至当年柳府还过来归还信物,只是为了她名声考虑,这才拖到今天。

对于今天的雅集,魏静娴也表示反对过,毕竟她和柳羲还没有正式解除婚约呢,如今这么一来,岂不是让整个柳府都下不来台?

可惜她的声音太过微弱,父亲又有自己的打算,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的话。

魏母见女儿伤心,一时间心软,干脆给她透了个底,“这件事情你便不用再管了,你父亲提前和柳府通过气。他便是再糊涂,也不会在这种关口去得罪柳仲卿。”

姜芃姬人还没有回到家门,她在雅集上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正如她所料,旁人的目光更多聚焦在她百步穿杨的箭法上,至于狂傲的举止反而成了无伤大雅的点缀。

柳佘坐姿端正,桌案前摆着一张写了字的竹纸,稍微瞧了一眼,竟然是柳兰亭的生辰八字。

“今日雅集耍得还算愉快?”某位父亲语气带着些许看好戏的味道。

姜芃姬抱怨,“挺无趣,一群人没事做,在那里伤春悲秋,本来好好的心情也被带歪了。”

柳佘险些哑然失笑,“兰亭这么说倒也对,这种雅集本就不是什么能寻到乐子的地方。只是郑斌的事情,兰亭未免太过鲁莽,幸好我儿箭法精湛,不然的话,反而容易吃大亏。”

姜芃姬在柳佘身前的桌案旁坐下,无所谓地笑了笑。

“那小子难不成拖家带口跑来父亲面前诉委屈了?”

正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那个郑斌不会因为玩不过自己,扭头就去找家长求助了吧?

“若真是来了,为父也会将他们轰出去,更别说他们一家子还没胆量因为这种事情上门找不快。”柳佘摇摇头,其实他关心的事情根本不是这件,“为父只是想跟你说,狠狠下人面子这种行为容易结仇,你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将人捏死在手里,万事便要学会留一线。”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话一听好像是在劝告姜芃姬以后别那么残暴,实际上的含义却并非如此。

留一线的前提是“没有足够的把握将人捏死在手里”,若是有,大胆去结仇。

柳佘不介意给闺女善后,毕竟这种事情他做起来早已得心应手,然而岁月不饶人,他总会老去,到时候谁还能帮她?趁着她还年轻,脾性未定,说不定能扳过来几分。

“把柄么,自然是有的。”姜芃姬温吞道,“听说郑斌有意考评入仕,谋求官职,然而考评不仅考量孝道、容貌、才能、家世,还考验名声,他的名声若是毁了,再想起复可就难了。”

柳佘扬眉,问道,“为何这么说?”

“郑斌表面人模人样,背地里却有狎弄**的癖好,而且极具暴虐倾向,估计被他打死的孩子也不少了。”姜芃姬不屑笑了笑,“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郑斌已经入了官场,顶多是名声有损,被人弹劾几次,可他现在还没有迈进去,考评对名声要求又极其严苛……”

话未说尽,但知道这层意思就好。

柳佘问了个他挺好奇的问题,“你怎么知道那个赵斌有那种嗜好?”

姜芃姬回答,“眼睛不瞎应该都能看出来。”

柳佘以手扶额,视线落到桌案上的纸上,蓦地问了句,“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又看出什么?”

“父亲身上有线香燃烧之后散发出来的味道,而这种气味只在上佛寺那边闻过,因为里面加了一味特殊的香草。身上的衣裳还是昨日的,尽管很干净,但衣角有夜雾露水沾湿晾干之后的痕迹……您昨夜时分去过上佛寺,找了尘大师解决我和静儿的婚事?”

第070章 无所畏惧(二)

柳佘静静听着,面上的表情十分平淡,似乎对如今这个场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这些说得都不错,再之后呢?”

“按照我的推测,估计是故弄玄虚那一套。例如让了尘大师帮我批八字,得出近几年不得成婚,否则有血光之灾,亦或者命里克妻之类的借口,以不耽误静儿为由,主动让魏府开口退婚,保全双方脸面?”

姜芃姬动用仅有的一些远古时代知识判断,这也是比较稳妥的办法了。

远古时代男子可以晚婚,但按照东庆的法律,女子满十八岁不嫁,那户人家要多交一倍的税!魏府自然不可能交不起这么一份税,但说出去名声太差了,也十分丢人。

柳兰亭拖得起,但是魏静娴不行。

了尘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在河间郡士族圈子里的名声也十分崇高,出家人又不打诳语,他说的话,那些迷信愚昧的远古时代人肯定会相信,毕竟这些人都是信奉鬼神的。

柳佘认真听完,面上颇有几分无奈,“事情差不多是这样,整体出入并不大。只是你要知道,为父是你父亲,不会防备你,可若是有人知道你的能力,故意设套,借此反讹你呢?”

这个女儿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还要自信,也更加自负,而自负的人往往容易吃大亏。

姜芃姬目光灼灼,仿佛眼底燃着两簇充满生机的火焰。

“一面倒的压制太无趣,有来有往的交锋才令人热血沸腾……”

柳佘哑然,似乎没想到姜芃姬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但又是情理之中的回答。

“若是哪日真的吃了大亏呢?”

姜芃姬笑着道,“那可真令人期待,必将回味一生。”

柳佘苦笑,“以前为父一直疑惑,为何了尘大师断定你未来必登至尊之位,毕竟世间女子多柔弱,性子温柔如水,仿佛天性一般。可如今一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位闺女,简直比爷们儿还要爷们儿,画风和全家都不一样。

姜芃姬说,“了尘大师批命的事情,早点传出去比较好,我怕其他人会因此恶意中伤静儿。”

柳佘抬了抬眼皮,眼神带着说不出的纠结之色。

要不是他确信当年夭折的是嫡次子,仅凭她刚才那句话,他都要怀疑面前这是儿子了。

“你倒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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