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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658)

“方才是梦魇了?”姜芃姬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插曲未曾发生,“瞧你都冒出一脸冷汗。”

因为梦魇太久,使得卫慈的反应略显迟钝,甚至没有精力去追究刚才的事情。

“做了个噩梦……”卫慈心有余悸地道,“梦见了很多恶鬼……险些要将慈撕碎……”

他喘着虚气,墨玉般的眸子闪过屡屡惊惧,好似梦魇的余威还未散去。

姜芃姬偏头,面上带着好奇之色,她道,“梦魇中的恶鬼?方才听你断断续续说什么‘章祚太子’、‘逆子’、‘长生殿下’之类的……你到底梦到了什么,怎么将你吓成了这个样子?”

若说卫慈原先的面色还有点儿人气,姜芃姬问出这话的时候,顿时面如白纸,毫无人色。

卫慈张了张嘴,喉间梗着什么东西,令他发不出半个字的声音,内心涌上一股逃避的冲动。

“子孝?”

姜芃姬抬手贴着他的额头,涔了汗水的前额又冰冷又粘腻,给人极其不适的触感。

她碰到的是冰的,对卫慈而言却是炽热灼人的,宛若一簇火苗静静散发着暖意,驱散寒冷。

“主公……”卫慈犹豫不决,在对方关切的注目下,狼狈地错开了视线,“慈无事。”

姜芃姬微微蹙眉,卫慈这个表现哪里像是无事?

卫慈做梦之时梦见的“章祚太子”是谁?

“长生殿下”定然不是身边这个睡得香甜的小胖墩儿,那人对于卫慈有着极重的意义。

至于“逆子”、“福寿跪下”、“逆子冒充皇嗣”、“当诛”之类的呢喃,她觉得信息量巨大。

姜芃姬追问了一句,“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卫慈心下一沉,好不容易聚起的暖意顷刻消散,他哆嗦着道,“慈……记不清了……慈只记得方才的梦境十分可怕……周遭有万千厉鬼追着向慈索命,,慈脚下踩空便醒来了……”

姜芃姬想到观众的指点,安抚着道,“梦境与现实乃是相反的,你莫要放在心上。外头天也亮了,我瞧你一整夜没有睡安稳,不如再去补一觉,政务厅的事情可以先缓个半天。”

卫慈心下稍安,长舒一口气。

姜芃姬如此安慰他,这意味着刚才那一篇可以掀过去了。

“多谢主公体谅。”

姜芃姬戴上宽大的兜帽从偏门偷偷出去,以她的身手,自然不会让人发现踪迹。

卫慈揉着昏沉的脑子,预备回去再补个半天。

自他回到年少,已经过去五年,他以为自己往事渐忘,哪里晓得昨夜被主公抓了个正着。

刚才真是把他魂都吓飞了。

他知道陛下不是多疑的人,但却比多疑之人更加难应付,因为任何蛛丝马迹都能成为她窥寻真相的敲门砖,寻常人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自从姜国建立,世家抱团联盟,看似势大,但哪次不是被她捏在手心当猴耍?世家之流便是蜘蛛网上的猎物,越是挣扎越是无力。

面对这样的陛下,时时刻刻都要绷紧了神经,以免一时大意被对方看穿了马甲。

他没道理不怂。

哪怕如今的陛下才刚满十八岁,照样不好惹。

从陛下发迹到姜朝雍宸十八年,世家势力好似一根胡萝卜,时不时削对方一层皮。

如此削了十八年,再胖的胡萝卜也变成了消瘦的胡萝卜。

每次世家信心满满以为要咸鱼翻身,现实总能将他们的脸颊扇肿。

朝堂上融洽万分的君臣,朝堂下斗得你死我活。

要说凶险,唯有三次最为险象环生。

第一次是红莲教暴动,正赶上陛下难产诞下福寿,不少人误传陛下宾天。

【谁说朕难产宾天了?】

一群大臣急忙忙哭丧,当陛下面带讥笑地出现,十几张齐刷刷转为土灰色。

第二次是陛下大肆推行科举、土改,世家利益被牵动,暗中策划宫变。

第三次是雍宸十八年,陛下病重,缠绵病榻数月,章祚太子在世家拥立下试图逼宫。

想到最后一条,卫慈觉得胸腔传来阵阵抽疼,疼得他忍不住捂着胸口,面色化为苍白。

他苦心教导十数年的亲儿子,竟然蠢得被人利用,反而对生父生母倒戈相向。

皇权帝位,吸引力当真有这么可怕?

卫慈迷迷糊糊间又回到了梦境之中,耳畔传来熟悉的嘶吼。

【孤本是九五至尊之子,名正言顺的太子,如今却被奸人诬陷,沦为滕妾庶子,当真公道?】

他木愣地站在原地,神识从身体抽离,做不出反应。

那一字一句,字字戳在心间。

【谁跟你说,你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章祚太子乃是追封,你还活着,这个追封自然作废。如今还大逆不道地逼宫,意图弑君,罪当该诛!朕从未属意你当皇储。你站在朕面前,到底是想斥责朕让你成了滕妾庶子,损了你的荣华富贵,还是觉得自己比长生更有本事,能治理好这天下,护好万民?子孝当为无双国士,他对你百般教导,你又从他身上学到了什么?愚不可及,除了被人利用当枪使,一头扎进朕布好的陷阱,你还有什么本事?真是蠢!】

除了皇储继承权和皇子的身份,卫慈从委屈过这个孩子,末了却得来一句“奸人”的评价。

【呵——也许朕与子孝,当年生的不是胎儿,许是个胎盘吧。】

第819章 建州府,定上京(八)

等卫慈再度醒来,外头的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

耳边还传来吧唧吧唧的声音,他一扭头,只见一坨鲜花饼正趴在地上,手边放了一盘零食。

鲜花饼……不是,胖嘟嘟的长生发现动静,扭头望向卫慈。

“卫苏苏醒啦。”

长生笑嘻嘻地打算起身,圆溜溜的眼睛扫到了双手染着的饼渣,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十分心虚地转为跪坐,悄咪咪地,一屁股盖在那盘零食上,以为这样卫慈就看不到了……

卫慈:“……”

风怀瑜,你再不约束你家闺女,真的要被养疯了。

“长生,过来。”

卫慈的声音十分沙哑,对着长生招了招手。

长生扭捏地起身,用胖乎乎的脚尖把那盘零食推到了一边,试图毁灭证据。

“卫苏苏。”

卫慈捏着长生小小的发髻团,虚弱地笑了。

“别偷偷摸摸地吃,免得你父亲怨念我饿着你。”

长生垂下脑袋,她年纪小,但也知道心虚了。

原本是想带过来和小伙伴卫苏苏一起分享的,但是她不耐饿,便偷偷摸摸捧着吃了起来。

不知不觉,吃得只剩残渣,碰巧卫慈又在这个时候醒来,吓坏啦。

“卫苏苏是病啦?睡了好久。”

卫慈府邸除了他之外,没有旁人算得上主人,长生自然是来去自如,下人也不敢拘束她。

“没有生病,赖床不想起来。”

长生点点头,哦了一声,悄悄地捂着嘴道,“长生也不喜欢起床,乳娘坏坏的……”

每次想赖床,总会被乳娘从床上抱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长生总会万分怨念,为何自己不能再胖一些重一些,这样乳娘就抱不动了。

卫慈哑然失笑。

他让仆妇先照看长生,自己去沐浴洗漱,洗去身上的黏腻汗水,这才感觉清爽了。

“你这嘴巴,一天到晚就没有闲过。”

卫慈被梦魇缠身,气息虚弱,抱着吨位颇沉的长生,走两步便有些气喘。

幸好两家隔得不远,不然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昨夜真是叨扰了,长生这个孩子任性得很,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风瑾已经下班回来用午膳,正好留卫慈一起用膳。

风氏家风严谨,不喜奢靡,故而风瑾家中的午膳也偏向清素,正合卫慈的胃口。

“小孩子皆是如此,喜欢粘人,这是天性。”

用过午膳,卫慈才恢复些许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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